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虞楚是熟面孔，这两年来一直都住在海棠公馆这边。 曾经都是一个人回来，可是自从秋天的时候和裴宴城领了证，之后身边总有裴宴城的影子。 这大晚上还一个人坐着出租车回来的场面，可实在是不太常见，所以安保人员下意识就问了出来。 “一个人出门走走。”
虞楚伸手拢了拢披肩，余光瞟向了空间不大的安保室，这道门，只有他一个人在这里站岗，其余的，应该是去公馆内巡逻去了。 “新年快乐。”
虞楚突然开口，让安保人员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青年愣愣地，瞧着虞楚，不自觉有些看呆了，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了，刚才虞楚是在同他说新年快乐。 确实，还有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就要跨入新的一年了。 “谢谢，裴太太，新年快乐。”
虞楚勾起唇角，“谢谢你。”
安保人员本来想着问一声虞楚需不需要这边送她过去，可是虞楚说完之后就离开了，留给他一道纤细的清绝的身影。 清脆的鞋跟落地的声音，渐行渐远。 虞楚走在空旷的路边，看着一栋栋独立的楼，大多数都点燃了明亮的灯火，有少许漆黑一片，想来是屋主人一家不在，或者是出门庆祝去了。 年末已至，寒风冷冽。 虞楚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海棠公馆占地很大，每一栋楼都是独立的，中间隔着一段距离，户户之间互不干扰。 虞楚从大门口走到家门口，竟然用了二十分钟的功夫。 路上碰见了几个人，其中有一个熟识的，正出门遛狗，虞楚就停下来聊了两分钟，也没耽误多久。 可是，虞楚站在门口，并没有立刻进去。 她瞧着眼前的这栋楼，庭院中的灯火点燃着，暖洋洋的，照亮着脚下的路。 不知不觉，她已经搬到这里有三个多月的时间了。 虞楚转了身，朝着隔壁的那一栋走去。 里面也依旧是亮着灯，这段时间洛女士就住在这里，距离她住的地方近，也不会担心打扰到女儿和女婿的生活。 好像就这几天，洛女士就要离开了，要回法国去过年了。 虞楚抱着胳膊，摁响了门铃。 没等两分钟，虞楚就听见了里面传来的脚步声，紧接着，洛女士高挑的身影就映入了眼帘，并且愈发清晰了起来。 虞楚看见洛女士，洛女士也看见了她。 “宝贝，你怎么了？”
看着虞楚有些心不在焉失魂落魄地站在门口，洛女士心一紧，赶忙着上前来开了门。 门一开，虞楚就扑进了洛女士的怀里面，后者一时没有预料到她的动作，被这一扑，险些踉跄两步，好在稳住了身形。 “我的宝贝，你怎么了？”
洛女士的声音很温柔，神情亦是，虞楚瞧着，不禁鼻头泛酸，紧紧搂住了洛女士的腰不肯放手。 “妈妈。”
虞楚声线瓮声瓮气，尾音也带着一股子撒娇的意味，这么大一个人了，赖在母亲身上不肯松开。 “多少岁了啊？”
洛女士哭笑不得，好像虞楚很久没有这个跟她撒过娇了。 虞楚深吸了一口气，听声音也知道她而今兴致不高，“三岁了，开了年了四岁了。”
洛女士笑出声来，伸手拍拍她的背，给她无声地安慰，“好，马上快四岁了。”
再过大半个月，就二十四岁了。 她就给虞楚安安静静地抱了两分钟，后者松开了手。 也不知道怎么搞得，这出门的时候还做了精致的发型，这会儿回来不仅披头散发，这发梢都泛着一层湿冷，看来在外面吹了不少的风。 拉着虞楚进了大厅里面，递给了她一条厚厚的大毛巾，可比她那条漂亮的披肩管用多了。 “吵架了？”
洛女士端了一杯热水，给了虞楚。 虞楚裹着毛巾，捧着水杯，杯中水的热度透过杯壁传递到她的掌心，刚才在外面被冻得有些僵硬的手缓过来了不少。 她轻轻地抿了一口，闷闷回答，“没有。”
洛女士正在翻找着预防感冒的冲剂，显然是没有相信她的话。 “如果没有吵架的话，那你告诉我，这个点你应该和他正在参加晚宴，怎么会一个人跑回来，还冻成了冰雕了？”
她从小药箱当中取出了一包冲剂，放到了虞楚的面前，“把这个喝了，预防一下感冒，不然明天起来会难受。”
虞楚素来不喜欢这些，厌恶极了这些药味，不管是甜的还是苦的，她都一视同仁。 虞楚挪开了视线，继续喝着杯中的白开水，选择性忽视面前这包感冒冲剂。 “想回来了就回来了呗，腿长在我身上。”
洛女士笑笑，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好好好，腿长你身上，你能耐。”
虞楚不满地嘟着嘴，小声嘟囔着，“本来就是。”
“阿城呢？”
虞楚小口喝水的动作一顿，似乎是想起来了伤心事，望向洛女士的眼神要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泫然欲泣，楚楚可怜，叫人心生怜惜。 楚这个名，倒是取得正合适她。 “在……在晚宴呢。”
“看来你是偷偷跑回来的？”
虞楚不服的梗着脖子反驳，但是声音不大，似乎真的是底气不足，“没有偷偷，我跟他说了，我要回来的。”
洛女士斜睨着她，半信半疑，“你确定你跟他说的是回这里？”
虞楚：“……这不都一样嘛。”
看来确实晚会里面出了点什么，洛女士好整以暇，洗耳恭听，“你说就是，谁欺负你了还是怎么你了？”
“裴宴城没有！”
虞楚闻言，脱口而出，先把裴宴城的嫌疑给摘去了。 洛女士瞪了她一眼，“看你这出息，我都还没有说什么呢，你倒是先护上了？”
虞楚咬着下唇瓣，目光频频瞥向了一边的洛女士。 洛女士也颇有耐心，就静静等着她开口。 虞楚瞧着捧在手心里的杯子，因着动作的缘故，杯中的水轻轻晃动着，映着水晶灯的光线，漾开了一层层细碎的光芒。 “不是裴宴城的原因，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