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慈安宫之中的晚宴极为热闹,宫中的娘娘,各王爷家眷都齐聚一堂。 陆宛芝与陆云萱被安排在了太后的右下侧,太后左侧坐的是陛下与皇后娘娘,右侧坐的是楚王与赵珩。 赵珩不愿父子同桌,便就坐到了陆宛芝与陆云萱的边上,非要与她们挤在一桌上。 赵珩如此无状,楚王冷声道:“珩儿,你这是做什么?皇祖母面前怎敢如此无状?”
太后见着赵珩喜欢陆家姑娘,便道:“你休得说我的宝贝孙儿!”
楚王听到太后此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过他也不敢在太后跟前继续去说着赵珩。 赵珩有了太后的庇护,对楚王挑衅地看了一眼,便给陆宛芝倒着酒道:“这是宫中的果酒,不醉人的,你尝尝。”
陆宛芝见太后都没有动酒壶呢,哪敢开喝?可是赵珩却已将酒杯递到了陆宛芝的唇边。 陆宛芝用余光看了一眼太后。 太后轻轻一笑道:“珩儿长大了,知晓要讨好日后的妻族了。”
陆宛芝这才轻抿了一小口。 左侧的孟静姝见着这模样,小声问着身边的太子道:“听太后娘娘的意思,真的给珩弟与陆家定亲了?”
太子也是小声对着孟静姝道:“定下了,定下了陆云萱。”
孟静姝听着此言,闷闷地饮了一杯酒。 太子侧眸看着孟静姝眼中一闪而过的忧愁,他握紧着酒杯道,“你觉得珩弟与陆三姑娘不配?”
孟静姝道:“珩弟天家儿郎,陆三姑娘怎会配不上珩弟呢?只是,她们两个瞧着是郎无情妾无意。”
太子看着赵珩道:“可孤觉得珩弟并非是郎无意。”
孟静姝瞧着对面的赵珩,细想想也是,若是赵珩不愿怎会让太后定下亲事。 再看看陆云萱,倒也不是一脸愁容,反倒也是在笑? 陆宛芝往日里在宫宴上都是不敢吃太多的,往日宫宴多数都是逢年过节,群臣毕至,宫中的御膳不得出错,等上来时已都是冷了的。 今日的御膳不同,道道精美膳食依旧是热气腾腾。 赵珩不断地给陆宛芝夹着菜,陆宛芝本就胃口不大,着实是吃不下这么多了,才小声对着赵珩道:“够了,我吃不下了!”
赵珩道:“你再尝尝宫中的狮子头,比陆园的更要好吃些。”
太后听着赵珩的话,也对这陆宛芝道:“是啊,宛芝,你尝尝宫中的狮子头,若是觉得好的,就将御厨叫去你们陆园,给我孙儿做菜。”
陆宛芝听着太后此言,愣了愣,陆园何德何能敢让御厨做膳,赵珩能得此皇祖母,可真令人嫉妒! 陆宛芝只得尝了尝小碟之中的狮子头,笑道:“宫中御厨所做的菜色,果真是珍馐佳肴,是我家中的厨子远远比不上的。”
太后道:“皇后,明日就让宫中的御厨去陆园去,给珩儿做一日三餐,瞧珩儿这一个月瘦得都不成人样了。”
皇后道:“是,母后,珩儿读书确实辛苦听说寅时六刻就需得起身,一直要学到夜里戌时,天不亮就起,夜里才能睡下。”
太后震惊得看着陆宛芝道:“陆宛芝,此事当真?这天天这么辛苦,难怪我珩儿是越来越瘦了,这念书的时辰可得好好改改!”
一旁的楚王道:“母后,你就是太宠着珩儿了,这旁人家也是这般念书的,怎么就没见叫苦的?”
太后对着陆宛芝道:“哀家可舍不得珩儿如此受苦,陆宛芝,你日后不能……” 未等太后说完,赵珩便道:“皇祖母,孙儿自愿从卯时念书到戌时的,孙儿一点都不觉得累。”
听到赵珩这般说,在慈安宫大殿里边的人都看向赵珩,纷纷不敢相信。 就连陆宛芝也觉得诧异,赵珩他这是为了要娶陆云萱转了性子了? 太后道:“珩儿,你爱念书也好,可要保重身子骨。”
赵珩道:“皇祖母,您放心,这书院之中还有划龙舟可锻炼身子骨,孙儿如今划船已能划的极好了,等端午那日必定能夺魁的。”
太后见着赵珩如此出色,笑着对陆宛芝道:“宛芝,珩儿能得你此恩师,是他的福气。”
陆宛芝连起身道:“太后谬赞了,还是郡王爷自个儿出色。”
众人也纷纷迎合着陆宛芝夸奖赵珩,逗着太后娘娘开心。 唯有晋王坐在角落之中,眼里是压不下去的恨意。 陆宛芝着实是已经吃不下了方才赵珩夹得狮子头,只是在宫中,她倒是不敢像在家中那般浪费。 这算起来也是太后让吃的,她哪敢不吃完? 只得小口小口地吃着。 赵珩见着陆宛芝问道,“是不是吃不下了?给我吧!”
陆宛芝一点都不嫌弃赵珩吃自个儿剩下的,反正又不是头一次吃了,她倒是很顺手地就将狮子头夹到了赵珩的碗中。 这一幕倒是被角落里的晋王,看了个切切实实。 晋王看着陆宛芝身边的陆云萱,那天在画舫岸边见她是乃是夜里,烛光不好,今日看来这陆云萱长得确实漂亮,难怪会成为赵珩的未婚妻。 晋王打量了两眼陆云萱,喝下了自个儿跟前的杯中酒。 宫宴散后,楚王便让陆宛芝与陆云萱去楚王府之中暂歇,这般晚了也不宜再回去陆园了。 陆宛芝也未拒绝,就上了楚王府的马车。 赵珩本也要跟着入内,楚王便冷声道:“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坐什么马车?上马!”
赵珩今日定下亲事心情大好,对楚王倒也没有如此敌视了,上了一旁的白马。 楚王骑在马上对着赵珩道:“你皇祖母既然已有意让你与陆家姑娘成亲,你这几日就乖巧些,别等陆家长辈回来,不喜你这门亲事。”
赵珩笑着道:“只要宛芝答应了就好。”
刚才皇祖母说起亲事,宛芝都没有拒绝。 楚王道:“陆宛芝敢拒绝了?那是在太后娘娘跟前,还有你叫的如此亲热作甚?哪能如此不懂规矩?”
毕竟是妻姐,这闺名可不能随意乱叫。 赵珩心想反正迟早都能直呼其闺名的,芝芝的确是太亲热了些,叫宛芝又怎么了,楚王就是太过于古板了。 赵珩心情好也不与楚王一般计较,心中则是琢磨起了日后女儿的名字来,想了好几个他都觉得不合适。 再细想想,他日后女儿的娘亲可是大盛有名的才女,女儿取名这事还是让陆宛芝去头疼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