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珩见着陆宛芝阴恻恻的眸光,小声喃喃道:“夫人给夫君洗足,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陆宛芝冷声道:“你说什么?”
赵珩见着陆宛芝有了怒意,便道:“好吧,日后你我成亲之后,我不让你给我洗足就是了。”
楚王府之中有的是伺候人的小厮与丫鬟,赵珩想想自个儿也舍不得让陆宛芝给自己洗足的…… 陆宛芝冷声道:“夫人给夫君洗足确实天经地义,但你是我夫君吗?”
赵珩道:“如今虽不是,可皇祖母已给我们定下了婚约,只要你爹娘回来,你和离之后,我们便能定下了婚期了。”
赵珩还不忘再补一句,“反正我迟早就是你的夫君!”
陆宛芝一脸疑惑地道:“太后娘娘何时给你我定下婚约了?”
赵珩一笑道:“就前日里,你不也听到了皇祖母说要给你我定亲的吗?”
陆宛芝看着赵珩的脸色像是当真的,才知他这两日是有多大的误会。 陆宛芝深呼一口气道:“赵珩!太后娘娘所说的是给你和陆家女儿定下婚约,这陆家女儿指得不是我,而是萱萱,太后想要让你与萱萱定下亲事!”
赵珩蹙眉道:“怎么可能呢?陆云萱听到的也是皇祖母要给你我赐婚,陆云萱比我小这么多岁,她还是一个孩子呢。怎会是她和我定亲?”
陆云萱道:“我十五了,都及笄了,可不是孩子了。”
赵珩看着陆云萱道:“昨日里你不也说皇祖母要给我与你姐姐赐婚的?你快告诉你姐姐,你姐姐误会了,皇祖母是想要我做你姐夫的!”
陆云萱憋着笑道:“不是啊,太后娘娘一直是想让我们两个定亲的……” 赵珩恍若晴天霹雳一般,“不可能,我才不要娶你。”
陆云萱实在憋不住笑意了,取笑着赵珩道:“可是太后娘娘已经给我们定亲了……你那天不也答应了吗?”
陆宛芝看着自家妹妹那笑意,才知晓为何她这两日里如此笃定婚约无事了,想必她是从一开始便是知晓赵珩误会了的。 赵珩委屈地看着陆宛芝道:“那天我以为要娶的是你,不是陆云萱。”
陆宛芝道:“难怪你前日里就这么高兴的就答应下来了,原来是想着能娶我报复我让我给你洗足。”
还以为赵珩这纨绔的性子改了,原来照旧一样。 见在书院之中不能压住她,竟想靠着成亲之后,来让自己听话当牛做马伺候他,借机来报复自己? 赵珩可真是白高兴一场了。 赵珩听着陆宛芝的话,点头道:“嗯,我就是以为要娶的是你才这么高兴的。”
陆宛芝听着他的话道:“幸好你白高兴一场,你可别妄想着娶了我,就能报复我了,就能让我听你的话了,你还是乖乖念书吧。”
赵珩本就伤心,听着陆宛芝这话便更加伤心不已,他的一番真心,竟然被陆宛芝如此无情的误解。 赵珩一脸落寞的回到了坐位上。 沈洛之朝着赵珩一笑,轻声取笑道:“珩珩,日后谁叫谁师父,还不一定吧?”
赵珩恶狠狠地看着沈洛之道:“哼!”
赵珩看着陆宛芝,心中满是气恼,陆宛芝这个小傻子,他的心意都这么明确了,她怎么就不明白呢? 非得要他说出口说个清楚明白自己的心意吗? 他是因为要娶陆宛芝才高兴的,才不是为了日后婚后陆宛芝能给他洗足才这么高兴的,甚至能给陆宛芝洗足他都是高兴的。 赵珩想着想着,便红了脸,想想,给陆宛芝洗足,这也太羞人了…… 陆宛芝走到了赵珩跟前,对着他说道:“既然你对我妹妹无意,明日旬假你去找太后说个明白。”
赵珩低头看了一眼陆宛芝所穿的绣花鞋,粉色杭绸上边绣着淡雅的茉莉小花,还围着一圈的珍珠,细细一看,他从未发现陆宛芝的脚竟然是这般小。 她长得在女子中不算是矮的,竟然脚这么小一双。 陆宛芝见赵珩盯着地上道:“与你说话呢,听见了吗?”
赵珩点头道:“我会与皇祖母说个清楚的,我会跟皇祖母说,我想要娶的人是你!”
陆宛芝蹙眉道:“后边这句话可免了,你可别再想着娶了我就能让我听你的话了。 我的夫君需得是状元之才,你真若想娶我,到时候只会日日念书时时念书,苦的还是你自己,你还是另想法子来报复我吧。”
赵珩听到状元二字,看了看一旁的沈洛之。 陆宛芝可是说过沈洛之是明年最有望能成为状元郎之人。 赵珩才不要沈洛之日后叫他珩珩。 更不想以后还要叫沈洛之一声师父,对沈洛之低头,他长安小霸王的脸往哪里搁? 赵珩对着陆宛芝道:“我偏要对皇祖母说,我就要娶你,毕竟娶了你之后,之之就要叫我一声师父,他们都得要叫我一声师父!”
天字班众学子:“……” 沈洛之:“……” 陆宛芝见着赵珩小孩子脾气也无话可说,她也不怕赵珩对太后娘娘这么说。 太后再宠爱赵珩也会有个度,绝不会让赵珩胡来的,她都没有和离呢,太后怎会答应婚事? 就算她和离了,到底是二婚的身份了,赵珩乃是太后娘娘最疼爱的孙儿,太后怎会舍得自己的心肝宝贝娶一个二嫁的姑娘? 何况赵珩本就是玩闹而已,并不是真心想要娶自己的,他只是为了做沈洛之的长辈而已。 …… 午后练完龙舟后,家在长安的学子都便纷纷离了书院回了家。 赵珩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宫中找太后说个明白。 刚出书院,就见到了太后身边的嬷嬷前来接他。 “小郡王,太后娘娘听闻您明日放旬假,特意让奴来接您去宫中用膳的,太后娘娘还吩咐了让陆姑娘与她的姐姐一道前去宫中。”
赵珩道:“陆宛芝已回陆园了,我去陆园找她去。”
赵珩说罢,就跑下了山,身后的常胜都难以追上。 赵珩到了陆园之中,就熟门熟路地往陆宛芝的院落里而去,刚要推开房门,便被玉兰给拦住了,“小郡王,您做什么呢!”
赵珩道:“我找陆宛芝。”
玉兰道:“您不能进去,主子她已睡下了。”
赵珩见着高挂的太阳道:“这么早就睡下了?这才申时呢!”
玉兰道:“昨夜晚上姑娘就没有睡好,今早又被孙家母子给恶心到了,头一直疼着,便想着先歇下了。”
赵珩道:“她头还疼呢?我进去帮她按按吧。”
玉兰伸着手拦着赵珩道:“您不能进去!”
赵珩低头从玉兰的手底下钻过,入了房内,见着陆宛芝坐在窗边的贵妃榻上。 陆宛芝并未睡下,而是拿着蔻丹涂着脚趾,那一双白嫩的玉足前的指甲已涂得丹红,像是一块美玉上又雕刻了花儿一般。 陆宛芝见着赵珩入内,吓得连用裙摆将脚给盖住,“赵珩!谁许你进来的!”
玉兰入内,连跪在了陆宛芝跟前道:“对不起姑娘,奴婢未能拦住郡王爷。”
赵珩连捂住自个儿的眼睛,却还是留着两条缝看着陆宛芝的裙摆道:“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你赶紧出去!”
陆宛芝顺手拿起一旁的枕头砸向了赵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