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笑眯眯地对着陆宛芝道:“宛芝,你到哀家身边入座吧。”
太后此话一出,众千金都万分讶异地看着陆宛芝,还有坐在孟静姝身边的高侧妃更是握紧了自个儿的手。 陆宛芝顶着众人的目光,跪坐在太后的身边,“太后娘娘。”
皇太后对着陆宛芝浅浅一笑道:“今日这些千金里边不少也都和你认识,你觉得何人适合做楚王妃?”
陆宛芝听着皇太后之言,扫过底下的众千金,她琢磨着道:“娘娘,臣女觉得合楚王心意的姑娘最好。”
皇太后轻笑了一声道:“你说倒也是,皇后,你找人去催催陛下与楚王,有什么要紧的国事连晚膳都不用了。”
皇太后这话音一落,便有内侍的尖声响起,“陛下驾到。”
众人连起身行礼。 景元帝过来便,道:“众卿免礼。”
景元帝与着楚王两人给皇太后行了个礼。 用膳时,众千金也都纷纷献艺。 尤其是见到年及不惑的楚王爷还如此俊朗出色,众千金更为卖力。 毕竟楚王爷除了年纪稍大了些可是一点缺点全无,嫁过去也是高高在上的楚王妃。 且楚王如今就一个小郡王儿子,还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这等继子好吃好喝招待着也不必怕。 嫁给楚王便是全长安城之中,除了后宫以外最尊贵的女子了。 楚王看着这场面哪能不明白今日是为了给他选王妃的,浓浓地叹了一口气。 宴毕后,太后只留下了陛下皇后,太子楚王,还有赵珩陆宛芝六人。 陆宛芝入座时颇为局促,这里可是全大盛最为尊贵的人,与他们一起入座,她多少是绷着一根弦的。 太后端起茶盏道:“楚王,今日这些千金之中你可有相中的女子?”
楚王跪在了皇太后跟前道:“母亲,孩儿答应过珩儿他娘,此生只娶她一人,我不想让她在黄泉之下等我时伤心。”
皇太后怒道:“楚王,哀家这些年都没来逼过你,可你替珩儿想想,他要成亲了,家中没个女长辈替他操持婚事……” 楚王道:“皇嫂能替珩儿操持的。”
皇后闻言轻叹一口气,妹夫对妹妹痴情,自是皇后所愿,尤其是在皇室之中,能与楚王这般痴情的又有几人。 皇后想着,便瞪了一眼一旁的皇帝,年轻时候也是山盟海誓,许以后位,但如今…… 罢了罢了,自个儿到底也是一朝皇后,在乎这些最为没用,中宫东宫之位不易主就好,赵珏都这么大了,她还在乎年轻时候的誓言才是笑话。 皇后看了看一旁的赵珏,也是头疼,这赵珏没有他爹的花心,却是随了他叔的痴情,为了太子妃一事,害得自个儿没少受太后埋怨。 皇后看了一眼对面的赵珩,还是小外甥最乖巧懂事。 太后叹气道:“楚王,你如今也四十了,你打算这一辈子就孤苦终老了吗?”
楚王道:“儿臣没有半点另娶她人的心思,求母后不要再逼儿臣了。”
景元帝见着弟弟的模样,帮忙求情道:“母后,弟弟说得是,他也这把年纪了,眼见着珩儿都要娶妻了,当年没有另娶,这会儿您也不要逼他了。”
太后无奈道:“楚王,珩儿他娘与你一起青梅竹马长大,感情深厚,哀家明白,你为了远离长安伤心之地,远去明州,哀家也未曾怪过你不孝。 但哀家老了,也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了,只望着你身边能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啊!”
楚王道:“身边知冷知热有丫鬟有仆从有嬷嬷,何必娶妻?”
陆宛芝听着楚王这句话,看向一旁的赵珩,她倒是知晓赵珩的性子是哪里来了。 赵珩对于楚王满是不屑一顾,只顾着看陆宛芝,见陆宛芝看过来,便朝她笑了笑。 太后叹气道:“那终归是不一样的,枕边人的贴心哪里是丫鬟能比的……” “母亲,眼看着珩儿都要娶妻了,我这会儿娶个王妃进门,到时候不是和珩儿的郡王妃对上吗?我都这把年纪了,就别糟蹋人家姑娘了,您还是给珩儿找找吧。”
皇太后道:“珩儿郡王妃的人选哀家已心中有数,用不着你说,你还是再好好想想,哀家也不逼你非要成亲,只是哀家觉得,若珩儿娘亲还在世,也不愿看你如今形单影只……” “她才不会,她最爱吃醋了。”
楚王想起王妃来会心一笑,倘若珩儿他娘在天有灵得知他要另娶,定要气得哭鼻子! 皇太后见状,猛叹了一口气,“随你,随你!”
皇太后又对着太子道:“哀家听说高侧妃腹中孩儿不稳?”
太子道:“算计得来的孩子本就是强求,不稳就不稳……” 皇太后气得直接将一杯茶盏扔到了太子脚下:“跪下。”
陆宛芝吓得想要下跪,赵珩握住了她的手道:“别怕。”
太子跪在了楚王的边上,低头道:“皇祖母,您为何就不愿意多给孙儿一些时日呢?御医说了,静姝需休养三年,再过半年之后,孙儿自会给她停药让她有孕。”
皇太后怒气腾腾道:“她不能有孕,东宫其他嫔妃呢?你何必全给下了药?”
太子道:“太子妃无孕,旁的侧妃侍妾有孕,难保会生出别的心思来,等太子妃生下皇嗣时,孙儿也自会给那些侍妾停药。”
景元帝在一旁听得糊涂道:“什么药?”
皇太后怒声道:“你的好皇儿,给东宫各女子服用避子药,成亲快五年了,膝下只有合宜一个郡主!他还为了孟静姝给各侍妾用药!”
景元帝闻言蹙眉道:“珏儿你这不是胡闹吗?朝中对你无子一事颇有微词,你倒是好,你已二十五了,不可再拖,即日起就停了东宫后院之中的避子药。”
太子无奈应道:“是,父皇。”
陆宛芝听着她们的话语在一旁轻颤着手,原是这么一回事。 陆宛芝突然觉得脖子有些发凉,她一个臣女,听得如此多皇室秘辛…… 太后又对着皇帝道:“陛下,此事哀家原本不该问的,但事关珩儿就多嘴问一句,陆腾丁忧期满回朝,你打算给他何官职?”
皇帝道:“回母后,陆腾已上路回京,朕已命门下省拟好了圣旨封陆腾为相爷,不过这事与珩儿有何干系?”
赵珩笑笑道:“如今我与陆伯父还没有关系,但等这三年之内我考中秋试举子就有关系了。”
景元帝闻言差点被一口茶呛住,好在多年的习惯让他保持住了帝王威仪,咳嗽了一声道:“秋试举子?你看中朝中哪个官位与皇伯伯直说便是,何必还要去走秋试呢?”
赵珩看向陆宛芝道:“皇伯伯,我考举子又不是为了做官,是为了娶妻。”
陆宛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