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培(1 / 1)

自改开以来,东海海军医院就对外开放了。  同时,上级指示,砍掉冷冷清清,也没有好医生的中医科室,大力引进西医人材和尖端医疗器械,争取把军医院打造成一座领先全国水平的现代化医院。  院领导们并不想砍掉中医科,但也积极响应号召,引进人材,发展西医。  顾培就是在这个政策下被引进进来的海归人材。  要在诊疗和管理,各方面提高军医院的能力和水平。  他刚来不久,并不坐诊,目前还在门诊观察,并熟悉各方面的情况。  在门诊盯了一上午,眼看中午了,他正准备去吃饭,却听人群中一阵轰动。  “妈,妈你怎么啦,你刚才还好好的呀。”

一个女人在尖叫。  ……  “救命啊,我妈没气儿啦,救命啊!”

女人再喊。  作为医生,当然有其敏锐性,而病人分缓急,有些病看起来很险,但治起来并不麻烦,但有些病是乍一看病人没事,突然发作,抢救都来不及。  基于一个医生天然的敏锐,顾培也朝着女人尖叫的方向走了过去,门诊排队的病人,护士和病人家属也朝那个方向涌了过去。  而在人群中,有个皮肤白皙,面容清丽的女孩子大声说:“大姐,阿姨有没有高血压,你早晨有没有给阿姨测过血压,还有,她头部原来受过伤吗?”

女人是因为她妈早晨起来说头晕,陪她妈来看病的。  老人家嘛,喊晕喊疼多的是,这女人也没太在意,扶着老太太到门诊之后就准备去排队挂号,老太太则在有人让座后,坐到了椅子上。  谁知道女人才转身,还没来得及排队呢,她妈突然一把抓上她的衣服,刹那间面色蜡黄,两眼反插,当场就晕过去了。  女人慌了,就大叫了起来。  “急诊科的人呢,这儿有个休克病人,快去推轮椅。”

有人在喊。  还有人说:“心梗还是脑梗啊,还能救得过来吗?”

女人慌乱如麻,浑身筛糠,斗大的汗珠从额头往外冒着,连哭带嚷:“我妈刚才还好好的,妈,你快醒过来吧妈。”

那个面容清丽的女孩还一脸稚气,但手上动作却极为麻利,她迅速的翻开绿书包,从中先是翻出一颗药丸塞到了老太太的嘴里让她含着,继而翻出针灸包。  消毒,找穴位,随着豆大的血珠涌出,她这是在扎十宣,放血。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顾培也在人群中。  所有人都在围观那个脸蛋儿小小,模样乖巧,可执针的手却老辣稳健的女孩,时间一秒为度,放血,抢救,一颗蜡丸骨碌碌滚到顾培脚边,他拈了起来,蜡丸上刻着灵丹堂三个字。  执针的当然就是林白青啦,老奶奶虽然还没反应,但自耳尖漫起了血色来。  这时护士推着轮椅来了,林白青手扣老奶奶的大动脉:“护士同志,病人高压220,低压140,目前处于休克状态,告诉医生,她左侧额叶脑梗塞,已经放过血,吃过安宫牛黄丸了,请进行针对性的抢救!”

来的是一楼的导诊护士,要往轮椅上扶人,问林白青:“您是病人家属吗,确定左侧额叶脑梗塞,确定高压220,低压140,我需要告诉医生的,你确定?”

老太太的女儿说:“我才是家属,她只是个恰好路过的路人。”

顿时人群中响起惊呼:“这是个小中医吧,她能徒手测血压。”

还有人说:“看着不像,倒像是个学生,但她针灸的技术是真不错。”

确实不错,因为众目睽睽下老太太的胸膛开始起伏了,她,从休克中醒来了。  护士给人群围着走不了,焦急的大叫:“大家让一让,让一让。”

阿姨的女儿跟着进了急诊了,林白青本来也没想走,但有几个好事者将她围在中间,人们倒也没责备她,就笑望着她,闲聊嘛。  看她皮肤素白面容清丽,一张白净的脸蛋儿未谙世事,低眉敛息,正在仔细的擦拭针具,有人本想挑点刺的,说话时语气却不由变得温和:“丫头你还是个医学生,学中医的吧。”

要称医生她还太面嫩,林白青点头:“是的,我是个医学生。”

一个穿白大褂的说:“小同志,我是这医院里的医生,从来没听说中医能捉脉测血压的,也没听说哪个中医有透视眼能看到病人脑中有梗塞的。”

再说:“你要真能单凭面诊就说准脑梗塞,我以后都找你看病去。但今天这事未免有点巧,戏一样。”

言下之意,她是个来当托儿的江湖游医呗。  林白青说:“捉脉测不了血压,但中医讲望闻听切,还要观气血摸经络,要综合评断,而且我说的血压也许并不准,还是要听仪器的。”

她这谦虚的回答搏得了很多人的好感,白大褂也觉得她说的在理,遂说:“你再等等吧,护士马上就会回来,咱们看看你说的准不准。”

中医不可能徒手测血压。  但林白青不是普通中医,用师父顾明的话说,她是天赋无出其右的中医,虽然说的谦虚,但基于经验,她估的数值不会错的。  转眼,导诊护士回来了,竖起了大拇指说:“同学你真够可以的,高压220低压140,医生说要不是你的安宫牛黄丸和扎针放血,那老太太当时就得走。”

本来老奶奶刚才就该没命的,但现在,给她救活回来了。  顿时,人群中响起一阵惊呼:“呵,这丫头可厉害了。”

“还真给你说中了?”

穿白大褂的是本院肝胆科的医生谭国星,他的语气里既有惊讶,也有不信:“你只凭面诊精确测量了血压?蒙的吧。”

不过群众是站在林白青这边,有人说:“但这姑娘说刚才那阿姨是左边的脑壳梗了,这个该蒙不了吧。”

又问护士:“你送了人的,有没有问医生,那阿姨是不是左脑壳梗了?”

导诊护士说:“人才刚送进去,只测了血压,抢救完才要照CT,CT你们知道吗,东海市只有咱们军医院有一台,那个照完才能知道是哪儿梗了。”

围观群众有点失望,但旋即有人说:“这小姑娘摸一把就知道哪儿梗了,搁你们还得照机器,那得花很多钱呢,看来你们西医不如咱的中医呀。”

这一踩一捧太明显,谭星国医生不高兴了,说:“同志,血压可以用蒙的,但脑梗部位必须CT照了才知道,中医肉眼是测不到的。”

林白青也说:“是的,我只是基于经验的测猜,具体病人是哪个部位脑梗,还要以机器测量为准。”

她是基于三十年的经验和天赋来判断的,不能误导群众。  而因为她回答的足够谦虚,谭星国医生对她更有好感了,说:“你这小姑娘真不错,假以时日,肯定会是个好中医。”

围观到这儿,群众就该散了,有人感慨说:“看她年龄不大,估计刚上学。”

还有人说:“现在就很厉害了,等毕业了那还了得。”

“就不知道她会到哪个医院上班,以后好挂她的号。”

还有人说。  而被人们当成个刚入学的学生,除了林白青面嫩,主要一点其实是因为土气。  昨天晚上她盘了一下自己的家产,总共88.86元,倒是个吉利的数字,但也太少了点,她舍不得乱花,而她今天穿的,还是学生时期的旧衣服。  学生时代的眼光,自然一股学生味儿,而姜要老的辣,医也要老的香嘛。  ……  如今的顾培还不认识林白青,但她是认识他的,也看到他上午一直在门诊。  赚钱要巧机,她想赚笔大钱,但机会还没到,就想让顾培先认识自己,并愿意出席百日祭,做她的后盾,支持她。  医院嘛,状况频发的地方,上辈子林白青就是在这儿救了个人才引起顾培注意的,这辈子她也想如法炮制,都计划在这儿多泡些日子了。  谁知也是够巧的,才一上午她碰到个脑梗病人。  但她忙碌了半天,再转身时却不见顾培了。  难道说刚才那么多人都在围观她施针,他竟没注意到,走人了?  目光四下搜寻,但终是没有找到人,看来人家是真走了。  林白青倒也不气馁,离百日祭还有几天呢,大不了改天再来。  她正准备要走,就听有人在大喊:“徒手测血压的人呢,人呢?”

几个护士抬头一看,手指林白青:“李院长,她还在,在哪儿了。”

徒手测血压,肉眼观脑梗,于林白青这种老中医来说只是她三十年丰富经验的积累,而在如今的医院,这种事是很不可思议的,它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部队正准备废除中医科,院领导既觉得可惜吧,又无能为力,其中有位李副院长很推崇中医的,可惜这几年军医院的中医科在诊疗过程中没有啥特大贡献,他就非常着急。  听说有个中医在门诊施针救人,还能徒手测血压,他一路飞奔而来。  堵住了林白青,上下打量:“你还是个学生吧,怎么判断病人脑梗的?”

林白青不得不再说一遍:“我只是根据病人的状况估了个大概,具体还得以仪器测量为准。”

李副院长追问“你是咱医院的实习生吧,是不是在中医科的人?”

林白青撒了个善意的小谎言:“我妹在军医院当护士,我来找她的。”

李副院长愈发来兴致了:“你妹叫什么名字,在哪个科室工作?”

又说:“还有你,你叫什么名字,在哪个学校读书,大专还是本科,什么时候毕业?”

为中医,天赋和经验同样重要。  林白青重生了,她上辈子诊疗的经验还在,救了一个病人,她也很开心。  而院领导问学历,不就是想给她份工作嘛,她心说要不开诊所,来这儿当个军医也不错!  当然,她志不在此,也不过随便想想,她说:“我妹叫林招娣,在儿科工作。”

正好招娣刚刚转正,此时不帮她美言几句,更待何时?  但就在这时,身后有人喊:“林……白青?”

李副院长抬头一看:“顾培同志,你还没下班?”

林白青以为顾培已经走了,合着没有,而且他一直都在?  等她回头,就见果然,顾培站在不远处。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就在昨天,她还跟他在一起,并肩进行各种医疗试验数据,他们也是最了解彼此的人,她知道他喜欢喝冷饮,哪怕喝水都要加冰块。  他也知道她非热水不喝,还知道她喜欢喝各种茶,于是经常会搜罗一些好茶叶放在试验室。  但现在俩人是陌生人,他几乎不认识她。  军绿色衬衣,白大褂,同样白皙的面容,清瘦而又高挑,此时的顾培格外年青。  而等林白青跟他有往来的时候他已经四十多岁了,脸上有皱纹了,虽然军医每年都要军训,有助于保持身材,他的身材将来也没有走样,但毕竟有了年龄,那时的他远远比不上现在的年青,风华正茂时。  “你就是林白青?”

顾培走了过来,再问。  林白青愣住了,她一直以为顾培压根就不记得自己,也不认识她?  合着葬礼一见,他不但认识,还记得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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