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城只一只手,便轻松地阻止了谢屿的动作。 谢屿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下意识做出来的动作,错愕的目光在自己的手上和裴宴城的脸上来回扫过。 他尝试了一番挣脱,却无果。 谢屿素来养尊处优,又是家中幼子,身家地位也高,平日里面出入各种场合身边也有保镖随行保护,从来没有遇到过现在这种状况。 他凝视着裴宴城沉下来的面色,忽然间就想起来了眼前这个人在少时就是出了名的混,这圈子里面的少爷有多少没被他揍过的。 谢屿虽看着身材高大,但到底不是可以跟从谷底翻身的裴宴城可以相计较的,就这力气上,远远比不过裴宴城。 谢屿咬着牙,尽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一字一顿:“放、手。”
裴宴城似乎不为所动,眸底当中浓重的墨色似乎晕染不开,落在谢屿的身上,让后者有一种后背发凉的感觉。 裴宴城顿了顿,倒是松了手,谢屿本没有料到,一时不察,身子朝后趔趄了两步。 “谢少爷动我的人之前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按照辈分来说,谢少爷是不是该叫我太太一声姐姐。都说长姐如母,这是该对你母亲有的态度?”
虞楚盯着裴宴城松开的那一只手,抽出自己的手帕,拉过了他的手,仔仔细细给他擦拭着。 就似乎是刚才的接触上沾染了什么肮脏恶心的东西。 听了裴宴城这话,虞楚失笑回答,“我可没有这么大的儿子。”
谢屿瞧着,额角突突的跳着。 “裴宴城,你未免欺人太甚。”
傅筝在那一边似乎也察觉到了这边的气氛过于凝重,在裴宴城出现的那一刻,就赶忙着过来了。 “阿屿。”
她挽着谢屿的胳膊,一方面也制止了谢屿的动作。 原先是只有虞楚和她的助理在,傅筝不担心,但是裴宴城一来,傅筝就坐不住了。 她看得明白,谢屿跟裴宴城单独对上,还真没有什么胜算,即便现在裴宴城尚在养伤的时候。 “姐姐,姐夫。”
这才一吭声,眼眶就开始泛着薄红了,怕是再说说,就可以在线欣赏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美人了。 虞楚慢条斯理地收起手帕,放心地将自己的手塞进了裴宴城的手中,而后打断了傅筝了话,“嘘。”
她拉着裴宴城的胳膊,目光落在了他的腕表上,“时间不早了,我们赶时间呢,这场戏就暂且不听了。”
毕竟傅筝这口一开,怕是又要沉迷于演戏的事业当中了。 既然裴宴城来了,虞楚自然眼里心里都是他,挽着人,头也不回就离开了。 远远地,还听见她撒娇的嗓音。 “老公,明天我们回去看爷爷好不好?”
而这边,谢屿的忍耐似乎达到了上限,头一次在外面被落了面子,不找回来都不行。 傅筝本就怵裴宴城,又害怕拉不住谢屿,当即就闷哼一声,果然吸引了谢屿的注意力。 “筝筝?”
傅筝不愧是专业演戏的,刹那之间小脸就惨白了,攥着谢屿的手艰难说道,“阿屿,我肚子不舒服。”
果然谢屿这一听,找虞楚夫妇二人理论的事情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说着,谢屿将傅筝打横抱起来,大步流星朝着他的车走去。 虞楚这边都上了车了,从后视镜注意到了他们的情况,心道,难不成多日不见当真愈发身娇体弱了? “直接去做造型吗?”
“嗯。”
裴宴城和虞楚坐在后座,虞楚注意到男人的脸色似乎不大好看。 “生气了?”
“没有。”
虞楚的视线落在他紧绷的唇线上,没生气才怪。 她伸手勾着他的小指,“我发誓,是他自己凑到我面前来得,不是我去找他的,不信你问我们唐唐,唐唐可以给我作证。”
唐唐没想到,自己坐在前面眼观鼻鼻观心了,这都能扯到她的身上去。 她警铃大作,正襟危坐,不敢回头,“是的,楚楚姐才不想见到他们,这都是意外。”
为了二位的幸福着想,唐唐决定揽下所有,成全了他们,“是我一开始没有了解清楚,不知道傅筝小姐是这款手游新签的代言人,也是我的疏忽,没了解到拍摄居然都在今天……” 唐唐掰着手指头,细细总结。 加工资,一定要加工资! 又要被迫投喂狗粮不说,还要把她卷进两口子的话题里面,不涨工资说不过去。 虞楚朝着唐唐比了一个“OK”的手势。 “真的,老公,我心里面只有你。”
唐唐跟司机闻言,大气不敢喘一声了,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裴宴城握住了她的手,解释道:“我不是因为这个,我也没有吃醋。”
只是他突然间觉得谢家是不是蹦得太高了,还是说他裴宴城最近深居简出太过了,他的太太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都被威胁了。 裴宴城只是在恼自己罢了。 “本月七号,我市南山陵园发生了一起蓄意绑架案件……裴某对次供认不讳……” 车载音响里实时播放着新闻,虞楚的注意力瞬间就被吸引过去了。 七号,南山陵园,两个关键词,就叫虞楚确认了就是前些日子他们所经历的那一场。 当时裴珏被裴宴城重伤昏迷送去医院了,没想到这么早就整理好通报出来了。 裴宴城一直都没有跟虞楚说起这件事情来,虞楚还以为还需要一段时间。 “这里面应该有你的手笔吧?”
裴宴城点头,“我只不过是施了一部分压力,让他罪有应得罢了,做了什么事,犯了什么法,还是他自己的原因。”
裴珏不是他第一个送进去的裴家人,前面不知道还排了多少人,裴宴城觉得并没有什么。 可是在虞楚面前,裴宴城倒是显得有几分踟躇,“你觉得我六亲不认吗?”
虞楚笑得花枝乱颤,并没有正面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问道,“那你觉得我对傅筝,算吗?”
“虽然我不承认,但是的确,我和她之间的血缘关系,可比你跟裴珏之间要近那么一些。”
她捏过裴宴城的手,一本正经说道,“我不是什么坏人,却也绝非好人,我跟你是同一类人,所以你不必觉得你怎么样。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我或许比你想象中的更了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