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七周。 姜慕晚归达斯已有小半月之久。 公司前期定夺已经结束。 剩下的,便是各部门规划之时。 三月二日,姜慕晚晨起去公司连续五场大会不间断召开,期间,脸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 大抵人在意识也处在一个生活常识的阶段。 为了避免在会议期间频繁上厕所,她近乎整日没有喝水。 于是,这一忍、就是一整日。 一整日的会开下来,姜慕晚只觉的腰不是腰,腿不是腿。 而顾江年呢? 不知是前几日被她气着了不想理她,还是真忙。 每日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连续好几日,她归家,直到入睡,都未见到人。 唯有晨起或则夜半睁眼时,能见到人。 但那种时候,大多是意识朦胧,姜慕晚也没有交谈的心情。 待人清醒时,早已无影无踪。 顾江年虽说每日神龙见首不见尾,但心里,仍旧是挂念着人的。 比如,夜间归家会交代兰英。 晨起出门会交代余瑟。 他得空了也会拨个电话过去。 当然,姜慕晚有没有时间接就不一定了。 三月初、顾江年的意识中,仍旧只有姜慕晚。 二人的相处模式并未在生活的细枝末节中发生太大的变幻。 若非余瑟跟宋蓉时时刻刻的在他耳边提醒着姜慕晚是个孕妇,他都怕是忘了。 一切应该归根到姜慕晚的没大大咧咧上。 亦或者顾江年满心自家爱人上。 直至。 2010年3月6日、惊蛰。 时至惊蛰,春雷炸动。 首都下了第一场春雨,这场瓢泼大雨,下了足足三个小时。 从中午,至下午。 未曾停歇。 到了下班的点,宋蓉隐有担忧,电话告知姜慕晚不要着急归家,待雨势停歇在说。 而余瑟,则是一通电话拨给顾江年,让他去接人。 而此时、二人异口同声回应。 但————均是未动。 直至下午四点。 雨势未停。 姜慕晚手机响起。 那侧,申伺话语从听筒里传出来,隐有急切:“梅夫人到首都大学了,但未曾去找杜时润,反倒是去了校长办公室。”
“盯着。”
李沐估计是被邬越安那虚晃一枪给打出了警觉。 无论她今天去首都大学是去找校长还是想借校长的手去找杜时润。 都与她不利。 总之,这不是个好消息。 “静观其变,先不要动。”
姜慕晚收了申伺的电话,一通电话拨给了顾江年。 那侧未接。 她又拨给徐放。 “老板在开会,姜董。”
“你先让他放放,说我有急事儿。”
徐放没有半分斟酌,旁人不知道,他是知道的。 这姑奶奶现在是孕妇。 这么急切的语气,若真是出了什么意外。 光是这个电话,就能让他丢了饭碗。 片刻,顾江年接起电话,一声温温的蛮蛮响起。 这人许是也忙了许久,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 趁着接姜慕晚电话的空隙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李沐去首都大学了。”
顾江年端着杯子的手一顿。 默了两秒。 “去找杜时润?”
“先不说是不是,万一呢?”
顾江年太懂姜慕晚了,他从姜慕晚的这一句万一中听出了什么不一样的情绪。 男人喝干杯子里的最后一口水,将杯子递给站在一旁的秘书,淡淡的腔调响起:“蛮蛮想如何?”
想如何? 她想的事情很疯狂。 梅琼最近似乎又找回了理智。 并未在放纵自己半分。 即便与李沐闹的不愉快,也仍旧没有翻出什么大风大浪。 她要的,不是这样的结果。 也远不止这样。 姜慕晚笑了笑。 “你不觉得梅琼近几日,似乎太过平静了吗?”
顾先生哂笑了声:“有点儿。”
顾太太修长的指尖缓缓的落在桌面上,漫不经心的腔调响起:“万一、李沐朝杜时润下手了呢?”
“你觉得会吗?”
“我说她会,她就一定会。”
这句肯定的话语带着数之不尽的强势霸道。 李沐会不会不重要,重要的是,姜慕晚能让李沐会。 或者说,她能让梅琼觉得,这是李沐的手笔。 顾先生懂了。 徐徐点头:“我来安排。”
“好。”
……………. 三月十日,惊蛰。 李沐到首都大学寻自己的老友。 古色古香的办公室内,李沐坐在沙发上,望着对面的人。 笑意淡淡且悠悠。 “什么风把老同学吹来了?”
“您看今儿这天是什么风?”
“我看像西北风,”校长脸上挂着官方客气的笑意。 跟李沐虽说是熟,但这中间有许多事,不太好说。 且这群世家里的人。 心思深沉。 跟这种人打交道,得稳着来。 稍有不慎就掉坑里了。 “付院,我来,主要是想问问你遥遥科研室的情况。”
付远落在桌面上的手,微微起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