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珩可算是郁闷,她们两主仆一个还叫着自个儿性命,只在外人跟前叫自己夫君,一个还叫着姑娘。
陆宛芝对着赵珩浅笑道:“当年我们在武安侯府之中,丫鬟们就没有改称呼,玉竹用不了几日也要随我们一起走了,没必要特意改口了。”赵珩听着陆宛芝这般说,倒也不再让玉竹改口了。 不过一刻钟,星瑞就将早就准备好的账本取来了。 “郡王妃,这边是郡王爷的私库之中登记在册的宝贝,共一千三百五十二件珍宝。”
陆宛芝取过册子一看,里面随便一样还真都是难得一见的宝物,更有不少随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的珍宝。 竟然还有一副快雪时晴帖与伯远帖两副书法珍品。 “这快雪时晴帖是真迹?”
陆宛芝问着赵珩道。
赵珩点头道:“我又不是梁王兄会把赝品收入家中,在我家中只能有真迹的。”陆宛芝起身,双眸放光地问道:“在何处?快雪时晴帖在何处?”
赵珩见着陆宛芝眼中的光芒,他怎么觉得陆宛芝喜欢快雪时晴帖都要胜过喜欢他呢? 陆宛芝早就听说过大盛开国太祖从民间找到了快雪时晴帖的真迹,这快雪时晴帖一直在宫中乃是珍宝,饶是祖父生前都说只在年幼时见过一回而已。 这样的瑰宝,竟在赵珩手中! 星瑞道:“藏在院落后边的库房之中,郡王妃可要看看?”
陆宛芝连点头,随着星瑞去了库房之中。 赵珩的库房外边都是层层护卫把守,防卫森严,藏宝阁足有三层,每层都无窗户,入内还需点着灯笼。 陆宛芝入内见着第一层都是夜明珠,大大小小的,“这里怎么这么多夜明珠?得有百来颗吧?”
赵珩道:“幼时我就爱这种会发光的珠子玩,好几颗已经被我玩得没了光亮了,我都没有数过,因为是皇伯伯赏赐的,他们不让我丢,就有这么多了,否则我早就都丢完了。”
陆宛芝瞧着那几颗大的夜明珠,堪称传家的稀世珍宝,而赵珩足足有九颗,如此多的夜明珠都在赵珩手中,难怪他不觉得是珍宝了。 再入内,是各种珍贵玉摆件,珊瑚摆件,每一件在寻常官员家中,都是该摆在大堂上的珍宝。 到了二楼,星瑞便熄灭了灯笼,举着夜明珠上楼道:“郡王妃,这二楼都是名家书画,是以都不能用灯火了。”
陆宛芝踩上台阶的那一瞬,只以为自己是在梦中,此处所挂着的画哪个不是名家所画的? 陆家诗书传家,名家书画亦有不少,可是在此处跟前还真的是小巫见大巫了。 赵珩从一旁的书桌上取着一张昏暗斑驳的信纸交给了陆宛芝道:“芝芝,这就是快雪时晴帖。”
陆宛芝见着赵珩一双手拿着一张轻飘飘的信纸,连恭敬的双手接过道:“你怎能这么轻飘飘地拿着?怎么都没有裱起来?”
赵珩道:“这不就是当年王右军所写的一封信吗?幼时我觉得他写的字比较好,找皇伯伯要来真迹临摹,这王右军的字写得确实是不错,比裴钦的要好太多。”
陆宛芝:“陛下还真愿意把这瑰宝给你?”
赵珩说着道:“哪有这般轻易,我快磨了皇伯伯三年,他才愿意把真迹给我让我临摹的,本说着三天以内让我还回去的,我见着皇伯伯如此在乎,想必这必定是难得的珍宝,便讨来做生辰礼了。”
赵珩见着陆宛芝的眸光都在这封信上道:“这封好几百年前的信当真这般值钱?”
陆宛芝道:“无价之宝,当年太祖皇帝,费尽心思举大盛之力才收入宫中的,竟然在你的手中。”
陆宛芝小心翼翼的查看着,确定此乃真迹无疑了,陆宛芝将纸摊在书桌上,喟叹道:“此生能得见此珍宝,也不枉这辈子了。”
赵珩见着陆宛芝看着入了迷,真不知道这快雪时晴帖有什么好看的?能有他好看吗? “芝芝,要是你早就知道我有这份快雪时晴帖,是不是我不用考中功名就会嫁给我了?”
陆宛芝道:“若早知你有快雪时晴帖的真迹,我必定会早些嫁给你的。”
快千年了,这快雪时晴帖依旧是数一数二的书法瑰宝,早些能看到也是她赚了。 赵珩双手抱臂没好气地道:“那你今天就和这玩意一起去睡把!”
“郡王爷。”
星瑞在一旁劝道,“郡王妃得见瑰宝自然着迷,您不该这么说郡王妃的……”
陆宛芝听到赵珩此言,眼眸从快雪时晴帖之中抬起来道:“真的吗?我真的能和这快雪时晴帖一起睡?”赵珩:“!!!”
陆宛芝想了想还是觉得算了,她怕自个儿睡着了,弄碎了这张快千年的纸那可真是大罪过了。 还是这会儿多看几眼的为好。 赵珩没想到陆宛芝看着着一共二十八个字能看一下午。 看到黄昏,姜苏玲派人来请他们前去用膳,陆宛芝才依依不舍地没有继续看下去。 陆宛芝出了藏宝阁的时候,叮嘱着星瑞道:“务必要护好此处。”
赵珩满是吃味地道:“陆宛芝,快雪时晴帖重要还是我重要?”
陆宛芝道:“那还用得着说吗?”
赵珩嘻嘻一笑,想来还是他比较重要的。 陆宛芝道:“上回你不是问过我如若你与萱萱一起掉在河中,我先救谁吗?我那时候还不知如何回答,你们两个与我而言一般重要, 可若是你与快雪时晴帖一起掉在河里,我救的肯定是快雪时晴帖。”
赵珩气得鼓腮道:“哼!”
姜苏玲在堂屋之中准备了一大桌子菜。 今日乃是陆宛芝过门第一日用晚宴,姜苏玲见着陆宛芝与赵珩一道前来,一个喜上眉梢,一个脸色铁青。 姜苏玲便问着陆宛芝道:“你夫君这是怎么了?”
陆宛芝道:“吃快雪时晴帖的醋呢,不必理他,公爹与大哥还没有来吗?”
姜苏玲道:“听来喝喜酒的明州下属说,明州那边好像又不太平了,这都离开一年多了,如今小郡王的婚事已落下帷幕,他们刚在商议要回明州去了,耽搁了些。”
赵珩更是蹙眉道:“走了十五六年,回来就一年,又要走?哼!”
陆宛芝听着赵珩此言,伸手握住了他的手道:“你若要公爹留下,直说便是,你们到底是父子……” 赵珩道:“谁要他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