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启见众人表情各异,又忍不住好一通尴尬。郝初英凑上前来道:“吴兄弟好福气,不知这位高手是?”
吴启躲避不及道:“什么福气,你别乱说。一个朋友而已,她只是喜欢开玩笑。”
郝初英却似笑非笑盯着他道:“原来如此,幸赖她为我等除去大敌。不知吴兄接下来行止如何?”
没有了转轮王这威胁,他心情自是十分愉悦。吴启被他这问题问得一阵茫然,行止如何?他也当真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是呀,把卢瑜送回朱雀宗后自己又该去哪里呢?直到现在关于是否能回到现实世界仍属于未知之数。纪信那一帮家伙本来是自己的目标,可他们总是神神秘秘地三缄其口,莫非真要在这古代时空流浪么?尸罗这时对几人道:“阿弥陀佛,诸位施主,此间事情既已了结,小僧也该向诸位辞行了。郝施主,师子大师不知现在何处?”
郝初英潇洒一笑道:“正在城中,在下把他与吴兄弟的朋友安置在了城隍庙中。今次全赖大师相助,大恩不敢言谢,异日必图报答。走走走,我来引路。吴兄,郑老既然得了解药,也需要一个安静所在服用,不如和我们一同走如何?”
吴启诧异道:“不是直接吃就完了吗?”
郝初英道:“哪里有这般简单,郑老此番被奸贼所趁必然元气大伤,服用解药时自是需要亲近之人护法。”
尸罗则道:“郝施主所言甚是,吴施主还需谨慎。”
郝初英道:“我等再加上明月小姐,吴兄弟,没有了转轮王这恶贼,即使尸罗大师诸位不在,也定能保郑老周全。”
吴启道:“我还打算去青龙宗看看呢,哎,你们不知道袁……”说到袁刚吴启不自然地看了眼明月,她虽然心情不佳,似也在留意吴启的说话。吴启回避道:“青龙宗的百余口子人中了摄魂术,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我得去看看,否则没有办法给家师交代。”
郝初英惊道:“摄魂术?莫非是转轮王那死鬼?师叔,你看……”一直默默无语地冯平听到郝初英的招呼,眼神闪烁不定道:“这……”他现在哪里想管这许多事情,对于他们朱雀宗而言,没有了郑孟章,青龙宗啥也不是。心底正嗔怪郝初英擅作主张,忽而看到他望向吴启的眼神,心中一惊,暗道差点忘记正事,吴启对他们还有大用处,遂佯怒道:“这奸贼当真该死,咱们一道去。”
明月忽然清清冷冷地道:“你们好不识趣,他自去会‘小情人’,你们去做什么?”
邹鸿云忽然插口道:“这话不对,他自去他的,我们去我们的。”
说罢竟掉头就走,很是利落。众皆愕然。吴启听他口气中颇为不善,以为这家伙因在冯道面前大失脸子而耿耿于怀。只是他哪里知道,邹鸿云除了恨意,此时更是嫉妒得发狂,他被青青绝世的姿容所迷,恨不得立时捅吴启几十刀,他坚持去的原因自然是因为想再见见她,只盼着能与美人发生点交集。吴启看着明月大为头痛,报以苦笑道:哪有什么小情人,我和她第一次见。走,都走,大家一起去不就截了吗,省的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郝初英古怪地看着两人似情人间的对话,大叹“颜值即正义”的真理,吴启这小白脸当真也是艳福不浅。他见明月似赌气般地不再说话,当和事佬道:“邹师兄都走远了,吴兄弟,明月姑娘,咱们也走。尸罗大师,不然……”尸罗微笑行礼道:“小僧能寻到城隍庙自去便了,诸位施主,异日有暇到西域,可到月天寺叙旧,告辞了。”
吴启一行人到达郑宅左近时,远远便听到阵阵奔走呼号的声音,甚至有一队官兵似也被惊动,举着火把往这边急速跑动。众人皆惊疑不定,略一商量决定暂不与官府发生纠葛,纷纷施展轻功由院墙上翻身而过。轮到吴启时却大为为难,全赖郝初英帮助始勉强过关。郑宅虽大,但好在宅中喧闹处目标明确,几人迅速赶到那处密室外的院落,伏在高处向下观望,只见场中熙熙攘攘地挤满了人,男女老幼都有,时有妇孺的啜泣和孩子的哭声传出。而在人群中则有一个小队的官兵不断在其中往来穿梭。吴启仔细辨认,迅速放下心来,这些人正是郑家人。场中有一位银盔银甲的小校似这队官兵的主官首领,他表情愤怒,不断蹲下与郑家人交头接耳,这时一名斥候自院外奔进来直朝那小校而去。两人耳语一番后,小校怒道:“他来做什么?我们郑家的家事哪轮到他来插手?!”
他声音洪亮,腰背挺拔,身上隐隐透出一股杀伐之气。这时自坍塌的墙外传来一个声音道:“郑副队长差矣。”
冯平忽然低声道:“这人必是在荥阳守军中任职的郑家人,可惜只是一名小队长。”
自墙外说话那人早已一步迈入进来,他身着藏蓝色银纹长袍,双臂结束,腰缠暗红色皮带,一头长发胡乱捆在脑后,微黑的脸膛在若隐若现的火光之中竟有几分粗犷的美感。他身后也跟着一队官兵,边向郑副队长走来边笑道:“郑老弟,你未经上报允准,私自调动麾下府兵可不怎么合规矩呐。”
郑副队长冷哼一声道:“谢队长说什么私自调动,在下只是来抓捕逃犯而已,今夜是我当值,有人破坏宵禁规定,到我家来烧杀抢掠,这正是属下职责所在,此等公务无须立即上报。”
谢队长道:“哦?公务?那么逃犯在哪里?证据又在哪里?”
郑副队长一挥手,一名小兵早自角落里搬出一捆黑色牙旗掷在两人中间。吴启一看却是李清那胆小如鼠的老道士装神弄鬼时带来的。接着又有两名小兵押着一个人自房内走出来。郝初英则惊道:“是邹师兄!奇怪,奇怪,以师兄的身手怎会被擒?”
吴启道:“可能那个郑副队长是个高手!”
郝初英摇头道:“从未听闻郑家还有高手。”
冯平则道:“鸿云越来越识得大体。”
他见两人不解,又解释道:“这里自然没什么高手,鸿云为了咱们宗门大计晓得与地方军队和睦相处。”
郝初英恍然大悟,他没想到这位愣头青师兄也有理智的一面。冯平道:“我们见机行事,只要这位郑队长清楚了鸿云的身份必不会为难他。”
此时就听那谢队长冷笑道:“郑副队长,这便是你说的逃犯么,分明是你临时找人假扮,这堆江湖野人的破旗子也拿来搪塞于我,是否当谢某是三岁小儿呢?”
郑副队长阴沉着脸道:“是或不是明日我自会向厢指挥使禀告,由上官定夺,不劳谢队长分辨。”
谢队长大怒道:“你!我表叔是当朝宰辅,你竟敢不把我放在眼内,拿个厢里的小官压我!我劝你今天识相点!”
原来荥阳最大的势力便是郑氏与谢氏,郑家是旧势力,谢家是新贵,两家关系自然不睦。这两人其实是在一个小队服役,队长叫作谢胜,副队长是郑家的郑济。两人俱为下级军官,在他们这一阶层内明里暗里的互相角力争斗时有发生。副队长郑济冷冷道:“只你家朝廷有人?我们郑氏便没有?”
他脚边此时正坐着一个老妪,听到他的话,微微拉他甲胄下摆。郑济则忽然对着老妪展露了一个安慰的笑容,摇头示意其不要担心。队长谢胜怒极而笑道:“好好好,有种。郑济,你私自调动军队,在家中纠集数百人密议大事,分明是有意叛变,你们郑氏早已投了河东李守贞了是不是?!待我具折上表治郑氏的灭门之罪!”
郑济大声反驳道:“具折上表我也会,待我治谢氏的灭门之罪!”
谢胜道:“胡说八道,我怎么不知谢家有什么灭门之罪!”
郑济冷笑一声道:“哼!人所共知!”
两人一顿顶牛,皆是寸步不让。这时谢胜旁边一个尖嘴猴腮,身材瘦小却与他一般穿着常服的随从道:“郑副队长何苦逞口舌之利,是否为罪要讲证据,我等皆亲眼所见你私调兵士入府,在这里商讨谋反大事。你何苦再狡赖?!”
郑济却丝毫不惧道:“你是何人?这是我们城防自己的事,哪里轮到你这外人说三道四!讲证据的话,我这里人证物证俱存,人赃并获,你这家伙平白的诬我谋反,是何居心,莫非是欺负某的剑不利吗?”
那随从却淡然一笑道:“不敢,不敢。我是谢銮谢大爷的门客,今日随三爷出来耍钱,没想到却遇到这等大事。这位英雄,你当真是郑氏的逃犯吗?我看着你面生,不似我们荥阳本地人,你若被人威胁利用大可说出来,免得死后喊冤。”
他显然也并不把郑家放在家内,竟直接跳过郑济与邹鸿云说话。邹鸿云眼高于顶本就不屑于与这些不会武功只会拼命的武夫为伍,若不是摄于青龙宗的名头他早就大打出手扬长而去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淡淡道:“我可不是什么逃犯!喂,你便是这些人的首领吗?你知道我是谁吗,竟对我这样无礼!”
他却是对郑济讲话。那瘦弱门客喜道:“我看朋友风度似江湖中人,不知怎么称呼!”
邹鸿云道:“我是朱雀宗弟子邹鸿云。”
那瘦弱门客又道:“朱雀宗?这郑氏在江湖上号称青龙宗,与你们和王氏、崔氏并称四象宗门对不对?”
邹鸿云冷笑道:“你知道的倒多,我说,现在知道我的来历了吧,早跟你们说过,我是来救你们的,不是什么反贼,偏偏不听。”
那瘦弱门客附在谢胜耳边说了一通,谢胜大喜道:“果然是真的,哈哈,你死定了。这小贼分明是你们自家人,也对,他是逃犯,你们便全是逃犯一党。小贼你现在向大爷磕三个响头,我给你个检举之功。嘿,郑济,这次我看你怎么狡赖!”
邹鸿云大怒,他向来自命不凡,只是最近被转轮王逼迫的厉害,心中郁闷不已,但转轮王是什么人,这小小城防军的一个小队长也敢公然辱他,他又怎能不怒。他右手一扬,一记火焰刀朝谢胜打去,谢胜脸上稍现惊慌之色,那名廋弱门客却忽然闪身接下了他的火焰刀。邹鸿云大奇,这人受他一记火焰刀仍能镇定自若,这个小地方又哪里来的这等高手。不想那瘦弱门客哈哈一笑道:“早听闻四象宗门是如何如何厉害,今日一见也不过尔尔。”
邹鸿云听他辱及师门,提掌再打。只是那廋门客身法极为滑溜,两人你来我往斗了不下十几个回合,邹鸿云无论如何出招却始终连对方衣尾都摸不着,他越打越焦虑恼怒。招式陡地一变,使出一套新学未久的燎原掌法。这套掌法以火焰刀为基础,出招时如烈火燎原让敌人避无可避,正可以对付这泥鳅一般的瘦猴子。但燎原掌法极耗内力最是不能持久。以邹鸿云的修为使出颇为勉强。那瘦弱门客继续逗他道:“哇哇哇,这招厉害,这招厉害,我要避不过了,呀呀呀打到了,可惜力未够。”
墙上四人眼看邹鸿云被这人调戏心情各异。吴启对他们的身手羡慕不已,而自己来来回回的全是些野路子,心道,待救好了师傅定要从头学起。郝初英道:“师叔,怎么办?”
冯平还没说话,忽听那城防的小队长谢胜长笑道:“我表叔是当朝辅政大臣,马步军都指挥使,禁军头领史弘肇大人,我必上报表叔,把尔等抽筋剥皮。看尔等还敢与我们谢家作对!”
冯平听罢忽得起身道:“下去。”
当先飞身而下。郝初英亦紧随其后,吴启看了一眼明月,此女却冷哼一声道:“说什么来救人,这会却当缩头乌龟。”
吴启看着她施展轻功轻飘飘向前飞去的身姿,无奈苦笑一声,笨手笨脚地攀缘而下,幸赖郑家宅内院墙只为好看,垒砌地并不高,等把郑孟章安置在墙角后,心中早把青血骂了个狗血喷头,自己上了这家伙的大当,练得什么狗屁秘术,这下成了一个废人,好不难过。胸口被袁刚伤到的地方这会似也痛苦难当,只得靠在墙边略作休息。他一边喘息一边又拿出袁刚给的解药观瞧,那是一颗暗红色的药丸,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到底是给不给师傅服用呢?一时心中颇为踌躇。这时就听青血的声音忽然出现道:“假的。”
吴启屡次经历这种事情终于学乖,强忍住到嘴边的话,只在心里狂吼道:“我去,你还活着,我认你这个便宜师傅有什么用?强敌来时你躲得比谁都快,教我的秘术蛋用也没有,我要你何用你说!这下我彻底成了废人,这是否你早就预谋好的,只是为拿回你的身体,你不用这么麻烦,以为我好稀罕吗?快拿走,当鬼也比撑着你这张皮痛快!”
青血被他连珠炮似的说话搞的有些无语,吴启道:“你说话呀!”
青血冷哼一声道:“是你自己无用反来怪我,当真可笑。”
吴启看着冯平等正与谢胜攀谈对话,心中焦躁道:“那你说怎么搞。”
青血道:“他不过是被人用特殊手法封住了血脉,你只需以真气助他贯通,哪用到什么解药。”
他顿了顿后又道:“我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救他,也能救你。”
吴启听他如此配合大感古怪,他与青血的关系只能用非常复杂来形容,虽然此君于他有救命之恩,但吴启却有些了解他的为人,若没有好处,这人是断然不会给吴启任何帮助的。青血道:“你听是不听?”
吴启不动声色道:“说说看。”
吴启的反应怎能逃出他这老妖的法眼,叹息一声道:“你责我强敌来时跑得快,你可知道先前那两人的厉害,若我露出半分马脚立时就会被他们发现。没有我,你休想离开这囚笼。就如你所言,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自然该同舟共济,你好自然就是我好,你大可不必疑神疑鬼。”
吴启哪里敢信他的话,只是道:“你总得先说说办法是什么吧?”
青血道:“你气海充满他人真气,正可以用来开启下一秘窍,到时真气流转,我把救他之法也告诉你。我只盼你身手越来越好,尽快到达这一界的巅峰,到时我们方有资格探索如何离开这里的方法。自古只有强者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我观你这般畏惧不前的性格,哼哼,是准备在这里养老吗?”
吴启心中微凛,这个解决问题的角度他确实没有想过,他不想待在这个陌生环境中,但一直以来寻求出路的办法都是希望找到这个世界的能人,盼望他们能提供给自己以帮助。这个办法看似是条捷径,但别人也没有办法呢?一番寻找岂非是浪费时间。往深一层去考虑,当前的困境,甚至一直以来萦绕在心头的茫然和无力感都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深吸一口气道:“你说得对,一直以来都是我想错了,放着你这大高手不用偏要舍近求远。你说吧,我该怎么做。”
青血叹息一声道:“你没有强者之心,凡事都要靠他人,当真不可救药。算了,现在开启第二个秘窍。”
吴启闻言一呆,唯有苦笑道:“也不用这么着急吧,上次咱们可是搞了好长时间,再说这里一点都不安全,万一被人打扰不是要坏了大事?”
青血道:“蠢材,若非是你问东问西怎么用得着那么辛苦。这副真身可原本属于我,五大秘窍早被我修炼成熟,当年我开启一个秘窍都得三五载之功,而你小子捡现成便宜,只需导气归元,熟悉能量运转线路,哪里需要什么时间。快快快,再不快点,他们架都打完了。”
正如青血所言,有了上一趟的经验,此次果然没有耗费什么工夫。吴启依照青血的指点,催动丹田中的真气开启火之秘窍是为心窍。这部分真气毕竟属于外来户,初时只能催动一丝,经足少阳胆经逆行过章门、期门到达天池,天池穴是心经要穴,正是足少阳经与手厥阴经交会处,属手厥阴经的源头位置。因此一窍穴位置既高又五行属火,心火炙烤之下体内真气蒸腾向下冷凝为水,故名为天池。吴启把真气挪至天池后便按照手厥阴经所属经天泉、曲折诸穴直贯左臂终抵中冲,形成一自有的周天。使用火属性真气时又沿天池走足少阳经直达气海再依照各类功法要求去使用。说起来麻烦无比,但练得纯熟后也没有什么大碍。因为诸般五行秘窍实际上算是已经开启成功,吴启现在的作为只不过相当于吸了一位高手的真气并把他存起来的过程,这中间自然不会耗费多少时间,否则这个秘术也太过鸡肋,吸食他人能量自己立马变废物的办法也敢号称仙界秘法?等吴启转了几趟后越发熟练,很快丹田中又已真空。他还未来得及检查自己的成果就听场中传来一声惊呼道:“明月小姐,不可。”
只见原本嘴炮的一群人忽然动起手来,而动手的人竟是明月,吴启怕他有失自地上一下弹起,动作完成的干净利落,他只觉此刻身体中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青血这时却道:“不如趁机多吸些真气,正可开启其他秘窍,到时你只管四处挑衅,必能成为绝顶高手。”
吴启这时却看到明月大展神威,他的武学传承可不是邹鸿云可比,这非是说朱雀一脉的功夫不如竹溪,而是明月是竹溪的掌上明珠,邹鸿云只是一名普通弟子而已。那瘦猴一般的门客这时真被打的哇哇乱叫,明月似乎并不打算取他性命,夫秋剑虽然出窍,大都是虚招,其余谢胜带来的兵卒则纷纷退出好远。明月忽得又舍弃了瘦猴门客去追打谢胜,对他却是拳打脚踢丝毫不讲章法,似乎纯来泄愤的。吴启暗道这野丫头莫非是把怨气都撒在这些普通人身上了么?他见自己根本不用帮手,心情大好道:“这些都是普通人,哪里来的真气。我师父怎么救?”
青血也不强求,把以内息调理郑孟章体内经脉的手法传授了一遍。吴启听得大皱眉头,暗道:李清老杂毛为什么没这样对付我呢?不然今晚的结局可能大不相同。他眼前不自觉又浮现白衣女青青的影子,他见过的女人中,容貌能与她媲美的也就坤元圣城的小风后,明月虽然也极美,但较之两女仍稍逊一些。只是吴启哪里知道不是因为李清好心,只是因为他内功基础与大陆上的完全不同,九章秘术第一性命篇只修十二正经,奇经八脉全然不顾,内功运转周天更是大不一样。是以李清的封脉手法对他影响极小。吴启左掌抵住郑孟章后心,正在依法施为,忽听夜空中“嘭”地一声巨响,一朵银白的烟花在高空炸裂开来。吴启行功正在关键时刻,哪里管得了这些,只微微分心后便重新认真为郑孟章解除禁制。这下费得功夫竟比修炼心窍还要难为。在这样寒冷的初冬时节,片刻后吴启全身竟已被汗水打湿。青血突然道:“不忙收功,若你想让他多活些日子,不如趁机吸他些内力。我也可代为吸收净化些毒性,这样不仅是两全其美,或可叫一箭三雕呢!吴启大翻白眼,这才是青血,自己功夫进步就相当于他的功夫进步,吸收火能又有助于他本元的恢复。至于郑孟章的死活,若非是吴启现在主导,他敢把青龙宗不论男女老幼都吸成废人。但这个问题也很让人左右为难,理智上应该助郑孟章摆脱火灵丹的束缚,但郑孟章一代宗师怎会允许自己成为普通人,对于这种人有些东西比性命重要的多。他正犹豫,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院外传来,这声音虽急切但绝不凌乱,一听就是训练有素。有人大叫道:“围起来,不准放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