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层地板,进到了地下一层,这里看着像是几大长老秘密交谈说话的地方,但这里不是他们的目的地,他们的目地在更下面一层,于是流七月继续闷头苦凿,榔头锄头一起上,一个个都心急如焚,不知道下面的傅问渔和方景城到底怎么样了。那些沉闷的,一声复一声的凿地声像拷打着他们的已经快要崩溃的精神,每一声下去,好像都离傅问渔和方景城近了一些,每一声下去,又像是他们离自己远了一些,小开红着眼睛,还没有洗去脸上的血,死死的目光盯着地面,他知道,他的问渔姐姐就在下面,就等着自己把他们救上来。他握紧了双手,紧得指甲掐进肉里也不知疼痛,他只希望下一声闷响响起时,就能看到他的问渔姐姐。当他们把这楼拆了,把这地凿了,当他们终于把地下二层打开了一个口,透得进来一丝光,方景城也终于找对了铁链的顺序,十根铁链从傅问渔体内抽走,那掠夺她身体里力量的铁链哗啦一声地掉落在石台上,蠕动的绿色符文安静下来,那些绿幽幽的萦绕在傅问渔身体四周的光也尽数回到她身体里。悬在半空中的傅问渔掉落在方景城怀里,只是她暂时依然还是说不了话也动不了,被折磨了近两日的灵魂没有那么快可以得到复原。方景城失去了所有支撑他不倒下的动力,四肢大开地躺在地上,傅问渔靠在他胸口,方景城似说非说有一句:“就这么死了,也不错。”
傅问渔很想动一动问他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可是她连眼珠子都转动不了,只能听着方景城的呼吸一声弱过一声,好像随时会死掉,她的内心焦急万分,拼了命地想要挪动身子,哪怕是动一动手指头也是好的,但就是什么都做不到。方景城,方景城你继续跟我说话,说什么都好,说我们以前的那些事,说那时候在城王府里你帮我摘的青梅,说你带我看过的大片桃花,说我们刚认识的时候那些言不由衷的假话,跟我说说话,方景城,不要睡过去,醒一醒,活过来,最难的最苦的都过去了,怎么能在这时候放弃活着的念头?你醒过来,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