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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7:顾江年低低的哄她(1 / 1)

人生中,有些路,注定要自己走。  贺希孟跟梅琼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他们在家族的压迫中苦苦挣扎,虽不能相互依靠,但也是在前行路上的见行者。  可此时此刻。  贺希孟站在大西北的沙漠中。  回眸望去,他人生的每一个角落都是荒芜、没有尽头的。  一眼、看不穿。  那些密密麻麻的思绪涌上心头。  将他桎梏在里面。  翻不出去。  身旁下属见他吐血,前来询问为何。  他淡淡的摇了摇头。  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无法言喻。  他怎么说?  说他前行的这条路上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说这条路上漆黑一片。  连个同行人都没有了?  无人理解。  外人只看风光不看沧桑,无人能理解她们这群人的苦难。  傍晚。  日暮西斜。  李沐坐在客厅里,望着夕阳从院子里洒进来。  漫天遍野的新闻飘在跟前。  她的世界好像就此崩塌了。  梅瑶是私生女的信息被广而告之。  漫天遍野的新闻洒下来。  让她无处可逃。  出轨、私生女的新闻被贴在了李沐跟梅瑶身上。  梅家就此完了。  时代的更迭就注定有人会从此消失,无论是家族还是个人。  梅琼打着一损俱损的心思将梅家踩下去了。  她的那封遗书,将事情推到了高潮。  且这高潮,起的快,落得慢。  损伤无数。  整个首都的上层社会哀鸿遍野。  有人说,梅琼是这个时代的牺牲品。  也是这个时代的勇士。  她敢于负隅顽抗,敢于放弃一切。  敢于以生命作为终结点。  敢于付出生命去与家族做对抗。  这是她的勇气,也是独属于梅琼的勇气。  【以我为戒,我希望这世间的每一个女孩子都能被爱,被厚代,如果无人爱,那就自私点,好好爱自己】  梅琼的这句话,让多少人为之流泪。  邬越安这般坚硬的一个人。  为了仕途可以放弃一切的人,都被梅琼的这句既悲哀,又伟大的话给戳中了心窝子。  邬越安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脑袋,修长的指尖挡住了她的眉眼,泪水一滴滴的从眼框中砸下来。  啪嗒、啪嗒的落下来。  一滴滴的在报纸上砸开了花。  翻译部沉浸在哀伤的情绪中,浓厚的黑灰色气息让整个部门的人都不敢喘息。  人这一声,何其短暂啊!  梅琼的去世,让众人都觉得,来日实际上,并不长。  来日方长这句话,半真半假。  可能,你的人生,片刻就终止了。  快的你都来不及去回味自己这一生走过的路,见过的人。  邬越安突然想起跟梅琼的一段对话。  【你跟杜时润不会长久,不要为了片刻欢愉赌上自己的一生】  梅琼笑了笑:【人这一生什么是长久的?一生能有多长?】  这句话,就跟魔障似的在她的脑海中盘旋着。  邬越安调整好情绪拿着杯子从办公室出去。  就见一个新来的实习生拿着手机在茶水间给自己男朋友打电话。  她说:“听到同事去世的消息,心里有些难受,想听听你的声音。”

邬越安听到这句话时。脑海中闪过的是萧言礼的身影。  刹那间,不可置信的情绪从心底攀援起来。  快到让邬越安觉得心头有些震惊。  她疾步回到办公室,拿起手机给萧言礼去了通电话,可这通电话,无人接听。  一瞬之间。  邬越安似是意识到了什么。  失去生命是一瞬之间的事情。  失去一个爱了你很多年的人又何尝不是呢?  邬越安这日,靠在墙壁上,捂着胸口。  只觉得窒息难耐。  而宋思知跟姜慕晚呢?  在得知梅琼去世的消息时。  无人言语。  像两个木偶人坐在院子的凉椅里,目视远方。  放空了自己的思绪。  将一起摁在了自己的 胸膛里。  二人在院子里坐了一整个下午。  从日头西沉,乃至暮色四合。  夏日的微风吹过,带来阵阵的青草香,宋思知的嗓音突兀响起:“你觉得、我们幸运吗?”

姜慕晚点了点头:“幸运。”

宋思知浅笑:“我也觉得。”

如果她跟姜慕晚二人的成长环境是梅琼那样的,不见得能有梅琼这样的勇气用生命去做搏斗。  宋思知跟姜慕晚错了吗?  没有。  如果梅家不倒。  宋家就回不到原先的位置上,而起,如果梅家起来了,宋家只有死路一条。  可梅家错了吗、?  也没有。  名利场上的每一个人都在拼尽全力的往上爬,想得到一切。  而这世间不是所有的拼搏与博弈都能得到圆满的。  总有那么一两个人会因为这场拼搏与博弈付出生命,乃至牺牲全家人的性命。  名利场上,一步错步步错。  从古至今、有斗争必然有牺牲。  不是牺牲自己,就是牺牲别人。  他们都没有错。  因为,人都是自私的。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没有人愿意牺牲全家人的性命去成全别人。  宋思知跟姜慕晚二人从来不觉得自己错了。  一个拼尽全力捍卫自己家族的人又何错之有呢?  刘情错了吗?  也不见得。  贺家祖祖辈被打下来的江山与基业到了她的手上。  她自然是要拼尽全力去维护的。  怎能甘心被梅家拖累?  ..............  傍晚时分。  宋思知不知从哪个摸了根烟出来,坐在姜慕晚的身边缓缓的抽着。  俞滢瞧见了。  难得的没说什么。  仅是目光深沉的看了眼她。转身进了屋子。  而姜慕晚呢?  坐在凉椅上,一手落在自己的腹部。  感受着肚子里小家伙的翻山倒海。  夜晚,顾江年回来,见这二人如此。  难得的没有苛责姜慕晚与宋思知。  整个宋家的人。  像个温暖的臂弯,用静默无言呵护着宋思知跟姜慕晚二人低沉的情绪。  不去碰触她们心底深处淡淡的忧伤。  这日,顾江年归家。  未在有其余的工作。  他今日的任务,是陪顾太太。  寸步不离的陪着顾太太。  连带人上厕所他都不许人关门。  守在门口看着她。  向来不许姜慕晚带着两只猫上卧室的人,今天破天荒的,一手拎着一只猫进了卧室。  且还关上了卧室门。  防止两只小东西跑出去。  夜间。  顾太太躺在床上,反反复复睡不着。  直至临近午夜,她钻进顾先生的怀里。  喃喃开口:“难受。”

这句难受,让顾先生三魂丢了气魄。  猛地翻身起来。  半撑着身子望着姜慕晚:“乖宝,你别吓我。”

顾太太伸手将顾江年的手牵过来,落在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  小家伙在肚子里闹的正欢。  翻腾着。  让姜慕晚觉得难受的厉害。  顾江年这才狠狠地松了口气。  俯身亲了亲姜慕晚。  伸手摸着她的肚子。  轻轻地安抚着。  轻轻地跟小家伙说这话,哄着。  顾太太呢?  在顾先生的柔情话语当中渐渐睡去。  只是这一夜,并不安稳。  辗转反侧,而顾江年,也近乎是彻夜难眠。  顾江年或搂着,或抱着,或护着人。  但不管是什么姿势,都不会长久。  她辗转反侧。  整夜难免。  上半夜尚且还好,到了后半夜。  姜慕晚从睡梦中起身。  前往卫生间去时。  坐在马桶上,发起了呆。  而顾江年,坐在床上的人等姜慕晚,怎等怎不回来。  这人掀开被子起身。  去了卫生间。  将一进去,就见姜慕晚坐在马桶上发呆。  整个人,像是失了魂魄似的。  “宝贝儿,你怎么了?”

顾江年蹲在她跟前望着她。  轻言细语的哄着。  温厚的掌心落在她脸面上。  而后俯身,亲了亲她的唇瓣。  一下一下的,温软至极。  “好了,乖乖,马桶不能坐久了。”

顾先生说着,将人从是马桶上捞起来,将她的睡裙放下来。  顾太太的思绪,此时才回笼。  反射弧极长的问了句:“为什么?”

顾先生似是想起什么,猝然一笑:“会得痔疮。”

顾太太闻言,狠狠的瞪了人一眼。  见人有些鲜活之意。  顾江年伸手将人搂进了怀里。  轻轻的蹭着。  温软的哄着。  缓缓地抚摸着。  “好了,好了。”

“来来来、让老公亲一口。”

顾江年有的是本事哄人。  姜慕晚被他三言两语哄得服服帖帖的。  且还给人哄饿了。  这夜晚间。  宋蓉见人胃口不佳,难得的没有说什么。  也没表现出不满。  大抵是知晓今日情况特殊。  凌晨一点。  顾江年牵着人进了厨房。  姜慕晚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后面还跟着两只猫。  用顾先生的话来说,拖家带口的。  顾先生进厨房给人弄宵夜。  姜慕晚进茶室给两只猫倒猫粮。  倒完猫粮回来还不忘提醒顾先生多做一份。  翌日。  晨间。  首都下了一场磅礴大雨。  哗啦啦的流淌下来。  湍急的雨势没有将首都的流言带走  相反的、越来越盛。  晨间九点。  贺希孟出现在贺家门口。  他顶着滂沱大雨进屋时,恰见刘清从二楼下来。  母子二人,四目相对,刘清的眼眸中有惊讶一闪而过。  而贺希孟站在门口,冷冰冰的望着她。  眼底没有丝毫温度可言。  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又或者像是在看一个仇家。  “你怎么回来了?”

“你弄死了杜时润?”

贺希孟望着刘清一字一句问道。  没有尊称,没有客气的言语。  只有一句直白到令刘清浑身一震的一句询问。  “你是在质问我?”

“你弄死了杜时润?”

贺希孟望着刘清又问。  一字一句,尤为清晰。  “这重要吗?”

“这不重要吗?”

“你弄死了一个圈外人,”贺希孟连夜从大西北就是为了质问刘清的。  而且质问的话语中带着几分难掩的杀气。  这么杀气让刘清惊愕。  “身处圈中,哪有什么圈外人可言?”

“你应该去质问梅琼为什么会把杜时润拉到这个圈子里来,她明知道名利场上多的是财狼野豹,要吃人性命,可她却还如此做。”

“是我要弄死她吗?是她将杜时润推到了悬崖边,你风尘仆仆的赶回来就是为了质问我的?贺希孟,你是疯了没好吗?”

如果不是梅琼将杜时润拉进来。  她即便是再有本事,也没有办法把手伸到杜时润身上去,是梅琼给了她这个机会。  又或者说是她把这个机会送到自己的跟前来。  既然如此,她没有不用的道理。  名利场上的每一个人在做一件事情之前都会权衡利弊。  如果能花最小的代价去完成最伟大的事情,谁都愿意这样做。  “不仅是我,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把手伸到杜时润身上。”

“贺希孟。”

“可以是任何人,但不能是你。”

贺希孟望着刘清一字一句道。  近乎咬牙切齿。  “当初是你主动找到梅琼想要跟她联姻,获取利益的,她盛时,你捧着她,她摔倒了,你恨不得上赶着第一个去踩她,你的道德呢?你的良知呢?你做这一切的时候想没想过外界的人会怎么看点我们贺家?前面是宋家,后面是梅家,你难道不怕贺家从此孤立无援?”

“你把一个无辜的人逼上死路难道是一件很光彩的事情吗?”

“你以为你这样是保住了贺家吗?你这样做是把贺家推向了另一个深渊,你出去听听,听听那些人是怎么评论我们的,你应该庆幸梅琼不是跟你一样的人,她尚且还有一点良知在,所以放了你一条生路,不然,梅家的下场就是我们贺家的下场。”

“你以为梅琼真的斗不赢你?她竟然想到付出生命来了结这一切,就证明什么都不想要了,她都做好准备去死了,还给你留什么脸面?她要是在遗书中将你做的那些事儿随便捡一件抖出来,你就得玩完儿了。”

“你自诩聪明,觉得斗赢了梅琼,实则不过是人家可怜你罢了。”

“你想要名利,将名利当成一切,那你此生就守着名利过吧!”

贺希孟说完,转身就走。  刘清在身后望着她。  惊恐爬上心疼。  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了出来,伸手拉住贺希孟的胳膊:“你去哪儿?”

“去一个没有这些肮脏且恶心的斗争的地方,你抱着你的权利过吧,守着你的权利过吧。”

贺希孟说完,伸手甩开刘清的胳膊。  跨大步扬长而去。  只剩下刘清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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