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嫁进阅王府的正妃是必死无疑的。”
傅问渔望着窗外的白雪,慢声说道。傅品泉怔往,她没想到原来傅问渔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正是因为她知道了,所以才要害得自己嫁给阅王爷的吧?于是她恨恨地盯着傅问渔后背,像是用眼神戳穿她的身体一般。“不过,若是我说,我可以救四姐,四姐会不会想求一条活路呢?”
傅问渔说完转过身,面色悠然地望着她。傅品泉先是震惊,继而不解,她害傅问渔不少,傅问怎么可能帮她?她挣脱花璇的手,寻了笔墨过来,急急写下:“你又想怎么害我?”
傅问渔看了失笑出声,声音苍凉:“害你?傅品泉,你害我的就少了吗!这十五年来,你们傅家这些人害我的就少了吗!我现在不过是讨点利息,你就受不住了?”
傅品泉眼神慌乱,这十五年来,傅家在傅问渔身上做的那些事,的确算不得多正大光明,哪怕是把傅问渔赶去了一个穷山恶水的地方,傅家的人,也从来没有停止过对傅问渔的折磨戕害。“你想怎么样?”
傅品泉又写下。“我说了,我想救你。”
傅问渔压住一缕被夜风吹起的头发,笑意浅浅。“为什么?”
傅品泉写着,眼中闪过挣扎。“因为只要能让傅怜南不好受的事情,对我而言都是好事。”
傅问渔毫不避讳地说道,除非傅品泉真的不想活了,否则她就绝对不会把今天的对话告诉傅怜南。折腾到半宿傅问渔终于回了房间,花璇几次想问话最后都抿紧了嘴唇,傅问渔便说:“你想说就说吧,我们两相处的日子还长着,你总这么欲言又止的不累吗?”
“你为什么要救傅品泉?”
花璇便如实问道。“因为她有用。”
傅问渔直白地承认。“我知道你是想让傅品泉活着,傅怜南就没办法那么快嫁给方景阅,毕竟她不可能嫁过去做侧妃小妾,但是你怎么救得下她呢?”
在花璇的认知里,傅品泉已经是绝无生路的人了。“解铃还须系铃人。”
傅问渔话音刚落,便听见一道清越的声音缓缓传来:“所以傅小姐要找我帮忙吗?”
“沈国师?”
花璇连忙站起来,前几日这人还只是半夜来看看,这会儿已经登堂入室了吗?“花璇姑娘不必紧张,我只是来见傅小姐。”
沈清让见花璇的长剑已推出鞘,温言说道。傅问渔支着额头看着沈清让:“那国师帮还是不帮呢?”
“我为什么要帮你呢?”
沈清让好笑地看着傅问渔,这个女人是哪里来的自信自己一定会帮她?傅问渔依然坚信前世她临死之前听到的那声叹息是沈清让的,但沈清让上次为自己守宫砂一事进宫与皇上说情,傅问渔却觉得他或许是想让自己嫁给方景阅。傅问渔有些分不清沈清让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一次的机会正好,她可以看看沈清让到底是什么打算。“因为国师你欠我一个人情。”
傅问渔说。“在下竟不记得何时欠过傅小姐这人情了。”
沈清让笑。“当年若不是你在我出生之时说了一句,我是不祥之人,我岂会被送去商洛整整十五载,几次差点丧命商洛!”
傅问渔眼底迸发出一些光芒,直直地盯着沈清让。那像个牢房一样的城王府有一样好处,多的是资料可以翻阅,傅问渔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当年真正决定她命运的,不是棺材子这一出生,而是因为当年仅仅七岁的前国师大弟子沈清让的一句话,当年,他指着傅问渔奶声奶气地说:“师父,她生带异象,是为不祥之人!”
就这一句话,轻飘飘的一句话,便决定了傅问渔往后的十五年活得连牲畜都不如,更沦为了替长姐挡灾的牺牲品!沈清让,你欠我的人情,太大了。沈清让青衣长袍,发丝无风自动,他想起一些并不美好的往事,看着傅问渔沉思良久,却不知在犹豫着些什么,只是在心底无声的叹息,许久之后说道:“傅小姐,世间并非所有事都可以用欠与不欠来衡量。”
那时的傅问渔并不知道,对沈清让而言,他一生不能说与天命相逆之事,傅问渔是不祥之人是真,沈清让并未说错。而傅问渔要他做的事,却有逆天命,那种话说出去是要让沈清让折损阳寿的,沈清让又何故要为一个萍水相逢的人,无故短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