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不淡的一句话却让李穆陷入了沉默中,侧眸看着施安然一脸的认真之色,心口略有一丝异样闪过,却又很快地恢复了以往的神色:“既然这样这件事今后就不用再提起了,看来父皇已经有了他的打算。”
通常陷入沉思后的三皇子都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看着他深沉的眸子,施安然别开了视线:“大皇子昨晚出席了宫廷宴会,可是出其预料的是,他竟然什么话都没有说,这可不是他的风格。”
“那么你的意思是?”
“现在他已经被囚禁起来了,已经没有必要再去纠结这个问题,如果大皇子肯安安分分地度过下半身,皇上也不会再说什么,相反他可是活得自在一些,但是一旦他有了异心,事情可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本是无心的一句话,却让李穆心里有了其他的意思,既然已经斩草了如何能够不除根?防止大皇子再动乱,看来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才行。施安然没有错过三皇子眼中的那一抹算计之色,她心里有些复杂,三皇子跟大皇子之间的恩恩怨怨,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个时候根本就不用点火,就能够燃烧起来。“安然,今后你出府的时候身边多带两个护卫!”
李穆交给了她一块令牌后,解释道:“这是我的身份牌子,府中任何人都可以调遣!”
施安然不解的望着眼前的人,他不是一直都不信任自己的吗?现在这样做算什么?想了想后,施安然还是拒绝了:“三殿下还是自己收着吧,我也用不上!”
如果真的有什么事的话,要说护卫,她的身边还有一个王远呢,突然想到王远施安然倒是反应了过来,似乎已经有很久都没有看到他了,久到自己都要忘记这个人了。她总是这样拒绝自己给的任何东西,李穆有一种不悦感,皱了皱眉后再次说道:“给你就收着吧,总有用得到的时候。”
他的话都已经说道了这个份上,如果自己再推三阻四的话,倒是显得矫情了起来,施安然接过了那个令牌收起,淡笑道:“多谢三殿下!”
其实李穆想说的是,一直以来该说谢谢的人是自己才对,只是这两个字太沉重了,他没法说出口。回到了房间之后,施安然歇了一口气,三皇子的护卫在府中众多的,这么说来王远应该不会离王府太近才对,也不知道三皇子有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坐在梳妆台前,翠云将那盒胭脂给她试了试,顿时勾唇笑道:“果然是上等的东西就要配姑姑这样的美人。”
“翠云,你的嘴巴怎么比以前还要甜了?”
“哪有啊,奴婢只是说了实话而已,姑姑本来就生的美啊!”
说着,翠云很是得意的扬起了下巴。“对了翠云,许久没有回施家了,这段时间你可有回去看过?”
想到了父亲后,施安然的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自己现在手里拿着施家所有的大权,父亲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翠云眼珠子一转:“前些天姑姑还没回来的时候,老爷倒是来过一趟三王府,不过还没进来就被三皇妃赶走了。”
这个齐思嫣还真是一点都没变,施安然缓缓吸了一口气放下,父亲身边现在也没有一个儿女照顾着,三夫人心术不正一心想要的只是施家的财产而已。而今施安怡已经不在身边,施家的大权也掌握在自己手里,三夫人还会安安分分地守着一个空壳吗?“让王远监视一下施家那边,我怕会有什么人图谋不轨!”
毕竟那是父亲的基业,如果就这样让三夫人这样的人拿走了,岂不是便宜了外人?先前因为施安怡的事她早已经对自己怀恨在心,怎么可能会这么安分的什么都不做呢?最近自己身边发生的事,最好祈祷跟她没有半点关系,否则施家恐怕是容不下她了。翠云微微点头应下:“姑姑,好了!”
施安然站起身,望着镜中的自己,淡淡的胭脂散发着醉人的香气,她忽然间眸光一闪:“这胭脂是什么香?”
“木兰香啊,姑姑不知道吗?”
木兰……这不是红绫一向喜欢的香味吗?施安然琢磨了一会后脑袋里太乱也就没有再多想,脂粉倒真是不错的。都说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而后宫中更是每日不在上演着惊心动魄的事,病了许久的赵贵妃难得出来透透气,院中赏梅遇到了凌妃娘娘,两人对视了一眼后各自都挂起了笑脸:“凌妹妹气色不错啊!”
“哪里哪里,赵姐姐大病初愈,怎么不在宫中养着身子?”
“这身子骨也不是一日两日能够养好的了,哪里比得上凌妹妹现在的年轻貌美?”
说着,赵贵妃折了一支红梅送到她的手里,悠悠地启唇道:“都说最美的花要配最美的人,这腊梅倒是跟妹妹很配!”
腊梅,开在最末的冬季却在最好的春季凋零,这个韵意是在比喻什么呢?红绫抿着唇瓣,正色道:“这花还是最配赵姐姐这样的人最合适,难道不是吗?”
赵贵妃毕竟是在深宫中几十年的人,跟红绫比起来倒是要从容很多,她收起了腊梅,继而悠然一笑道:“妹妹涉世太浅,很多事情呢姐姐还是要提醒一句,这做人啊不管是身在什么位置都要学会什么叫做安分守己,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妹妹你知道吗?”
闻言后,红绫明显是一怔,但是很快就已经是一片淡然,白皙的下巴映衬着雪光带出了一丝绝美:“姐姐这是什么意思呢?”
“什么意思你心里不是很明白的吗?本宫觉得有些话不用多说明的,可是妹妹怎么就这么喜欢装糊涂呢?非要让人说开了?”
翻脸之后,红绫一脸笑眯眯地看着她,半晌后转身走到了湖边,双眼中带着点点的笑意:“一代新人胜旧人,姐姐该听过这句话才是,再者,妹妹从不认为做错了什么事,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倒是赵姐姐你,忘了自己该做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