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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6:准备什么时候要个孩子?(1 / 1)

姜慕晚跟顾江年夫妻二人今日的一唱一和让邬越安想到了一句话:夫子循循然善诱人。  他二人虽不是夫子,可这一唱一和搭配的及其默契。  让邬越安有一种掉进了贼窝的感觉。  靠在椅背上的女人指尖落在酒杯上,玻璃制品,手感顺滑,她毫无节奏地上上下下的抚摸着。  动作不急不缓。  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子淡淡的,不起眼的抗拒。  良久,邬越安唇角微微勾了勾:“宋总缺战友?”

以顾江年跟姜慕晚的手段,把梅家拉下来,不是什么困难事儿,可今日这夫妻二人。  假借吃饭的借口将她拉到自己的战营当中。  说没什么想法,她可不信。  无论是顾江年还是姜慕晚,都不是什么心思单纯的人。  能在商场上走到现如今为止的人有哪一个是没有心机的?  姜慕晚落在桌面上的杯子缓缓的落在自己膝盖上,目视邬越安,唇角轻扬:“与其说我缺战友,倒不如说我缺邬部长。”

“这么说,这是我的荣幸了?”

邬越安面含浅笑道。  而后,伸手端起自己跟前的酒杯,向着姜慕晚而来:“那得敬宋总一杯,多亏宋总看得起,肯带着我在你身后喝汤。”

邬越安的这杯酒,姜慕晚没回应。  抬起手落在酒杯上,笑意悠悠的望着邬越安:“与其说喝汤倒不如说是跟我们分一杯羹。”

“那也得感谢宋总肯给邬某人这个面子。”

“邬部长这话,我没法儿接。”

如果凡事都要分出个一和二来,那么邬越安此时是往后退了一步,将姜慕晚往前退了一把。  二人你来我往之间的对话,言外之意无非就是:喝汤可以,你得打头阵。  出了事情,你负责,你兜底。  姜慕晚呢?  言语间将她的喝汤,改成了分一杯羹。  是想将邬越安拉到同一水平位上来。  大家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我打江山,你享福这种事情是不存在的。  要进就共进,要退就共退。  没有谁要走在前头。  也不会有谁走在后头。  天子脚下,一块饼就这么大,你不去啃一口自然多的是人等着上去啃一口。  邬越安深知这个道理,但她并不想去冒这个险。  她在纠结。  以她现在的能力与实力,即便不进,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可这赌一把,要是赌输了呢?  万一赌输了、那她前面30多年来的努力可全都功亏一篑,成为了过眼云烟。  天子脚下一手你走的任何一步路,只要是稍有偏差,他就会变成一场博弈。  而博弈,有赢就有输。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邬部长确定要为别人让位置?”

“你们就不怕阁下对你们下手?”

邬越安问。  “扶摇直上九万里,他看不见地上的蝼蚁。”

顾江年答。  每个层次的人都有每个层次的竞争对手,也有每个层次的烦恼。  他们与梅琼之间的斗争。  即便看见了。  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见。  邬越安落在桌面上的手缓缓的落在自己膝盖上,微微紧了紧,泛白的指尖彰显出她此时的心情。  她在纠结。  在权衡。  而纠结于权衡的所有主要前提是因为她知道;在首都如果他想找到一个强有力的合作搭档。  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顾江年也好,姜慕晚也罢,他们二人的心机与手段都不是一般人可比拟的。  邬越安深知,这是个机会。  但也知道这个机会背后等待她的是一个巨大的漩涡,一旦输了。  所有的一切都会功亏一篑。  这场博弈如果是以她和顾江年和、姜慕晚三人为树干。  那么树枝上,除了梅家与宋家,席家之外,还有天家人在。  牵连甚广。  邬越安落在膝盖上的指尖狠狠的往下压了压。  淡笑了声。  “带着全家人的前途陪你二位玩命,恕我没那么大的心。”

赢,一切好说,如果输了,那整个邬家都会陷入到绝境当中。  几代人的努力都会在一夕之间被推翻。  邬越安赌不起。  即便她肯赌,也要想想家里人。  邬越安的拒绝,似乎在这夫妻二人的意料之中。  姜慕晚微微低垂首,修长的发丝垂落在下来,挡住了她的半边脸面。  这人再抬眸,眼底的笑意深了几许:“来不及了。”

邬越安:………….  “从邬部长踏进这间屋子开始就已经跟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了。”

邬越安微微震惊。  惊讶的视线落在顾江年身上,带着几分不悦。  而后者呢!  笑意悠悠的靠在椅背上。  邬越安此时才反应过来,她被这夫妻二人将了一军,这招请君入瓮用的当真是极好的,让她没有退路可言。  政场上的一些惯用手段。  邬越安及其清楚。  只是这清楚之间,似乎还有些许别的东西在黯然滋生。  她有理由相信,一旦她此时踏出这个门。  就会被各种各样的人围观住。  然后就会有各种各样的报道流淌出来。  将她往宋家的方向推。  她并不质疑姜慕晚的这句话。  从他数次在工作上与人交锋上看来。  这人的手段并不止于此。  邬越安沉默了一阵儿,而后,很是无奈的点了点头。  视线从这夫妻二人身上扫过,缓缓点头:“好手段。”

“不敢当,只是知晓良才难得,”言外之意能碰上邬越安这样的人才并不容易,所以他们必须抓紧这个机会,姜慕晚起身,端起杯子,朝着邬越安道:“我敬邬部长一杯。”

邬越安此时即便再不愿意喝这杯酒。  也不得不喝了。  酒杯起落之间。  邬越安也懒得跟着二人绕什么弯子了:“宋总有话不妨直言。”

姜慕晚眼神无意中瞥了顾江年一眼,后者墨瞳微微轻敛:“跑马场的事情,还得劳烦邬部长走一趟了,至于具体细节,日后告知。”

这三人你来我往,萧言礼始终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看似是一个局外人,实则他早已经在这个局之中。  只是在此时此刻并没有邬越安重要。  晚餐散场,邬越安喝了酒,不便开车。  将目光落在了萧言礼身上:“顺路,让你司机送我一程?”

这句顺路,不是假的。  萧言礼现如今的住宿跟邬越安家确实实在同一个方向。  后者点了点头。  离去。  是两个不同的方向。  “萧言礼喜欢的人是邬越安?”

刚一上车,姜慕晚的声响就从顾江年身侧传来。  后者望着她的目光带着几分惊讶:“我同你说过?”

姜慕晚伸手扯过一旁的靠枕垫在自己身后:“看的出来。”

“火眼金睛?”

“他俩来之前应该还有一场不算愉快的交谈。”

萧言礼喜欢邬越安,没几个人知道。  而这些年,因着跟邬越安道路不同,他也没有大声宣扬。  似乎是怕影响她的仕途,又或者其他。  总之,这二人之间的任何你来我往都是沉默的。  邬越安知晓。  但从未作出回应。  除去二人之间正常的交流,并未有半分逾越。  而今日,姜慕晚再看出这中间的端倪时,是震惊的。  震惊的是萧言礼喜欢的人,竟然是——————邬越安。  姜慕晚比任何人都清楚,首都上层圈子里但凡是有那么几分能力的女人,婚姻之事都不能由自己做主,又或者说他们走的每一步都要为家族的下一步做打算。  而她所认识的梅琼也好,邬越安也罢。  都是极有能力且极有野心的人。  三十岁的光景,正值大好年华之时。  此时,让他们放弃仕途去结一场对自己无利的婚,估计他们也不会干。  行至人生的关键点结一场婚,遇到什么人都极其重要,如果此时邬越安选择嫁给了一个商人,那么她人生仕途的道路上必然会被后来者居上。  以姜慕晚对邬越安的了解。  她即便是爱萧言礼。  也会在此时克制住这份情爱。  不让自己多年来的努力功亏一篑。  一旦她们的理智战胜了荷尔蒙,婚姻最终都会成为附属品。  这又是一场不会开花结果的婚姻。  “萧言礼——————,”姜慕晚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叹了口气。  “每个人的人生道路都不同,你能想到的东西,萧言礼也能想到,如果他将这一切都想清楚之后,还仍旧愿意在邬越安身上浪费时间,那么旁人,说什么都没用。”

顾江年轻声规劝她。  温厚的指尖落在她的手背上,轻轻的捏着。  姜慕晚陷入了沉默。  这种时候,她本该为了萧言礼而感动悲哀。  可此时,她却异常的。  感叹起了那么些人的命运。  普通的女人选择一场婚姻、是选择爱她的。  或者她爱的。  而有另一些女人选择一场婚姻,选择的是对方能给自己带来多少利益。  与其说他们找的是一个丈夫,倒不如说他们找的是一个合作商。  一个能携手并进为自己创造更大价值的合作商。  可有些话,姜慕晚说不出来。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的道理谁都懂,你生在这个圈子里享受这个圈子里给你的教育以及人脉,你就必须要为这个圈子付出些什么。  有些普通只能打断牙齿往肚子里咽。  “腰不舒服?”

后座,顾江年见人频频动来动去,有些坐立难安。  “有些,”她点了点头。  身旁,男人调整了姿势,从身后拉了个抱枕过来落在自己大腿上,示意她躺下来。  将躺下。  酸胀的腰肢上落下了一只温厚的掌心,不轻不重,且缓缓的揉着。  车内空调温度适中。  且又有人舒缓不适之处。  归家路上,她睡了过去。  顾江年压低嗓音吩咐司机将空调温度调高一些。  直至归家,姜慕晚都没有醒来。  一路睡得沉,到家了都没丝毫感觉。  顾先生脱了身上大衣裹在人身上,防止夜间寒风吹着她。  将抱着人进屋,便见宋蓉跟俞滢从厨房出来。  见此景,愣了一下。  “怎么了?”

宋蓉本是个及其温柔的人,往日里说话都是及其轻声细语的。  而今日,见姜慕晚睡着了,这声怎么了,更甚低了几分。  可即便如此,顾江年还是抬手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薄唇轻启,无声开口:“睡着了。”

本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动作,却让宋蓉与俞滢的心,都安了安。  顾江年抱着人上楼,宋蓉取代了兰英的工作,跟着一路进观澜别墅的主卧,掀开铺好的被子。  顾江年及其小心翼翼的俯身将人放在床上。  许是动作的转变让人稍有些不舒服,使得人嘤咛了一声。  男人俯身,温温亲了亲他的额头,且一手落在她的头顶上,一手落在她白皙的面庞上缓缓的抚摸着。  温言软语的轻哄着:“乖、睡吧。”

这世间,许多事情都可以装出来。  唯独这种深入骨髓的温情不好装。  宋蓉跟顾江年和姜慕晚他们在一起的时日久了,时常会被顾江年对待姜慕晚的那种柔情所感动。  他对待姜慕晚,细心程度不亚于一个新生儿的父母对待小姑娘。  又许是二人在一起的时间久了。  他熟悉姜慕晚的各种小情绪。  且每每总能极快的安抚到位。  一个八尺男儿愿意为了她的女儿,放低身段去哄人。  宋蓉说不高兴是假的。  这也是为何,她现如今,对待顾江年,是越看越喜了。  “喝多了还是?”

顾江年抱着人进来时,她隐隐就闻到了二人身上的酒味。  顾江年未急着回应宋蓉的话,而是转身出了卧室,带上了门才道:“就一小口,估计是累了。”

“你们晚上吃过了?”

“吃了些,”他点了点头。  “厨房煲了汤,思知调的中药材熬出来的,你一会儿去喝一碗。”

宋思知这人虽不靠谱,但在个人领域上确实是个能人。  这点。顾江年不质疑。  说归说,闹归闹。  但宋家,有下毒本事的,也就俞滢一人。  “好,往后这种事情让兰英来做就好了,”顾江年轻声回应。  “举手之劳,重要的还是担心你们两个人想过来看看。”

姜慕晚年幼时,宋蓉醉心科研,无过多时间管他。  现如今,时间有了。  就想在姜慕晚身上多花点时间。  若非顾江年在。  怕打扰他们夫妻二人生活。  约莫着她都把姜慕晚的一日三餐都给包齐全了。  顾江年无奈的笑了笑,宽慰宋蓉:“让你们担心了。”

“我跟舅妈现在都属于半退休状态,闲下来也是闲下来了,倒不如把你们照顾好。”

宋蓉的想法,跟余瑟的想法一样。  顾江年不反驳。  且还有些许的认同。  “那劳烦母亲了。”

“你跟蛮蛮,结婚也有一年多了,准备什么时候要个孩子?”

顾江年挑了挑眉。  愿意为在催生这件事情上余瑟应该排第一,没想到余瑟还没有开口说,倒是被宋蓉抢了先。  顾江年有些头疼。  但还是得回应。  “眼下许多事情还没定下来,怀孕也不见得是件好事,不急、”  顾江年这话可没有办法隐藏,宋蓉自然也懂此时宋家的境况。  正是全盘谋划与布局的时候,如果姜慕晚在此时怀孕,不见得是件好事。  “你们自己定夺就好,”宋蓉也就提这么一嘴,催生的事情她不会干。  她是历经生子之痛的过来人,并不太想自己的女儿过早的体会到这份痛楚。  这夜,顾先生在书房忙工作时,书房门与卧室门大大的敞开,许是因为昨夜之事,让这人有了几分担忧与后怕。  但忧姜慕晚又夜班醒了。  担忧她找不到人又是一通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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