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后面传来兵器的碰撞声和人们的厮杀声,南羽带着人快速朝后面走去。
寡不敌众,打斗声很快便停止了。 对方除了有限的几人被生擒外,其余全被杀死,赤焰军便开始打扫战场。 “带走。”冷冷的看了一眼被擒的几人,南羽便转身朝外走去。 被生擒的几人被押着跪在大雄宝殿外,那为首的将领一看见那方丈,便立即向他求救。 “方丈,救救我,你快救救我。”
看着满身伤痕的人,方丈不忍心的朝他走去,却被南羽用刀拦着了。 南羽微微一笑,侧眸看向他:“这么护着他?你们什么关系呢?啊?总不至于是佛祖与信徒的关系吧!”
见他只盯着那人不说话,南羽又看向那求救的人,随即朝旁边的人示意了一下,凤西遥便立即拔剑出鞘。 见状,那人一边想躲一边喊道:“方丈~方丈救我。”
眼看凤西遥的剑就要落下来,那人继续大喊道:“方丈,父亲、父亲您快救救我,我还不想死,我还不想死。您快救救我。”
在他喊出父亲的时候,南羽便让凤西遥将剑收了起来,她自己也将赤焰刀重新挂回腰间,那和尚无力地闭上了双眸。 听到这样一个秘密,无论是寺中僧人还是那些香客都大为震惊,一时之间竟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大殿门口的几人。 “呵,都说出家人早已了断红尘、四大皆空、六根清净,如今看来也不完全可信啊!”
南羽轻呵一声,随即走向那人,淡声对他说道:“可惜呀!你那方丈父亲救不了你,我得用你们的血去祭奠那些英魂,这是我之前答应他们的。”
在说到‘祭奠’的时候,南羽瞬间抽刀刺进他的心脏,将刀从他身体里拔出来时,眼疾手快地将凤西遥刺向其他几人的剑荡开,而自己几个转身之间就将人杀完了。 “羽姐姐?”
剑被荡开的凤西遥眉头微蹙、神色复杂的看着南羽。 而南羽仅仅是瞥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了。 眼睁睁看着人死在自己面前,那方丈捻着佛珠喃喃自语般说道:“你们会遭到报应的,佛祖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听了这话,南羽只是无所谓的勾了勾唇。 “若你口中的佛祖真有这么灵验,那所有的报应都落在南风谨一人身上便好;若真有地狱,那便由我南风谨一人去便是。”
说完又看向那大雄宝殿,让人去点了火把。 没一会儿,一个士兵便拿着火把过来了,南羽接过那火把便朝大殿内走去。 边走边说道:“既然连方丈都红尘未了、六根不净,这云陀寺烧了也罢。”
“不可。”
“不要。”
身后传来众人的惊呼声和阻止声,南羽却没有管他们,径直走进大殿,抬眸看了一眼那尊金像,将手中火把往前一扔。 但火把还未脱手便被人握住了,南羽偏头一看,正是凤西遥。 “羽姐姐,放手。”
凤西遥比南羽高了大半个头,此时带着希冀、恳求以及坚定的目光看着她,而南羽却面无表情,也不松手。 这就样,一人握着火把底部一人握着火把中部暗自较量着。 过了片刻,最终还是南羽先放了手,随即便冷着脸转身出了大殿。 “撤。”
南羽一声令下,赤焰军迅速跟在她身后撤出云陀寺。 在南羽松手的瞬间,凤西遥五指握紧了手中火把,目光定在那尊金像上,心中提着的那口气才微微松了下来。 在走之前,南羽还特意走到那群和尚面前,扫了他们一眼才开口。 “既然诸位已经是看破红尘、六根清净的出家人,那便做好你们出家人该做的事,敲好钟、念好经,其余的别沾手。”
说完便继续朝寺外走去。 在即将走出去时,又侧眸叮嘱道:“别忘了,如今你们是在东漓的领土上,那就要以东漓的利益为先。”
“任何人都给我记牢了:东漓军士脚下所踏的每一寸土地皆是我东漓的领土,任何人不容挑衅、侵犯。”
“违者,死。”
当南羽带着人回到吉城时,城内已经完全稳定,城楼上飘扬着东漓的旗帜,街道上的士兵或忙着清洗血迹、或帮着百姓整理被掀翻的摊子、或帮忙挂着门口牌子......一切井井有条。 “将军。”
南羽在临时帅府前下马,便有士兵上前牵马。 在临进府时,南羽又转头看向列胜英马背上的闫城。 见状,列胜英赶紧将人押上前来、一脚踹在他的膝弯,让他咚的一声跪在地上。 折身走到他面前,南羽用马鞭将他的头抬了起来,伸手将勒在他口中的布条解下,弯腰盯着他的眼睛。 “看着自己曾经的部下全都死在自己眼前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如何?他们那无助、绝望的眼神喜不喜欢看?”
“南将军,饶了我吧!”
“饶我一命,日后我为将军冲锋陷阵,我这条命都是将军的。”
“南将军,求求你饶我一条小命吧!”
从南羽下令攻城、自己败在她手中、又被绑去云陀寺看了一场戏后,闫城早已后悔不已、害怕不已,以致此时此刻不停地求饶。 南羽眼中带着悲悯之色看着他问道:“被你押上城楼的那些百姓有没有求过你放过他们?让你饶他们一命?”
“......” 闫城颤抖着双唇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说。”
“...有....” 听完南羽冷冷一笑,道:“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要用全城将士的鲜血去祭奠他们,我南羽一向说到做到,满城将士如今只差你一个了。”
“将军,饶了我吧!”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南将军......” 闫城不停的磕着头求饶命,南羽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一甩鞭子站直身体。 过了片刻南羽又微微一笑,说道:“我现在改变主意不打算杀你了。”
闻言,闫城满心欢喜的抬头看着南羽,随即又不停的磕着头。 “谢谢将军,谢谢将军不杀之恩,谢谢......” 但还未谢完人便愣住了。 南羽嘴角噙着温柔、灿烂的笑说道:“像你这样的人,死对于你来说是一种解脱,可我不想让你这么轻松的死去,我想让你生不如死的活着。”
随即笑容一收,对列胜英吩咐道:“废了他的四肢、挖了一只眼睛,丢到街上去,把他做的事一一列出来贴在身上,走哪儿背哪儿。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给他诊治,更不能让他出城,只要不死就行。”
“是。”
列胜英领命,伸手就将人提着后领拖了下去。 闫城求饶的声音不断传来,后来又被列胜英命人重新捂住了嘴,南羽这才进府。 “城中情况如何?”
南羽边走边问着身边的几位将领。 早在南羽到府门口的时候他们便知道了,处置闫城的时候几人也没有出声,对于像闫城这样的人他们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 听到南羽询问,陈致远才回道:“基本上都安顿好了,死的那些百姓也安排人先帮他们收敛尸身,等着家属来认领,并且还会登记、给他们发放安葬费。”
南羽道:“好,一定要登记详细了。全部登记完后把册子给我送一份来,我说了养他们的家人便要养他们的家人。”
“是。”
陈致远应道。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进入了议事厅,马上便有士兵进来给几人上茶。 陈致远拿起一本账册递给南羽,道:“城中府库已查验过了,还有部分未登记完,这是已经登记好的部分账册。”
待南羽接过账册后,陈致远继续说道:“在库银钱一共有十一万五千三百两,从城中原北越各将领府中共搜出各类珠宝九箱、银钱十七万三千二百六十一两,已全部封箱装运过来了。”
“城中粮仓还在清点中,不过我看过地方官员登记的账册,存粮大约有十一万五千旦。”
南羽点点头道:“好,等全部登记造册完毕后送来我再看看。还有,原城中那些官吏彻底查一查,若是有贪污受贿、为祸一方的全部杀了,没有的留任启用。”
“是。”
陈致远颔首应道。 聊完城中事,看着沙盘中玉兰城的地方,南羽又问道:“玉兰城那边有消息过来吗?”
南亦枫立即回道:“左将军与熊将军他们已经拿下玉兰城,杀敌五千三百二十一人,降卒一万一千七百人,皆按之前的方法处理了。”
“我方将士死伤人数呢?”
“死一千七百零七人,伤两千一百八十九人,其中大部分是在登城时所伤、所死。”
闻言,南羽仰了仰头,嘴唇微抿:“三场攻城战,我军战死四千多人,伤了八千多人。”
慕定山老将军立即开口道:“只要是战争,伤亡便在所难免,更何况还是攻城战。”
宁久青接着说道:“三场攻城战,咱们共杀敌两万六千多人,降兵近三万,这样的战绩其实已经很不错了。”
威虏将军公西正阳说道:“更何况如今的赤焰军除了少数人上过战场外,其他的都不曾真正的上过战场,甚至是杀人都可能不曾见过。”
“哪怕平日里训练再多都不如真实的战场残酷,一时无法适应受伤也再所难免;等他们多打几次、有了经验后就会好很多了。”
南羽轻叹一声,点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
真正的战士都是从尸山血海的战场上磨砺出来的,能真正从每一场战争中活下来的人,无一不是经验丰富、能力过人者。 这倒不是说那些战死的将士不厉害,只是这些人更擅长怎么让自己在战场上活下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