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胡大妈屋里走出来的,心头如压了块石头般沉重,双腿像注了铅似的,从胡大妈的里屋走到外屋再到走出屋门,不过短短七八步的路程,感觉走了好长时间。 一直觉得应该向胡大妈坦白,却始终也没能鼓起勇气来。 满脑子迷迷瞪瞪地挪出屋门,下了台阶,迎头碰上了从自己屋里出来的秀秀。 “我妈问你什么了?”
房冬相信,如果不是胡大妈问话,秀秀怕是要好长一段时间不会主动和自己说话了。 “没,没问什么。”
秀秀指了指她自己的脸:“是不是问这事了,你没说吧?”
“没,没说。”
“别犯傻,不能说!”
秀秀踏上台阶就往屋里走。 “姐,对不起……”房冬这句道歉估计秀秀都没听全就进了门。 走回自己屋子,吴放放斜靠着被子侧着身半坐半躺在床上看手机,见房冬进来马上坐了起来:“怎么了这是?胡大妈训你了?”
房冬没接她的话,脸色阴沉地对她说:“赶快收拾东西滚蛋,我洗把脸就去小吃城了,我要锁门啦!”
“你吃了炮药啦?我招你惹你了?”
吴放放立刻站了起来。 “我要走了,听懂没?”
“你走你的,关我啥事?”
这货真不懂道理还是故意呢?房冬伸手捏了下她的下巴:“你想呆就呆着,有本事今晚也别走,看我不把你办了!”
“还不知道谁办谁呢?”
吴放放打开房冬的手:“大男人的绅士点好不好?我对你怎么样,你好好想想,换个别人敢这样对我吗?想摸手就摸手,想捏下巴就捏下巴?”
说的也是,不应该对美女这么凶。 房冬一边洗脸一边对吴放放说:“秀姐今天去领结婚证,估计是给咱们干不了几天了,马小龙、于光南虽然是小股东,可人家算是投资入股,平时各有各的事,咱也没像胖子一样给开份工资……” 没等房冬说完,吴放放就明白他的意思了:“行啦,知道啦,如果秀秀不干会给咱们提前打招呼的,到时再雇人呗,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四条腿的人有的是!”
“你们家人全是四条腿啊?”
“男人家的嚼字眼,听懂意思不就行了?”
房冬从脸盆架上直起腰,用毛巾擦了一下脸:“我跟你说吴放放,别以为家里有钱就可以不尊重人,我特么最烦你这个毛病!”
“狗公公!”
吴放放立刻大声回击:“你现在对我说话越来越放肆了,动不动就粗话连天,你觉得你这样应该吗?”
“等你懂得尊重人了,我就会尊重你!”
“我不尊重人?不尊重谁了?”
懒得和她理论,这种病根在家教,自己又不是她什么人,没这个权利教育她,更没这个义务。 房冬换了盆水,把毛巾摆了摆。 “我知道了,”吴放放好像突然明白房冬所指了:“你说的是昨天我摔秀秀手机的事吧?”
房冬回头看了看她,没做声。 “那个手机本来就是我给她买的,摔就摔了,有什么了不起?再说了,我刚才让你把他叫过来就是给她转了1500块钱,让她重新买个手机的!”
也不找个店看看手机摔得情况怎么样,还能不能修就直接买新的,钱就是被她这样的富二代这么糟蹋的。 “就算手机是你买的,既然你送给了她,就是她的个人财产了,你还有权想摔就摔吗?”
“我当时不是有点急嘛!”
“算了,和你说不清楚……” 房冬的话又被吴放放打断了:“用得着和你说清楚吗?你还有理了是不是?昨天晚上你打了两个女生,是不是觉得特威风?”
吴放放这么一说让房冬顿时没那么大的气了,一直为这事纠结呢。 “我认错了,是真心的认错,对了,已经替你办了一件事,还有九十九件,我得记到手机上。”
说完这话一抬头,吴放放正看着自己笑呢,这笑……好诡秘。 房冬一拍自己的脑门子,大傻叉啊! 不知不觉中自己钻进吴放放的套里了,本来这一百件事自己就没答应她,结果她让自己去叫秀秀,这件事是她故意让自己觉得简单而很痛快地就替她办了,这就是她设套的开始。 没想到自己这个蠢猪,居然告诉人家已完成了一件,还有九十九,这不等于正式答应了她的一百件事吗? 房冬愣愣地看着吴放放,心里想这丫真够贼的,知道自己不会答应她,使了这么一计,让自己在不自觉中上了当。 “你真可爱。”
吴放放过来摸了摸房冬的脸,然后飞快地在房冬脸上亲了一口:“赏你的!”
“这赏不要了,还是收回去吧。”
房冬有点沮丧。 “哈哈哈哈,”吴放放笑了起来:“回过神来了?男子汉大丈夫,别那么胆小,我不会太为难你的,再说了,赏已经给了怎么收?总不能把脸皮撕下一块来吧?”
“我没承认!”
房冬打算玩赖了。 吴放放把笑脸一收:“玩,就要输得起,别让我瞧不起你。”
房冬做出一副气鼓鼓的样子:“认就认,有啥了不起,大不了烂命一条,给你啦!”
“嗳……这才像个男人,”吴放放说着又把手摸上了房冬的脸:“别担心,九十九件事,我就算故意整你也想不出那么多的高招来啊?不过你得有个心理准备,总有那么几件让你魂牵梦绕、夜不能寐的事情的,嗯?”
房冬一把抓住她的手,从自己的脸上挪开:“好,我看你能使出什么招来!”
“你看看你,又抓住人家的手不放,怎么样,软乎不?”
房冬是中了软乎这两个字的毒了,马上像触电般的一缩手就松开了她。 “以后跟着我混错不了,”吴放放的手又重新上脸了:“你不是喜欢美人计吗?隔三差五的我给你使一个,你不吃亏。”
房冬这次没抓她的手,直接拨开了她:“你的意思我还占便宜了?”
“你这个人真没意思,占了便宜不认帐是不是?我可是刚陪了你一晚上,怎么样,有我陪你,是不是睡得特别香?”
“啊?”
房冬说不上话了,这特么什么道理,这就叫陪了一晚上? 自己这就占上便宜了? 是不是还得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