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怎么想着过来了,不在家陪你老婆?”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端着茶杯,放在了裴宴城的面前的桌面上。 “尝尝,刚得的好茶,外面可不容易买得到。”
闻也在他面前落座。 他原本就眸色浅淡,五官深邃,有着四分之一的法国血统,此时一身白大褂,更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妖态。 裴宴城赏脸呷了一口热茶,又听见闻也问道,“看你脸色这么凝重,是你老婆病情又严重了吗?”
昨天闻也也去了海棠公馆,可是虞楚昏迷着,并不知道。 裴宴城摇摇头:“并没有。”
“那你怎么这幅样子?”
闻也看向外面,“肯定你过来的时候,这一身冷气,没少吓着人吧?”
“她昨天晚上告诉了我不少的事情。”
“哦。”
闻也似乎并不意外,也没有打算问他,虞楚究竟有跟他说什么,只是笑道,“那看来,有些问题迎刃而解了,不需要我了?”
裴宴城抬眸看向他,将手机移到了他的面前,“这个医生,我需要带他走一趟。”
闻也觉得稀奇,他这才来医院不久,虽然说是副院长,可是也不太熟悉这里的所有医生,裴宴城手机上面的这一个,他就不认识。 不过上面有那个医生的消息。 镜片后漂亮的眼睛定在一处,粘着上面的字,“妇产科?”
他饶有兴趣地问道,“你打算要个孩子啦?还是说孩子已经有了?你这速度倒是快,短短几个月,就从单身狗走向了人生赢家,妻子有了,孩子都有了。”
裴宴城并不想同他开玩笑,“不是我,这个医生,前天晚上有给傅筝检查,出示了一份假的检查报告,昨天,也是她。”
裴宴城的话说得很清楚了,闻也也听明白了,他坐直了身子。 “行,等会儿我就把人给你叫过来。”
* 裴宴城并没有在闻也这边待很长的时间,他正要打算回到病房那边去,谁知闻也也要跟过来。 “我正好无聊着,过来看看热闹。”
裴宴城瞥了他一眼,倒是没有在意,“随你。”
有闻也一道跟着,一路上倒是有不少招呼声。 “闻院长好。”
“闻医生。”
闻也很耐心地回答着,跟他不好招惹的样子截然相反,引得不少小护士满脸通红。 裴宴城都习惯了他这一副样子,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倒是闻也看他十分稀奇。 “真是越大越不爱笑了,这么多女孩子都对你有意思,可你冷着一张脸,把人吓得都不敢跟你对视。”
裴宴城整理着衣袖,轻轻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尘,指节上低调却醒目的戒指被灯光照得反光,冷冽的眸光施舍给了闻也一点点,“没追到老婆前,要洁身自好,追到了之后,更是要。”
闻也:“……” “行,你有老婆你占理。”
闻也的白大褂随着走廊里吹来的人风摆动着,朝着迎面而来的医生点头示意,他说道,“幸好宋时归还没有老婆,不然他跟你一样,我可受不了。”
谁知裴宴城露出复杂的神色,就在闻也感到不妙的时候,就听见裴宴城低沉的声线响起:“他也快了,你加油。”
闻也气笑了,说起来他年龄才是最大的那一个吧。 “一个两个这么早就找个坟墓把自己埋了?”
两个人走向了病房那边,坐在门口的洛澜一眼就看见了他们俩。 “这是……” 闻也伸手出来,“洛阿姨您好,我叫闻也,是阿城的朋友,也是这个医院的医生。”
洛澜点头,“哦哦哦,闻医生请坐。”
这人还没有坐下来,病房里面就传出来动静了,傅筝又醒过来了。 洛澜也干脆不坐了,抱歉地朝着闻也笑笑,“闻医生,可能等会儿要失礼了,请不要见怪。”
说完,就踩着恨天高迈进了病房里面,对上了傅筝愕然的视线。 “傅小姐没有想到吧,我还没有走?”
看着傅筝逐渐激动的神色,洛澜淡笑道,“你若是还想昏,随意,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反正闲人一个,除了钱,就时间多。”
傅筝小脸煞白,看向洛澜,声音也是有气无力。 “洛姨,我不想再提这件事情了,姐姐的过错我也不想追究了,你们可不可以不要总是出现在我的面前了,就当可怜可怜我,可怜可怜我这个刚痛失亲骨肉的女人。”
傅筝将自己的态度放到了最低,又以一个被害人的身份祈求着罪魁祸首的母亲和丈夫,看起来确实是弱势群体。 若是放在网络上,那些只会敲键盘的喷子怕是一拥而上,声讨着洛澜和裴宴城了。 不知情的人看了也定然会觉得洛澜欺负人了。 “你这拙劣的演技还是给你粉丝看吧,我本人是不大喜欢。你不追究了,我倒是还想追究呢。”
傅筝的视线一直落在她手上的捏着的那一沓纸张上,脑袋里面计算着如何才能够及时将这些东西毁尸灭迹。 可是洛澜站得远,身边有个裴宴城,还有个不晓得哪儿冒出来的穿着白大褂的高大男人。 她恨恨地捏着被子,可是脸上可怜又无辜,“洛姨,算我求你了可以吗?”
“求我?”
傅筝点头,“对,求你。”
傅筝这明显有鬼的慌乱已经昭示着洛澜手中的东西不简单了,谢屿都投过去了视线,而后盯着傅筝心虚的脸。 洛澜根本就不为所动,“啧,看着模样,他们还真不知道啊?”
谢夫人抓住了关键,皱眉询问:“不知道什么?”
傅清如蹭的起身,直视着洛澜,即便她而今一身珠光宝气,可是可掩不住她骨子里的卑劣,她眼底泛着红血丝,有着隐隐的疯狂:“洛澜,你就这么不想让我们母女俩好过,你是存心要逼死我吗?”
她这一声,可总算是吸引了洛澜的注意力,“你急了?所以你也知道,你女儿肚子里的孩子早就该打掉了,所以你也知道,我现在手里面拿的是你女儿前天晚上的检查报告,所以你也知道,她昨天的那一出流产就是她计划了,就是想着反正孩子都要没了,干脆嫁祸给我女儿背这个锅是吧?”
谢屿一惊:“什么?”
谢夫人不可置信:“什么意思?”
她说着就要上手抽走洛澜手中的报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