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珩闻言气恼至极,双眉紧蹙,狠狠地踢了一脚跟前的铁面道:“你是不是想死?也不瞧瞧你长得那令人作呕的模样!芝芝怎么会看得上你?”
铁面被狠狠一踢,倒在了地上。 梅清烟冷声道:“也不知道是谁派他来的,竟这般编排宛芝。”
赵珩道:“还能是谁派他来的,动动脚指头就知道不是晋王就是孙克。”
陆宛芝道:“不会是他们两个派来的。”
赵珩问道:“为何不会是他们两人?”
陆宛芝道:“此人说了两年前与我卿卿我我,要是孙克派来的,他会心甘情愿往自己头上戴绿帽子吗?”
赵珩小声道:“那可难说,毕竟孙克如今头上的绿帽子怕是已绿得发亮了。”
陆宛芝道:“孙克如今给自己头上戴着绿帽子之事,知晓的人很少,他不至于再给自己戴一顶人所皆知的陈年老绿帽被人笑话。”
赵珩道:“难道不是他孙克想要你丢尽脸面吗?说你不守妇道才和离的,随便再来恶心恶心本郡王?”
陆宛芝笑笑道:“孙克若要让恶心我们两个,大可说我在和离之前就水性杨花与你有了苟且,这还更让人信服些,弄个江湖人士旁人定是不会相信的。”
赵珩道:“会不会是晋王找的人?毕竟晋王恨极了我,不会想向当初借由许瑶瑶报复一般,对你下手来报复我吧?”
陆宛芝道:“若真是如此,晋王得在外边先将这个传言挑起来,不会先在你的跟前说此事,我估摸着他背后的主子是见不得我嫁给你的,可别是你哪里招惹来的烂桃花?”
赵珩看着地上长相丑陋的铁面道:“秦将军,你把他送到大理寺之中,让顾时雨好生请他尝尝大理寺之中的十八般酷刑。”
铁面连声道:“宛芝,当年你在我怀中山盟海誓的时候你忘了吗?你还说过和离之后要和一起闯荡江湖的,你都忘记了吗?”
梅清烟听着气恼道:“我家宛芝素来都是喜欢读书的,又不是萧家的女儿,整天没个侯府千金模样嚷嚷着要闯荡江湖做侠女的。”
铁面听到萧家女儿时,瞳孔一缩。 陆宛芝对着赵珩道:“或许还真的是你在萧家那朵烂桃花!”
这长安女子若要说闯荡江湖的可还真只有萧兰一个,其他勋贵高官家中的千金素来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哪里会想到去江湖之中受苦做侠女的。 饶是姜苏玲武将的女儿,也只会说要报效朝廷,跟着夫君上战场御敌,从未想过去江湖武林之中做侠女,毕竟江湖武林之中侠客少,多的是混子。 唯有萧兰素来说是要做侠女的。 赵珩对着秦将军道:“你将他的手脚都弄脱臼了,将他扔到萧府外边的巷子里去,再让个小乞丐去给萧兰传消息,说有个戴着面具的男子在萧府外边等她。”
秦将军拱手应下道:“是,小郡王。”
秦将军将铁面的胳膊与脚拉扯脱臼,喂了哑药,封了嗓音,将铁面扔在了萧府的门口。 陆宛芝与赵珩两人去了萧府一旁的小巷子转角口藏了起来。 不一会儿,萧兰倒是还真从偏门出来了,“不是让你盯着陆宛芝下手吗?今天陆宛芝定是会去送沈曦去码头的,你不好好盯着陆宛芝下手又回来做什么?”
铁面瘫坐在地上,不断地眨着眼睛。 只是他眨眼的含义并没有让萧兰明白,萧兰厉声道:“你眨眼睛做什么呢?我从十三岁起就不要名声陪着赵珩做一个纨绔,任性妄为,如今我的名声都没了,若不能成为郡王妃,我这一辈子都毁了。 你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帮我除掉陆宛芝!让她的下场比当年的许瑶瑶还要惨,谁让她们要来挡我的道!”
赵珩气愤不已地出去道:“当初瑶瑶的死还与你有关?许瑶瑶不仅仅是晋王害死的,还有你的手笔吗?”
萧兰见着赵珩从转角里出来,连道:“郡王,我没有……” “你还敢狡辩,你刚才的话我全都听到了,你怎会如此恶毒!”
赵珩轻哼,“秦将军,你把萧兰扔到刑部大牢里去。”
萧兰连声道:“郡王爷,你误会了,方才我不是……” 陆宛芝出来道:“误会?我们数人都听到了,萧姑娘还说是误会,是不是觉得我们都是傻的?”
萧兰见着陆宛芝也在,也知没法辩驳了,便恶狠狠地盯着陆宛芝道: “我认识小郡王的时候,许瑶瑶与你都不知道在何处。 当初许瑶瑶已经定下亲事,却与小郡王走得极近,她不就是存了心不守妇道想要麻雀飞上枝头变成郡王妃吗? 我成全她,让她做晋王的女人,我可是在帮她啊! 却没有想到给你占了大便宜,当初若不是我从中阻拦,许瑶瑶早就是郡王妃了。 陆宛芝,你怕是不知道小郡王三年前有多宠爱许瑶瑶!”
赵珩怕陆宛芝吃醋,连声道:“萧兰,你别信口胡扯,芝芝,你别信她的,我对瑶瑶就是兄妹好友的感情。”
陆宛芝道:“我相信你。”
赵珩见着陆宛芝不吃醋,心中倒是有些不悦起来了,“你不吃醋吗?”
“不。”
陆宛芝道:“哪怕你当年真的喜欢瑶瑶,她也已去世了,我虽没有见过她,但想必她是你的好友,也是个明媚单纯善良的好姑娘,你若是喜欢她也是应该的。”
赵珩听着陆宛芝如此大度的话,轻哼了一声,故意道:“她的确是个明媚单纯善良的好姑娘,而且她还比你温柔很多! 瑶瑶说话总是细声细语的,总是温温柔柔地叫我郡王哥哥,教我做糕点的时候还会给我擦脸上的面粉。而且她还不会动不动地拧我耳朵,也不会耍相府千金大小姐的脾气。”
陆宛芝握紧着手中的丝帕,对着萧兰道:“瑶瑶年纪轻轻,因晋王的虐待而死已是可怜,没有想到她竟是因为你的嫉妒而落入了晋王的毒手! 秦将军,劳烦你将萧兰押到刑部之中,由刑部做主了。”
秦将军道:“好。”
秦将军押着萧兰与铁面走后,赵珩见着陆宛芝平静的脸色,满脸不悦,“我刚才都这么夸瑶瑶了,你竟然都没有吃醋吗?”
陆宛芝道:“你可知瑶瑶的坟在何处?快到清明了,我陪着你去祭拜一番吧,也让她在天之灵知晓害她之人得了报应。”
赵珩道:“你竟然还要去见瑶瑶?你真的一点都不吃醋?”
陆宛芝道:“我没有必要吃醋,今日换做一个活着的姑娘喜欢你,你这般夸奖那个姑娘,我定会吃醋。 但瑶瑶已够可怜了,若我吃醋,不就等同于我是默认了萧兰说的,她有未婚夫还与你勾搭吗? 我不想在瑶瑶去世三年之后,我还把她往坏处想,且我相信瑶瑶她绝非这般的女子。 赵珩,我相信你的赤子之心,若是瑶瑶在有未婚夫的情况下,还对你有半点男女间的意思,你也不会和她交好了。”
赵珩对着陆宛芝一笑道:“你说的也是。”
陆宛芝与赵珩回了陆家。 陆宛芝跨了门槛入家门之后,对着要跟着走近陆府大门的赵珩道: “对了,我不温柔又爱耍相府大小姐的脾气,小郡王日后成亲之后怕是天天都要忍受我的脾气。 这离婚期还有一个多月,还望郡王珍惜这一个月可以不用忍受相府小姐脾气的日子,成亲前就不必来找我了。”
说罢,陆宛芝便入内,让门房小厮关上了大门。 赵珩连道:“芝芝,你说好不吃醋的?”
陆宛芝道:“我是不吃瑶瑶的醋,但你说我不温柔,相府大小姐脾气,那我还不能发发大小姐脾气吗?关门!”
赵珩:“……我错了,芝芝,我就是气话,你别关门。”
赵珩整个人挤在了门缝里,得以入内之后,便一把跪在了陆宛芝跟前,双手抱住了她的大腿,“芝芝!”
众陆府小厮奴婢见着地上跪抱着自家大小姐大腿的小郡王,都忍不住不守规矩地侧目看着。 陆宛芝环顾着小厮丫鬟的眼神,连声道:“快起来,这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