十之六七在大老板手里。 余下那一二，在跨市后另一块地头的人手上，出省后就是外面的交道了。 如果走水路，江振刚那边倒能提供些消息，他在江上运货十几年了。 萧诚薄唇微抿，若有所思。 余富贵思索片刻后，斟酌道:“如果是有东西倒卖去外省，走水路相对来说好点，关卡少，没那么打眼，查货也没那么严，就是时间会比陆地运输慢。”
走水路是比陆地运输方便些，收费都是一次性过，不会被卡关卡。 查货方面，有江振刚帮忙打掩护，也不是什么难事。 萧诚摩挲着手里的茶杯，看着对面聊天聊得眉眼绽放自信神采的女孩，眸底深处一抹涟漪微微荡漾，渐化柔色。 得抽个时间，约老朋友喝杯茶了。 送走温秀云几人后，白露去菜园逛了一圈，摘了午饭要吃的青菜。 老菜叶和个别被小菜虫啃的菜叶，已经在菜园择了下来，喂老母鸡。 回到前院，去水井边压水洗菜，洗着洗着，白露想到一件事。 依旧认认真真把菜洗完，洗干净，把小菜篮放回厨房水桶上沥水。 才跑去灶台边，观看大佬炒栗子。 确切来说，应该是观看，正在监督电动翻炒栗子机炒栗子的大佬。 看了好一会儿，白露才状似随意抛出个话题:“今天太阳好大，天气真好。”
以往白露说这种无聊话题时，萧诚都会先看她一眼，然后让她想说什么就说，明显知道她想踊跃发言的小心思。 可现在，萧诚不仅没看她一眼，还煞有其事回了三个字:“是挺好。”
白露一时无语了。 想起他这两天动不动就暴躁的脾气，还是换了个更委婉的说法。 “今天的太阳那么好，很适合晒被子，被子晒完暖暖的，最适合搬去杂物房盖了，一点也不漏风，更不会冷。”
萧诚手握锅铲转头，幽深双眸定定凝视白露，似要把她卷进深渊。 锅铲也发出咯吱声。 白露以为萧诚暴躁了要打她。 结果他说:“昨晚刮风，刮落了杂物房的瓦片，漏风，漏雨，漏冰雹。”
尽管现在没下雨，这个季节也没有小冰雹，他还是做出了全方位提醒。 白露有点懵:“屋顶不是才修好没多久吗？怎么瓦片又被风刮落了？”
“不知道。”
萧诚面无表情。 “昨晚刮风了吗？”
白露记得睡觉前，好像没感觉到有风。 萧诚神态自若:“刮了。”
说完就转回去，手握锅铲，随手铲起锅边灶台上，因放得太多沙子和板栗，被电动翻炒不小心翻上来的沙子。 抛回锅里，让翻炒机继续翻炒。 白露揣着满腹疑惑，匆匆跑去杂物房，检查房顶是不是真的又漏风了。 很显然。 是的。 白露刚踏进门，就被屋顶一个大窟窿照下来的光束，洒满全身。 像只全身会发光的太阳兔。 傻愣愣站在原地，抬头看了一眼又一眼，眼珠子都被惊呆了。 刚修好没多久的黑瓦屋顶，又被风刮落了好几处瓦片，几个漏风大窟窿。 比上次漏得还多，而且，七个窟窿有六个都在床上方，一刮风就会漏风。 一下雨就会被从头淋到脚。 一下小冰雹就会被从头砸到脚。 白露忙跑去屋后走廊下看了眼。 还好，瓦片还在，屋顶被风刮出大窟窿没事，还有新瓦片可以补。 粗略数了数瓦片，补窟窿绰绰有余，白露跑回厨房找萧诚。 “等你炒完栗子，我帮你拿瓦片，你上房顶补一下窟窿吧？”
萧诚头都没抬一下，有正当理由拒绝:“梯子被萧大壮借走了。”
“这……”怎么这么巧！ 白露又跑回去，屋里屋外都找了一遍，连围墙边、板栗树下、菜园篱笆、犄角旮旯全都找遍了，就是不见梯子。 萧大壮真把梯子借走了？ 可昨天，除了去买菜，她一直都在家，也没见萧大壮来家里借梯子啊。 即使去买菜，也是萧诚先出的门，萧伟当时也去上学了，家里没人，萧大壮来了也进不了门，借不走梯子啊！ 难道是今天一大早借的？ 白露今早起床时，萧诚已经吃过早餐在炒栗子了，前院也有炒好的栗子。 萧大壮应该是那时候借走梯子吧。 白露只能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残酷事实，“萧大壮有说什么时候还梯子吗？”
萧诚抿了抿唇:“不知道。”
“他没说吗？”
白露追问。 “没说。”
白露像被霜打了的茄子，焉了吧唧还不死心:“萧大壮家里的房子也漏风，被风刮落了很多瓦片，要修很久吗？”
萧诚轻点了下头:“嗯。”
白露走过去，扯了扯他衣袖，轻声细语:“你能不能爬上去修？”
萧诚垂眸扫了眼衣袖晃悠的小手，眼底划过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 再抬眸时，已平静无波，语气自然:“没有梯子，我怎么上屋顶？”
白露摇了摇他衣袖:“你爬上去。”
“爬不上。”
萧诚第一次承认有自己做不到的事。 白露改为抱着他手臂晃了晃:“你不试试怎么知道爬不了，你爬爬嘛……” “爬不了。”
萧诚面不改色拒绝。 白露继续晃他手臂:“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你小时候不是会爬树嘛，爬树跟爬墙一样简单，你爬一爬就上去了。”
萧诚侧头定定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我小时候会爬树？”
白露笑容一僵，摇手臂的动作不自觉僵停，脑子顿了一秒，飞速运转。 最后的理由很牵强，但又很正常:“我猜的。”
“男孩子小时候会爬树不是很正常嘛，你那么厉害，什么都会，没理由连爬树这么简单都不会啊！”
白露连夸带赞及推崇:“所以，你肯定也能爬房顶。”
“杂物房那么多东西，下雨会淋湿淋坏的，你就爬上去修一修嘛……” 萧诚听完解释，深深看了她一眼，继续拒绝:“爬不了。”
铁石心肠！ 白露二话不说松开他手臂，甩开，脑子转了转，灵光一闪。 “我去找王翠花借梯子，上次萧大壮去帮她修烟囱，我看到有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