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在浴室,姜慕晚依旧坐在顾江年的臂弯上,跟只树袋熊似的抱着他的脖子。 身后是浴缸的哗哗流水声。 许是哭过一场,有些鼻塞,她吸了吸鼻子,顾江年抱着人往便旁边去了两步,在洗漱台上哗哗哗的抽了几张纸巾出来,不算整齐的折了一下,反手落在姜慕晚鼻子上,话语不算温柔:“自己擤。”
姜慕晚伸手接过顾江年递过来的纸,解决了鼻塞问题,擤鼻涕声在耳边炸开确实不那么好听,以至于顾先生皱了皱眉的,小有嫌弃。 面上嫌弃,手中动作却实打实的暴露了自己的内心。 姜慕晚擤完鼻涕,纸巾正愁着没处丢的时候,男人的掌心伸过来了。 “狗男人,”她唤他,不似往常的怒火冲冲,也不似往日的咆哮,而是软软糯糯的,带着几分撒娇的轻唤与委屈。 “恩,”顾江年抱着人走了两步伸手将纸巾随手丢进垃圾桶里,全程没有要将姜慕晚放下来的想法。 这声恩结束,空出来的大手还摸了摸她的发丝,似是想看干没干。 “想妈妈了、”她依旧搂着他的脖子,跟只小奶猫似的蹭了蹭。 刚洗完头发,蓬松的披在脑后,看起来软乎乎的。 这声想妈妈了,可把顾江年的心给说软了,摸着人发丝的手微微顿了顿。 “受了委屈就想妈妈了?”
顾江年话语温软,轻轻询问。 “恩、”姜慕晚瓮声瓮气的应了一声。 顾江年身子微微低了低,身后水流声停歇,顾江年勾唇淡笑:“想老公比较好。”
“老公能帮你解决实际问题,妈妈只能给你遥远的安慰,乖宝,跟在谁身边才有奶吃这个道理你要自己琢磨。”
“洗澡,”浴缸里的水放满,顾江年才将人放下来,转身去了衣帽间给人找了套换洗衣物。 罗毕上来,恰见顾江年拉开门出来。 “除了姜家夫人,还有梦溪园的几位其他夫人,但据说当时最猖狂的是单家夫人,跟付秘书和太太当时闹的及其不愉快。”
“单家?”
顾江年想了想,拧眉开口:“单鹏?”
罗毕点了点头。 “那个人渣也敢动我老婆?”
“是单鹏他老婆,”罗毕小声开口纠正。 顾江年冷哼了一声,“一只没了翅膀的野麻雀也敢到老子跟前猖狂。”
“一个上位的小三也敢到在我顾江年老婆跟前叫嚣?”
连带着两句话出来,罗毕隐隐知晓。 单家怕是完了。 “让徐放去办,看看单家有什么猖狂的资本。”
“明白。”
“你带人,去收拾收拾那个女人,欺负我老婆,女人也得打。”
c市有那么一部分人知道顾江年的真面目,他从不跟你讲什么仁义道德。 黑心黑肺的能把挡在跟前的一切人都给扫除掉,不管是谁。 但c市又有那么一部分人,看到的是这个男人伪装的一面,温文尔雅,俊雅高贵。 “明白,”罗毕应允着,准备转身离开。 怒气沉沉的男人寒着嗓子再问了一句:“知道说什么了吗?”
罗毕心头一颤,这颤,只因自己没问具体。 他摇了摇头:“具体不知,只知晓不是很愉快。”
幸好,罗毕也是个有脑子的,要是说自己没问,无疑是死路一条,说句不知,还有几分活路。 顾江年摆了摆手,示意人出去、 次日清晨,姜慕晚觉得自己难得早起。 她最近用什么来判断自己早起? 用顾江年。 顾江年还没走,那就是早起了。 顾江年要是走了,便是晚了。 殊不知这日,周末。 这人穿着家居服下楼,见顾江年坐在沙发上拿着报纸,手上端着杯咖啡。 有些疑虑的目光望向兰英:“几点了?”
“是不是觉得自己今儿起的挺早?”
不待兰英回答,顾江年插话进来。 “不是吗?”
她反问。 顾江年闻言,冷笑了声,伸手抖了抖自己手上的报纸,一副懒得回你的模样。 反倒是有佣人在那边笑出了声提醒了句:“今儿周末,太太。”
姜慕晚:................. 顾江年冷哼了声:“起的比狗晚还挺自豪。”
姜慕晚听了这话,摇了摇脑袋,一副高兴极了的模样:“对啊!起的比狗晚。”
顾江年:............. 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兰英在一旁,憋着笑,见这俩人斗嘴,也实在是欢乐多。 餐桌上,是两人在一周之内为数不多的几次早餐,吃的倒也算是和谐。 后厨摸透了两人的生活习惯,顾江年是西式,姜慕晚是中式。 各自安好,互不迁就。 “君华在崇县开了处天然的有机农场,我今天要去视察,要不要去散散心?”
“有媒体吗?”
她担心这个。 顾江年放下手中三明治,搓了搓指尖,望着人的目光微微深了几分:“没有、只有君华高层。”
“好玩儿吗?”
顾江年想了想,而后煞有其事的地点了点头:“应该比你在家里长蘑菇好。”
难得周末,姜慕晚蹭着顾江年去悠闲了一回。 归c市许久,还不曾如此悦心过。 顾江年将这日的视察改成了家庭出游,姜慕晚去时才知晓,君华高层都带了家属,老婆孩子父母。 团队及其庞大。 大抵是春色好,晒的暖洋洋的。 “怎么这么多人,”车内,姜慕晚推车门的手顿了顿。 “带家属了,”顾江年解释。 闻言,姜慕晚侧眸望向这人,眨了眨眼睛。 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 君华高层她见得差不多了,可君华高层的家属从未见过。 姜慕晚稍稍有些踌躇。 “走吧!你也是家属。”
顾江年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 “我没化妆,”她开始给自己找借口, 姜慕晚这人,年少时的那段时光造就了她及其怕麻烦的性格,她的想法中国,反正迟早有天要离婚的,走不长久的人何必闹的人尽皆知? 可顾江年呢? 与她恰好相反。 他偏要广而告之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姜慕晚是他老婆。 顾江年扯了扯薄唇:“都美。”
“你前几天才说我长的不怎样来着,”她糯糯开腔;。 前座,罗毕本是想看看自家先生是如何将人哄下来的,可心想,这损失,有点大,不大行。 还是老老实实下车。 “那是气话不能当真。”
“可你说了好多次,”姜慕晚此时看着顾江年,跟看着人贩子似的,好似自己一不小心就会顾江年拉去卖了。 而顾江年,此时也老老实实的知道。 什么叫嘴贱一时爽,哄妻火葬场了。 望着姜慕晚的眸子沉了沉:“那你在车里呆着?”
姜慕晚:...........好像不太行的样子。 “那你呢?”
“我下去。”
“不行。”
“怎么不行?”
“我一个人不行。”
“你想一个人去吊小奶狗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不行?”
姜慕晚:............. 顾江年这点脾气迟早有天要被姜慕晚这个小妖精给磨完,磨的渣都不剩的那种。 “都是君华高层,也不会往外乱说什么,你的担心是多余的,”他斟酌了片刻,才开口道了这么一句。 “听话,这大好天气窝在车里岂不浪费?”
见姜慕晚依旧不动,顾江年下了狠心,连哄带骗,真真的是连哄带骗。 “那这样,下了车你往反方向走,不和他们一起,但是手机要保持畅通,得让我能找到你,可行?”
姜慕晚想了想,不跟他们一起还是可行的。 她点了点头。 顾江年莫名的也松了口气,掩在眸底的笑意也深了深。 哄下车了,一切都好说。 把只小绵羊扔进了狼的领地里,不迟早得成为腹中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