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航叹气道:“您是不知道宛芝的性子……她不愿意做的事,谁都逼不了她。”
太子道:“孤是不清楚宛芝的性子,但孤相信宛芝善于识人的眼光,珩弟如此善良出色又仗义,日后定会是一个好夫婿的,宛芝慧眼如炬,定会知晓珩弟的好。”
陆航觉得太子此话荒谬得很,却也不敢反驳太子。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了内侍的尖声。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派人前来传话,高侧妃在慈安宫中突感身体不适,叫了太医诊脉发现侧妃已有孕四个月了,皇后娘娘请您去宫中将高侧妃娘娘接回来。”
太子听到门口亲信之言,神色一暗。 陆航拱手道:“殿下,那臣就先告退了。”
太子道:“孤与你一起出去吧。”
太子与陆航两人刚到东宫大门,便恰巧看见了从马车上下来的孟静姝。 孟静姝一眼便看到了陆航,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便不再看了。 两人眸光只是一瞬的对视,陆航看出了孟静姝眼中的忧愁。 她说过,太后因她未曾有子嗣而不喜她。 如今太子子嗣单薄,如今就只有合宜一个小郡主,东宫两个侧妃,几个良娣良媛都无子嗣。 高侧妃有孕,静姝她……陆航连连克制着不去看,也不去想着孟静姝,他与她今生已不可再动妄念。 太子前去扶着孟静姝道:“高侧妃有孕一事,你先前都不知?”
孟静姝道:“是妾身疏忽了。”
东宫嫔妃有没有身孕,也是太子妃需要注意的职责之一。 东宫妃嫔每半月请一次平安脉,这高氏这几月里每逢请平安脉就有事不在东宫里头,还伪造月信日子。 今日在太后跟前说身子不适,诊出有喜,可是让孟静姝在慈安宫吃了一番挂落。 皇后太后都怪罪她未能及时发现,幸好皇孙没有闪失。 孟静姝心底里则是恨极了高氏,她心中并无太子,谁生下太子的头一个儿子,于孟静姝而言都一样。 东宫姐妹早日生了皇孙,对于孟静姝而言,反倒是压力还轻些。 高氏根本不必如此遮盖隐瞒,却故意如此,反倒是让太后娘娘觉得是自己要迫害高氏一般。 孟静姝自问自己平日里也对高氏不薄,却没想到被她在这时背刺了一刀。 太子道:“也不算你的疏忽,你好好休息,孤先进宫去看看高氏。”
孟静姝点点头,目送着太子离去后,她往另一处看去,只得看见陆航远去的背影,孟静姝的心脏一阵刺痛。 …… 陆园。 晚膳之后,赵珩便拿着一本诗经去了陆宛芝的院落里。 陆宛芝刚洗过头,披散着如瀑的长发,也浅浅散着发油上的茉莉香味。 赵珩闻这陆宛芝身上的香味,看着陆宛芝放在石桌上的手,便有了些许的小心思。 赵珩渐渐地将自个儿的手移到了陆宛芝的手跟前,反正都是定下婚约了的,牵牵陆宛芝的手又怕什么呢? 就在赵珩的手即将要触碰到陆宛芝的手时,陆云萱从屋内出来了,“姐姐,我沐浴好了,我找谢瑾去玩了。”
赵珩连收回了自己的手。 陆宛芝道:“早些回来。”
陆云萱笑着道:“我早点回来,怕是小郡王不乐意吧?”
陆宛芝道:“你早不早回来,和他有什么关系?”
陆云萱笑了笑之后,就蹦蹦跳跳地离开了院落里。 赵珩试图再去摸陆宛芝的手之时,便见陆宛芝的手拿起来一旁的丝扇。 陆宛芝摇着扇道:“这会儿才四月里,怎么天就这么热了呢?”
赵珩讪讪地收回了自己的手,一脸的失落。 陆宛芝倒是以为赵珩是想要团扇,没有拿到而心生失落,便把团扇给赵珩也扇了扇,省得他等会抢自个儿的扇子。 赵珩看着陆宛芝给他扇风,虽没能握到手,却也是十分的欢喜。 陆宛芝见赵珩的笑意,便想着自个儿才对了,他确实是要扇风。 陆航从东宫回来陆园,用完膳来找陆宛芝之时,便见着了陆宛芝给赵珩扇扇子的这一幕,莫非真让太子说中了?宛芝也对赵珩有意? “宛芝。”
陆宛芝放下了手中的团扇道:“大哥,您回来了。”
陆航道:“你为何给赵珩打扇?玉竹与玉兰去何处了?”
陆宛芝道:“她们帮我算着账本呢,至于给他打扇就是想谢谢他昨日里没有在太后跟前告状。”
陆航不悦地看了一眼赵珩:“他本就该罚,还敢告状?”
赵珩在陆航跟前乃是与生俱来的胆怯,他道:“大哥,我可没有告状!”
陆宛芝倒是瞧出了陆航的心情不好,便让着赵珩先行回去。 赵珩走后,陆宛芝问着陆航道:“大哥,看您这神情好似有些不对劲,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陆航道:“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东宫的高侧妃怀有身孕了,且已怀有四个月了。”
陆宛芝到底也是做了三年多的侯夫人的,此事她最为清楚不过,东宫妃嫔有孕四月才为外人所知晓,那想必就是那高侧妃故意隐瞒。 “静姝姐姐的日子的确是不好过。”
陆宛芝叹气道,“这宫中的日子,唉……” 世事无常,如今说什么都是无用的了。 陆航道:“陆园之中应当藏有不少的酒吧?”
陆宛芝便道:“酒窖之中确实有不少的好酒,只不过,大哥,借酒消愁愁更愁。”
陆航道:“我只在陆园喝一下罢了。”
陆宛芝万分难受地看着陆航,若当初静姝姐姐没有入宫为太子妃,若是静姝姐姐嫁的是她们陆家,如今的一切都会不一样。 只是,这世间没有这么多的若是。 赵珩见时辰还早,便去了顾青池的院落之中,想向他讨教如何才能牵到芝芝的手。 他到了顾青池的院落里,见着孟敖也在,不过两人的神色都不是很好。 “你们怎么了?”
赵珩看着跟前的孟敖道,“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孟敖道:“家中来信说东宫的高侧妃已有孕四个月了。”
赵珩笑笑道:“那不是好事吗?我又可以做叔叔了。”
孟敖看了一眼没心没肺的赵珩道,“寻常女子三月便就能知道有没有身孕了,高侧妃瞒着身孕,显然是朝着我姐姐来的,我姐姐在东宫里怕是要受尽委屈了……” 赵珩拍了拍孟敖的肩膀道:“放心了,皇兄很喜欢皇嫂的,我记得我才十二三岁的时候去皇兄房中就见过皇嫂的画像了。 皇兄说那是他心上的姑娘。只是那时皇兄说皇嫂另有所爱,不喜欢皇兄。 我那时还劝皇兄把皇嫂给抢过来的,毕竟这世间有哪个男子能比得上我太子皇兄? 后来我见皇兄抢皇嫂似乎是费了不少心思,还得罪了皇祖母,这么用心抢过来的太子妃,皇兄定会好好呵护皇嫂,不会让她在东宫受委屈的。 对了,孟敖,我一直没问过你,你姐姐以前另有所爱是谁?放着皇兄不喜欢,喜欢别人,可见你姐姐先前的眼光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