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陆园的马车乃是赵珩从王府之中叫来的,上了马车后,陆宛芝便用火折子点燃了灯笼。 车厢宽敞至极,里面还有一顶小几上边摆有精致的糕点,可见王府马车之奢靡。 赵珩拿了一块糕点给陆宛芝道:“你要不要吃点糕点?”
陆宛芝摆摆手道:“不必了。”
赵珩见着陆宛芝的脸色不虞,便问道:“你是不是因为没有与顾时雨相看成,所以伤心了?”
陆宛芝抬眸看了一眼赵珩道:“没,只是刚才被那赌坊里边的味道给熏着了,恶心,对了你身上用的檀香可还有?”
赵珩从脖子上解下一颗缠丝金珠香球,递给了陆宛芝道:“你说的是这个檀香吧?”
陆宛芝轻轻一闻道:“对,就是这个香味。”
赵珩道,“这是天竺进贡的上山檀香,皇祖母命人做成香丸给我佩戴的,一年就得此这么一颗,珍贵的很,后宫嫔妃想要都没有呢。”
陆宛芝见着如此贵重,便还给了赵珩道:“皇太后对你真好,如此珍贵的上贡之物都给你。”
赵珩没有接过道:“你既然喜欢,这个香球就给你了。”
陆宛芝也没有推却,闻了这檀香,她的头疼之症便会好了许多。 闻着檀香味道,陆宛芝困意袭来,倒也放心赵珩,直接靠在车厢上睡了过去。 赵珩见着陆宛芝旁若无人的睡下了,心中郁闷,陆宛芝还真不把他当做男子看待了? 车厢之内,孤男寡女,她竟敢如此放心大胆地在自己跟前入睡? 赵珩凑上前去戳了戳陆宛芝的脸道:“睡着了倒有些梦中芝芝的温柔了。”
陆宛芝睡梦中,听着几声吱吱,吱吱的喊声,连醒转过来。 却发现灯笼的烛火已灭,陆宛芝连声喊道:“赵珩!”
陆宛芝连在身上找着火折子,她想起来火折子在桌上,又怕耗子在桌上偷糕点吃,她也不敢去取火折子。 陆宛芝连对着车夫道:“车夫,车夫。”
只是车夫也没有应她,倒是把赵珩给吵醒了,“怎么了?”
“芝芝……” 陆宛芝又听着吱吱的声响,又听到了赵珩的声音,连松了一口气,“有耗子!”
“你不是不怕耗子的吗?”
赵珩记得先前自个儿叫她芝芝的时候,她可说过不怕耗子。 陆宛芝道:“我……” 赵珩从怀中掏出来一颗夜明珠,车厢内瞬时便亮了,“哪里来的耗子?”
陆宛芝连拿过火折子,将油灯再次点亮道:“方才我明明听到吱吱的叫声的,前几日顾青池的房中也有吱吱的叫声。”
赵珩轻笑道:“原来你怕耗子呐?早知道那时候就偷喝陆云萱的女儿红了,抓几只耗子过来,你可不得乖乖放我离开书院。”
陆宛芝冷声道:“那你只会挨打得更惨,这会儿怎么没有耗子的声音了?”
赵珩指着陆宛芝的身后道:“会不会耗子在你的身后?”
陆宛芝连起身躲避,却不小心被茶几绊倒,重重地摔在了赵珩的身上。 赵珩顺势将她揽在怀中,自个儿的唇还不小心碰着了陆宛芝的耳朵。 赵珩借着夜明珠的光看着陆宛芝的耳垂,饱满的耳垂并未曾打过耳洞,他想若是咬上一口的味道肯定不错。 还没等他动嘴咬下去,陆宛芝便回头看着他道:“你在干什么?”
赵珩连道:“我没有想要咬你的耳朵!”
陆宛芝:“……” 陆宛芝往着赵珩的眼眸道,“放开我!”
赵珩连连将手从陆宛芝的腰上放开,通红着脸解释道:“我不是故意抱你的,我,我只是怕你摔着了。”
陆宛芝坐正之后道:“马夫呢?他怎么不在了?”
赵珩掀开车帘,车夫便匆匆而来道:“郡王爷,陆姑娘,奴方便去了。”
陆宛芝下了马车,对着车夫道:“这车厢之中有耗子,劳烦你上来将耗子给抓住了。”
车夫挠了挠头,也是好奇道:“这车厢丫鬟们天天轻扫整理的,怎会有耗子呢?”
车夫上了马车,在车厢之中好生寻了一圈,才道:“这位姑娘,这马车之中并未有耗子。”
陆宛芝蹙眉道:“奇了怪了,方才我明明听到有耗子叫声的,那耗子吱吱,吱吱叫个不停。”
车夫恍然大悟道:“这吱吱,吱吱声乃是郡王爷叫的,方才奴就听到了。”
赵珩在一旁吃着糕点,听着车夫的话,差点噎住道:“你可别诬赖本郡王!许耗子已经逃走了。”
陆宛芝见着赵珩吃着糕点道:“真不是你叫的?”
赵珩垂头心虚道:“嗯。”
陆宛芝蹙眉道:“要真是耗子叫的,你还敢吃这糕点,也不怕耗子爬过?”
赵珩连将糕点扔在地上,“不吃了。”
陆宛芝见着赵珩的模样道:“时候不早了,上车走了。”
陆宛芝上了马车,担忧道:“画舫夜宴这会儿也该结束了,不知道萱萱大哥他们会不会遇到麻烦?”
不过陆宛芝想今日孙克显然是朝着自己而来的,自己已不在画舫之上了,想必麻烦应当不大。 …… 曲春江畔。 虽没了陆宛芝与赵珩,不过太子做东,画舫宴会倒也热闹。 众人下画舫之时,孙克便走到了穿着陆宛芝衣裳的玉竹跟前,握住了玉竹的手。 “夫人,你该随我回去了。”
陆云萱气恼至极地对着孙克道:“武安侯,你看清楚一点,这是玉竹,并非是我姐姐!”
孙克将玉竹拖到了有光亮的地方,细细一看,她还真的不是陆宛芝。 太子怒声道:“武安侯,你这是做什么?可还将孤放在眼里?”
孙克连朝着太子行礼道:“臣参见太子殿下,臣妻因一些误会离家已久,臣听闻臣妻在此处赴宴,就特意来接臣妻回家。”
陆云萱对着孙克没好气道:“我姐姐已经说了要与你和离,你可别一口一个臣妻了!”
孙克扣紧着玉竹的手腕道:“只要一日未和离,宛芝便是我的夫人,她是我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妻子,即便是死也是我孙家的鬼,她需得和我回侯府去。”
陆云萱没好气道:“我姐姐早就不在这里了。”
“既然如此,那我今日就不找宛芝了,只是她这个陪嫁丫鬟玉竹是我武安侯府的奴婢,得跟着我一起回去侯府!”
孙克紧紧握住了玉竹的手腕。 太子怒声道:“孙克,你敢在孤跟前放肆?”
“皇兄。”
晋王从一旁的小船里出来道,“皇兄,这武安侯来捉回侯府家奴合理合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