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峰说什么了?你别动不动就急,容易老的。”
“你怕我老啊?”
“怕,你现在就这么难对付,要是老了我们还能活吗?”
“老了也粘着你!”
说着便紧贴着房冬坐了下来。 “水,水!”
房冬一边躲一边喊,吴放放这动作忒猛,险些把脚盆里的水给碰洒了。 “死胖子你偷看什么?要看就光明正大的看!”
吴放放冲已经躺下的胖子吼。 “谁想看你们啊?”
胖子转了个身,把身子背过去:“早就说装个门划子不装,谁想进就进来,成了公厕了。”
呀?胖子最近胆肥了啊,敢在吴放放面前这么说话? “别闹,丁峰倒底说你什么了?”
房冬把话题拉回来。 “他说,基本原话啊,你那个房冬怎么回事,你们涨工资我也没说什么,把你嫂子吓得给我打电话还哆嗦呢,你可不能这么欺负哥啊!”
“没了?”
“当然还有啦,要不然我会生气?他说他那个狗腿子老杨说的也不是没道理,但他出于和我的关系,这事就不提了,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他吃亏了,在让着我!”
“这也……不算太过份吧?”
“他要把老杨派过来盯摊。”
“啊?”
这就过份了。 还是那个道理,眼看着涮吧要挣钱了,丁峰的心态和以前不一样了,从前是急用钱转不出去,死马当活马医,索性把摊扔给吴放放去做,挣一个算一个,挣不了就拉倒,能保证他的二大妈顺利开业就行。 甚至可以说,丁峰当初压根儿就没想着涮吧能挣钱。 老杨从签合同的时候就有看法,始终认为丁峰是吃亏的,签了合同后也没少给丁峰掏耳朵,这一涨工资,丁峰本来就有点看法,老杨再一点火,情况就不一样了。 还有一个重要因素,丁峰已经不太信任小于了,或者说是在老杨的挑唆下不那么坚定了。 最终导致事发的还是今天下午自己和李倩说的那些话。 自己说的那些话不应该吗? 不太好听,但没错。 “又走思啦!”
吴放放突然笑了起来。 “他本来就是个走私犯!”
胖子在那边出声了。 “你不是睡了吗,插什么嘴,我命令你三分钟内必须睡着!”
吴放放冲胖子喊。 “好吧,报告吴董,我睡着了。”
“死去!”
吴放放说着便蹲了下来,居然给房冬擦起了脚! “躲什么,伺候你还躲?本小姐伺候过谁啊,不知好歹!”
“你……你拿的是我的枕巾!”
“哪来那么多讲究?”
吴放放使劲把房冬的脚摁到盆边上,房冬没反抗,不就一块枕巾嘛,吴放放伺候人一次多难啊? 吴放放一边擦脚一边说:“你呀,就是嘴贱心软,老杨来就让他来,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你,要怎么做?”
“废话,怎么做?让他们滚蛋!”
“合同签在那儿,人家要是不愿意呢?”
吴放放停下手,抬头看着房冬说:“别忘了,还有二十多天档口就到期了。”
房冬一拍脑门,前些天还惦记着这笔费用呢,这么大事居然给忘了,真是晕了头,这离挣钱还早着呢。 “对,不和他们合作啦,一天到晚尽事!”
胖子又说话了。 “你不是睡着了吗?”
房冬问。 “嘿嘿,梦话,让你俩给吵醒了。”
胖子这次直接把身翻过来了:“哇,吴董,你在干什么啊?”
“闭嘴!”
吴放放吼了一句后又对房冬说:“早擦干了,还架着做什么,还想让我给你做足疗啊?”
房冬把脚收回床上:“做足疗?别吹牛了,你哪有那个力度啊?”
“你以为激我就给你做啊?美得你,告诉你,今天不白伺候你,下一步你给我老老实实听话,别因为心疼李倩坏我大事!”
“咱,别提李倩了好不好?”
吴放放坐到床上,开始给房冬讲她的计划,老杨想来就来,他们不是对咱们涨工资有意见吗?好,那就不涨。 “我都说出去了,你不涨?”
房冬叫了起来。 “你说的是下个月开始涨吧?咱们的工资起算时间是每月的15号,等过了15号离档口到期不到半个月了,这点钱咱们能贴得起,从麻辣开会出。”
吴放放断定,只要向他们宣布工资不涨,丁峰就明白什么意思了,他就得让步,这次要让就得让彻底了,否则,就续合同时见。 涮吧的租金是一年四万,买卖这么火,老邓肯定要涨租金,至少也得涨到五万,那三家麻辣烫就是五万。 到时候就和丁峰说,没钱交租金,直接散伙。 “你这不是胡说吗,刚投进去钱卖了一个多月,你就散伙?”
房冬又叫了起来。 刚和丁峰谈好交接时,本来还有三个月的租期,磨蹭了几天,装修途中改方案导致工期延长总共又花了十多天,这刚卖了一个多月,就到了准备续约租金的时候了。 真叫一口接一口……也喘不上气来。 这又要散伙,这不是胡闹吗? “你听我的,没错,他不滚就咱们滚,反正不和他们合作了。”
“?”
房冬不解。 吴放放的办法是再过十天八天的就开始和丁峰谈,把现在的涮吧做个价,要不然你给我钱你经营,要不然就我给你钱我经营,让他先选。 “那人家要是经营呢,咱们就这么滚蛋了?兄弟们辛辛苦苦开创的局面就这么扔了?”
房冬不同意。 “他经营,他经营得起吗?”
吴放放给房冬算了一笔帐,比如说这个涮吧估价十万,丁峰想经营可以,那就得给咱们六万,咱们拿钱滚蛋。 “六万?”
“喊什么?这次赔了算我的行不行,小男人?”
“不是算谁的事,哪有这么办事的,这不是白忙活这两个月吗?”
“你懂个屁!”
吴放放站了起来:“六万再加租金五万,那就是十一万啊,丁峰他能拿得出来?”
房冬冷汗差点下来,敢情吴放放这是在赌,她赌丁峰拿不出十一万只能放弃,这也算欺负人吧? 吴放放开始在地上来回溜达上了,还不停地挥着一只胳膊,像个领导似的接着说:“丁峰开他那个二大妈已经把所有能动用的资源全部动用了,就差几万块钱开业都死活弄不来,早就山穷水尽了,二大妈开了以后买卖也不算火,短期内挣不出多少来,懂吧?”
“那他要是不干呢,咱们给他四万?”
“对啊,这还用算?”
胖子又插嘴。 “想得美,我最多给他一万!”
吴放放这笑容……有点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