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所长给房冬介绍了事件的经过。 昨天一早,马小龙他们三个就把毕子良堵在了宾馆的房间里。 梁喜成把毕子良控制住,马小龙和于光南轮流打毕子良的耳光,出手并不重,但情节特别恶劣,是故意侮辱。 毕子良被打完后就直接报了案,根据毕子良提供的三个地点,民警在安大小吃街将三个回去后正在庆祝的人抓回派出所。 三人对所犯事实供认不讳,气焰十分嚣张,就是提前蓄谋策划的。 他们提前两天就通过跟踪知道了毕子良的房间号,昨天早上开始动手,而且也承认就是为了打耳光而打耳光,根本就没想伤毕子良,就是想侮辱他。 “是他们故意说的吧?我看毕子良的脸也肿了。”
“你还想替他们辩解?”
梁静又拍了一下桌子:“你知道他们打了人家多少耳光吗?”
“多,多少?”
李所长回答,昨天中午录笔供时,毕子良说打了几百下,马小龙承认打了有一百多下,于光南打了十几下。 “马小龙是这次的主犯,从跟踪到策划全是他带头,所以,行政拘留十五天。”
“啊……那,于光南和梁喜成呢?”
“于光南十天,梁喜成五天。”
“去吧,”梁静站了起来:“以后好好说说你这些兄弟们,打了多少次架了?如果再犯,小心我把你们当恶势力给你们立个案,你是首犯!”
房冬笑不是笑,哭不是哭的,他知道梁静这是故意当着李所长面这么说的,不用当回事,但这三个兄弟……就这么进去了? 从梁静的目光中也能看得出,不可能更改了。 “我和李所长还要谈点工作。你回去准备吧,这哥仨倒好,五天一个,你准备每五天给他们接一次风吧!”
梁静说这话时把笑容也带出来了,看得出她也觉得这事有点好笑。 是啊,怎么这么巧呢? 5天,10天,15天,可不就是每五天接一次风吗? 自己的兄弟真牛逼,连这事都能做出花样来。 想到这里,房冬心里也有点想笑了。 “我……能见见他们吗?”
房冬说完就看见梁静又变脸了,忙说:“那我不见了,我先走了,梁局和李所你们忙。”
出了楼门,吴放放就迎了上来:“怎么样?”
“改不了了,晚了。”
房冬摇摇头。 这次再看毕子良的脸更清楚了,脸蛋子大了许多。 表现出点风度吧,不管怎么说人家也答应了来调解,虽然主要功劳是吴放放的。 “谢谢啦。”
房冬准备和他握下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改了个抱拳礼。 “不用谢!”
毕子良那不招人待见的说话方式又来了:“要不是看放放的面子,我会来这儿?你这几个人懂不懂道理,你和吴放放已经离婚了,她不是你的老婆啦,他们管得着吗?”
“不是我的老婆……”房冬说到一半停住改了口:“那也没成了你的老婆啊,不管怎么说,错就是错,他们也受到惩罚了,我在这儿再替他们向你道个歉。”
毕子良还要说什么,被吴放放拦下了。 一切都无法更改了,房冬不想再逞口舌之勇,原本是想对毕子良说不是我的老婆还天天和我住在一起呢,那样的话,俩人三句不合,一怒之下再打一顿毕子良,公安局院里打架,这不是找死吗? “走吧,”房冬对毕子良说:“我送你回宾馆,放放还要回公司装样子骗老爸呢,丧尽天良。”
“你骂谁?”
“骂你怎么了,你不是丧尽天良吗?”
房冬是笑着说这句的,有点像开玩笑,而且边说边把毕子良往自己的车上拉。 毕子良不知是觉得这种情况下不适合发火还是不敢发火,居然被房冬连推带拉地就上了停在院外的车。 吴放放跟着站在了车窗前,神态有点复杂地看着房冬。 “放心吧,不会打架的,前任和继任总得办一下货物交接吧?”
“你……”毕子良还没说出来,房冬一脚油门就上了马路。 俩人再没说话。 送到锦江之星前的马路边,房冬对毕子良说:“好好对放放,否则我剐了你!”
“你说什么?”
毕子良不干了。 “去吧去吧,你以为我有那个闲功夫?”
毕子良嘟囔着下了车。 房冬摇下车窗玻璃:“没功夫我也会抽时间去的!”
没等毕子良再说什么,房冬便踩了油门离开了。 不远处就是红绿灯,车子停了下来。 房冬又觉得自己很好笑,像个小丑似的,嘴上占这点便宜就满足了?吴放放既然选择了毕子良,说明人家的感情比和自己强,咸吃萝卜淡操心,真无聊,嘴贱! 还是想想自己那几位受苦受难的兄弟吧,唉…… …… 为了吴放放,房冬还做了一件不该做的事,那就是帮着她瞒了吴辰东。 虽然是吴放放求房冬这么做的,但房冬心里总觉得不安,这也算半个丧尽天良了。 吴放放为了不让吴辰东知道她要走而横加阻拦,自被吴辰东打了后借着和父亲怄气这个理由,再也没回过家,同时公司的事她还不耽误,天天按时上下班,也刻意减少了和毕子良的联系。 难得她知道这么做对不起父母,她决定到了美国再向父母坦白这一切。 房冬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她的帮凶,万一把吴辰东夫妇气个好歹,自己也难辞其咎。 可做已经做了,就算这辈子最后一次帮吴放放的忙吧,有罪。 …… 三天的时间转眼就到,吴放放就要走了。 “明天我就不送你了。”
房冬心情很沉重地说。 “我知道,明天冯文苹和盛夏送我,你不要去了。”
“今天早点睡吧。”
“我……”吴放放欲言又止。 “你说。”
“可以为我最后再洗一次脚吗?”
房冬没吭声,到浴室接了水端过来,吴放放已经泪流满面了。 “你恨我吗?”
房冬摇摇头:“这是命,得认。”
“我舍不得你……” “舍不得就留下,留吗?”
吴放放没回答。 “抱我。”
房冬刚给吴放放擦完脚,吴放放就张开了双臂。 …… 不知是报复心理做怪还是最后一次拥有的难舍,这一晚就像房冬和吴放放在纸箱厂的第一次一样…… 不同的是,激情之外还有更多说不清的复杂…… 别了。 这一夜,房冬再也没能忍住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