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了,午后她就要离开这里,不知不觉中竟有些不舍,却说不清这一份不舍究竟从何而来。“现在你先整理一下吧,我午后便送你回去。”
本以为自己会有多大的情绪波动,然而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倒是极其平静的接受了,双眼带着点点璀璨的光芒凝视着他:“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好吧,你自己选择……”项容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生气,或许是因为这个女人的固执,不管自己做的有多好,她始终都看不到。将准备好的一身素白纱裙放在了桌上,他转身走了出去。几个时辰的时间里,施安然都是站在窗口,看着花树下的人背对着自己,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酒水。有那么一瞬间,施安然很想上去夺过他手里的酒盏,告诉他不要再喝了,可是自己要以什么样的身份而去呢?三皇府的马车来了,施安然也早已经换洗好,着一身雪白的轻纱,从项容城身边走过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多看自己一眼。施安然只觉得眼睛被风吹得很生涩、很疼,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眼睛里流出来一样。翠云早早地等在了马车边,看到她出来了便迎了上去:“姑姑。”
“我们走吧。”
她不再回头,也没有看到那双承载温柔的眸子究竟有多复杂。马车离开了,酒壶里的最后一杯酒水也已经入喉,周尧取来了他的衣袍,正色道:“公子,时辰差不多,该进宫了。”
“让他们等着吧!”
项容城淡淡吐出了一句话,转身走进了这间屋子。自己给她准备的胭脂不曾动过也没有拿走,那一柜子的衣裙也不曾看过,这个女人的人,果然是够冷的。她的马车刚到了市集中,就听说少将军回融安城里,无数的百姓都站朝了两边让出了一条道。施安然下了马车站在人群中,看着一身素白锦袍的项容城,随意披着玄色的披风,清冷眸子没有半点温度,紧抿的薄唇也宣示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冷漠。不过是转眼的功夫,他已经是那个人人敬佩的少将军,而自己又是什么?从施安然身边走过,项容城目光淡淡如水地扫了一眼,吩咐着身后的人加快了速度奔驰而去。“姑姑,你还好吧?”
翠云有些担忧地看着她紧皱的眉心。施安然摇摇头,紧咬着自己的嘴唇,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己亲口拒绝的东西,将要流失的时候,也是这般疼。三皇府里,看到了回来的人后,李穆脚步愣在原地忘了要上前迎接她,施安然走过了他身边微微福身,声音淡淡地说:“三殿下,你吩咐的事我都做好了。”
是啊,这是自己所吩咐的事,李穆喉咙里一阵堵塞,半晌后才启唇:“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这句话,本是不想问的。施安然淡笑不语,他现在问自己这个问题不觉得很可笑吗?微微低下了头后,李穆瞳孔一紧,目光紧紧锁着她而后的几个红印,咬了咬牙转身就离去了。翠云看到后也是一阵诧异,忙搀扶着她回房,把镜子放在了施安然面前,低声说道:“姑姑你看。”
“呵……”项容城还真是让她无言,望着自己耳侧的几个吻痕,想必就是他昨夜弄上去的,亏得她一大早的只发现了脖子上一个红印而已。“去准备一下热水,我要沐浴……”“是。”
翠云皱着眉心走了出去。书房里,正在处理公务的李穆怎么也提不起心神来,一静心下来就能想到刚才自己看到的那个画面,没想到项容城竟然跟她……没过多久,就有小厮来送东西了,几人手中都捧着贵重的物品,扬言道:“少将军说了,安然姑娘昨夜累到了,这些东西都是送给安然姑娘补身子用的。”
李穆沉着脸,本想将这些人赶出去的,齐思嫣却赔着笑脸接了下来,笑意有些干涩地说:“回去应了少将军,就说三皇府替安然姑娘多谢了他的好意。”
施安然正在梳妆,听到了这件事后也是一愣,心里不禁嘀咕:项容城,你这是要昭告所有人,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吗?想到了方才三皇子看着自己的眼神如此诧异,施安然现在也总算是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她淡笑不笑地弯起了嘴角,望着镜中这张精致的面容,目光渐渐涣散了起来。而此时,被邀请入宫的项容城无疑成了所有人的焦点,他往朝堂上一站,所有的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男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太过于强大。让皇上等了半个时辰才姗姗来迟的人,他项容城还是第一个。“臣参见皇上。”
他不卑不亢地施了一礼。“平身吧!”
皇上面色渐渐好转了一些,话到了嘴边又斟酌了一会才出口:“之前大皇子年轻气盛得罪了项家,朕未曾上朝所以对这件事并不知情,这几个月也多次派人前去寻找了,少将军能够回宫,朕甚是欣慰。”
项容城不温不火地启唇道:“皇上所言严重了。”
若非是兵临城下,他李家的人会来求自己吗?退朝之后,项容城便离开了皇宫,这件事还是要尽快跟父亲说一声才是。说到父亲,他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妹妹,为了能够让那丫头远离是非,项容城把她送去了江南,一别数月过去,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周尧骑着马跟在他身边,极其悠闲地说:“公子,你交代的事都办好了。”
“哦?”
项容城轻挑眉,唇瓣微微扬起:“过几日我再去看她。”
想到了李穆当时的表情一定很精彩,自己的女人他就不要妄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