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施安然淡淡应了一声,抬手‘不经意’地将一壶粥打发在地,正要就烫了那人的腿,施安然诧异道:“没有烫到你吧?”
“属下没事,这就告退了!”
说着便低垂着眸子退了出去,施安然目光淡淡看着那人的身影,刚才明显看见他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杀气,这个人非常可疑,他究竟想要做什么?项容城那时候说过军营中有奸细,会不会就是这个人?在李穆忙完之后,施安然便跟他说了这件事,于是到了傍晚,军营中就下了命令,集体在河边洗澡,望着此时冷冰冰的湖水,施安然轻咳了一声,三皇子这招还真是有够折磨人的。大伙颤颤赫赫地打着哆嗦:“三殿下,这……这怎么要洗澡呢?”
“冬夜里更加需要强身健体不是吗?全都脱了,今天就在这里洗一洗!”
李穆负手而立,高站在台上,望着下面黑压压的一群人。施安然觉得这个场面就没有必要继续留下去了,尴尬地转身:“三殿下,接下来就交给你,我先回营帐里去了。”
“好,我一定会替你抓出这个人的!”
李穆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句,然后把目光转回去看着在场的人。回到了营帐之后,施安然还是觉得不安心,忽然间闯进来了一个人,手中提着一把长剑,横在了她的脖子上:“最好别出声,否则你的小命就不保了。”
“你是谁?”
这人的声音的确就是刚才前来动午膳的人。现在所有的人都被三皇子赶到了湖边,他是怎么躲过的?“不得不说你这个女人的确有点小聪明,但是越是聪明的人死的就越快,这句话有没有听说过?”
施安然很快就已经镇定下来了,一副无惧无畏的样子,侧眸看着这个人:“你不是杀手?”
男子微微疑惑:“你怎么知道?”
“如果是专业的杀手,已经有一百个办法把我杀了,而你现在还有功夫在这里跟我说话,就证明你根本就不想杀了我,所以……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潜入西夏的军营里?”
听着她的分析,男子不怒反笑了起来,随后就把手上的剑收了,转身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望着面前不为所动的女人,觉得甚是无趣:“我不过是听说了西夏大军中得了一种很奇怪的病,所以想来看看而已,居然没有猜到会是瘟疫。”
“这位公子说话的语气不像是南方这边的人?”
她质疑道。“有点小聪明!”
男子掸掸衣袍,从怀里掏出了一支笔,在桌上留下了一个药方,说道:“这是可以解除瘟疫的办法,不妨试一试?”
施安然看接过来看了几眼之后顿时欣喜,抬眸一瞅已经不见帐篷里有人了,这人究竟是谁,神出鬼没的,既然杀手不是他那么就一定是另有其人。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后,李穆折了回来,一脸的紧绷,施安然只看他的脸色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没有找到隐藏在军营中的杀手,所有的将士都检查过了,腿脚上没有烫伤的痕迹!”
这已经在施安然的预料之中了,原本想着把那个人留下药方的事说出来的,但是既然他用这种办法来帮自己,势必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施安然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对了三殿下,我忽然间想到了一个办法,可以控制住瘟疫的,只是不知道管不管用了。”
闻言,李穆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她:“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办法了,或许你可以用你的办法来试一试。”
施安然如果没有十成的把握,不会轻易地去决定一件事,更不会把这么多将士的生命捏在手里不当回事,但是这件事她却不能说实话。李穆心里有一种很莫名的感觉,似乎只要有施安然在,这件事就可以很好的解决了,眸色淡淡地扫过了施安然此时依旧沉稳的面容,不明白在这个时候她还能这么平静,一个女子究竟要用多大的容忍才能做到如此?被他的视线看的有些尴尬,施安然避开了三皇子的视线后,垂眸轻启唇道:“三殿下若是没什么事,那我就先出去了!”
“嗯……”目送着她出去后,李穆陷入了沉思,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但是却又说不太上来。这种解药倒也不难搭配,只是在熬药的时候格外讲究,火候以及时辰上都要控制好了,否则解药很可能就会熬制成了毒药。几个御医此时也配合着施安然在熬药,解药必须要尽快做出来才行。北越的人马一直都在等着秦王运送来的粮草,等来的只是二十万大军,身上没有半点粮食,而秦王失去了踪迹,一直没有下落。本来占了上风的北越军队,这会儿一瞬间就失势了,而兵力雄厚的南耀国却想着坐收渔翁之利。消失的秦王此时正和项大将军在院子里下棋,抬眸看了看天色后,秦王冷哼了一声:“你这个老匹夫,就不能让本王一次?”
好歹他也是一个王爷啊!项大将军笑眯眯地落下了一个棋子,秦王再次输了,他顿时吹鼻子瞪眼:“看来西夏的人当真个个都是高手,本王甘拜下风!”
“王爷,棋局上的认输算不得什么,现在北越几十万人马可是要等着饿肚子了,王爷可要好好想想再做决定。”
一提起这件事,秦王的脸色瞬间就白了起来,他咬了咬牙:“若不是你那儿子太过于狡猾暗中做了手脚,本王早就带着几十万的大军踏平整个西夏国了,还用得着坐在这里跟你这个老匹夫下棋?”
项大将军笑而不语,项容城看着两个年龄差不多的人坐在一起,有一句没一句地说了快一个上午了,难道他们都不嫌累吗?“父亲,秦王殿下,晚膳好了,二位还请移尊到偏殿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