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前最后的一段日子里,房冬除了晚上回兴和小区睡一觉外,几乎一白天都在父母家呆着,给家里帮些忙并随时等待吴放放的召唤。 “结婚那天,你把放放从吴家娶出来就不用回咱们家了,直接去新房吧,我和你妈也去那儿,然后咱们一起从新房到饭店。”
“那可不行!”
父亲的决定立刻遭到了母亲的反对:“必须先回这儿来上楼坐几分钟,咱们一起再去新房。 房冬太明白母亲的心思了,自己家这个条件,亲戚朋友中只有一小部份有车,还都是些不值钱的车,迎接车队全部由吴家准备。 母亲这个意思还是想在邻居们面前显摆一下呗。 房冬拉了拉母亲的衣袖:“妈,车队不是早上先来咱们家嘛,拉上我再去娶亲,娶上以后就不用了吧?”
“当然用!”
母亲告诉房冬,大家都知道吴家娶媳妇,总得见见新媳妇吧? “这是我和放放定好的事,你们就不用多嘴了。”
母亲用这句话让父子俩彻底放弃了各自的想法。 房冬对父亲笑了一下,完了,房家的大权从此与咱父子俩无关了。 这次婚礼是委托一家婚庆公司办的,还是从省城请的,房冬也就知道这一点信息,其它全是吴放放亲手安排的,还是那句话,房冬要做的就是乖乖配合。 在房冬一再逼问下,吴放放才告诉房冬骑马是怎么回事,婚礼的头一天,婚庆公司就把各种设备运到安平,其中就包括将一匹马装进箱式货车中拉进吴家所在的小区。 娶亲的时候,车队到小区外停下,然后房冬骑马到吴家,接上吴放放后,用八抬大轿抬出小区,然后换车队。 这就是简约? 最近这些年,婚庆公司搞的七花八样的婚礼仪式房冬倒是听说过一些,没想到自己的婚礼也让吴放放给搞出这种怪招了。 这一点上母亲有点遗憾,要是娶回来进自己小区时再换一次八抬大轿就好了。 “你想折腾死儿子啊?”
吴放放还真给房冬找了个练习骑马的地方,安平市人民公园,和操场大小差不多的圈子,骑着马跑两圈三十块。 倒不用真的学会骑马,只要能骑在上面坐直身子不掉下来就行,吴放放说到时候有人在前面牵着,马很乖,走得也很慢。 为了万无一失,房冬在人民公园前后共花了二百多块,虽然离会骑马还差得很远,但至少达到了让人牵着马敢于挺直腰板了,在人民公园花这些钱的时候也一直是由人牵着消费完的。 …… 真像母亲所说,一直忙到9月27日,婚礼的前一天,母亲还在指挥着父亲没事找事做。 中午的时候吴放放来了,给房冬带来两沓红包,这是为明天准备的,一沓很薄,每包里一百块,另一沓摸起来就很厚,是一千块的包。 “这还分三六九等啊?”
“伴娘给一百行吗?那些小孩你给一千不是想让他们学坏吗?”
“我多嘴,到时你给个暗示吧,我这可是第一次娶媳妇,肯定会懵的。”
话一说完就挨了母亲一巴掌:“懵啥,放放不是第一次吗?”
“阿姨,您听见他说没,第一次娶媳妇,还想娶第二次啊?”
“混帐东西!”
母亲又来骂房冬。 公司里的员工,吴放放让胡子下了死命令,任何人不得随礼,因为工作的关系,也不请大伙吃饭了,等二人从欧洲回来,每人包一个红包。 没想到,吴放放把这也安排好了。 吴放放在房家吃了口饭,婆媳二人关到屋里说了一小会儿话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不一会儿,鲜花店的人来送花,十几盆的鲜花,有盆栽的,有插在工艺瓶里的,就这些鲜花往哪儿摆这一件事,忙了足有一个多小时。 不是因为意见不同,是因为母亲自己变卦,摆完后就不停地在家里来回端详,无数次的调整过后才最终有了定案。 吃完晚饭,房冬去浴池洗了澡,回到家后立刻就被母亲轰回卧室:“早点睡,明天估计得站一天,够你受的!”
“那有啥,中午吃完饭不就没事了吗?”
房冬不以为然。 这时父亲说话了:“哪那么简单?天一亮就忙上了,吃饭时得把所有客人都送出门外才算,少不了还有些亲戚会留下来,还得陪,走的时候也得送,到了晚上还有人闹洞房……” “爸,”房冬笑了:“您真有经验。”
“快回去睡吧,明天早上吃几块炸糕,差不多能撑一天,别想着明天能好好吃上饭!”
“我怎么觉得这婚礼和受刑差不多呢?”
“苦尽甘来,”母亲拍拍房冬的脸:“明天一过,咱们房家的好日子就来啦!”
“您……这也太直白了吧?”
“现在的日子还差?”
房建设反驳道:“咱们除了一些生活必须品外,娶媳妇啥钱都没花,放放还三天两头地往家买东西,你还想怎么个好法?人要懂得知足!”
“去你的,你怎么不说你喝了人家两瓶茅台呢?还有五粮液,泸窖老酒呢?”
“是泸州老窖!”
“对对,还挑我字眼?”
吕青华转头又问儿子:“这个老窖也很值钱吧?”
“不会吧?”
房冬哪知道泸州老窖值多少钱,而是没想到父亲把这些酒都喝完了? “别听你妈乱说,就喝完一瓶茅台,一瓶五粮液,我喝的还不如你妈给你舅舅多呢!”
老俩口又开始了无休止的斗争。 这一晚房冬躺下得很早,但睡着时就不知道是啥时候了。 太兴奋了吧,做了一晚上的梦。 这部上下两集的梦可谓是跌宕起伏,主角吴放放贯穿始终,上半部全是甜蜜,等房冬半夜起来去了趟厕所回来后,下半部的剧情就变了。 先是梦到在婚礼上,自己和吴放放站在台上被司仪调侃着,秀秀在下面看着自己哭,没过多久来了两个不速之客,毕子良和李方明! 俩人是来抢亲的,房冬不知怎么了,突然变得浑身无力起来,眼睁睁地看着二人一左一右把吴放放架走了。 房冬从梦中惊醒,出了一身汗。 “新朗官还没起呢?”
客厅里传来马小龙的声音,三位伴郎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