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项公子还说这些是成心逗我吧?”
施安然皱眉,总觉得他把自己留在这里,是在拖着时间或者另有其他的原因。“现在时辰不早了,我还要回施家,你送我回去吧……”项容城点头说好,马背上,施安然侧眸便可以看到身边满是笑意的某个人,什么事让他心情变的这么好了?“现在太子被囚禁了,你如果没有去处的话,要不要考虑一下,随我浪迹天涯?”
他半是玩笑地说着。既然是玩笑,施安然也以同样的语气回答:“相对于浪迹天涯躲躲闪闪,我还是喜欢能够有一个栖息之地……”“这就是你想要的?”
“对啊,简简单单的一切罢了,可是……”可是想要得到,却发现比登天还要难,想着,她忍不住摇头浅笑起来。项容城垂着眸子,若有所思。到了施家宅院边的亭子外,项容城翻身下马,朝她伸出手:“下来吧,我会接住你的!”
看着笑眯眯的某个人,施安然明显不相信他会这么好心,说不定又起什么坏心眼,便道:“你觉得我会相信你?”
“好……那你跳吧,我站远一些,若是摔到了可不是我的责任。”
话落之后,看着施安然为难的样子,项容城勾唇笑了,无奈地伸出手将她抱了下来,低声说:“不过就是说一句软话罢了,你这个女人总是这么嘴硬!”
“那也比你无赖强多了!”
施安然整理了一番衣裙,就大步走了进去,可是快到门口的时候,脚步却忍不住地慢了下来。以往,项容城都会唤住她的,可是今天的他却没有这样做,倒是让施安然有些不习惯了。见施安然转身了,项容城觉得自己似乎赌对了,于是便张开怀抱,颇有些随性地说:“什么时候想跟我走了,便说一声,我随时恭候着!”
听闻此言,施安然脸色一沉,后头瞪了项容城一眼后,便不再犹豫地走了进去。而项容城也渐渐敛起了脸上的笑意,一个人在高墙外站了一会之后,才离开了原地,这一次离开,他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一夜,施安然破天荒的失眠了,她不知道自己脑海中都在想些什么,只知道闭上眼睛后,总会有一个人的身影在脑海,久久挥之不去……父亲被皇上派去了南方视察,整个施家便成为了三夫人的天下,施安然缓步走在院子中,远远的就听到了三夫人在教训下人的声音。其实有时候想想,三姨娘活得也累,一生碌碌无为,折腾了那么久,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得到。“安然,这是要去哪里啊?”
相对于前些时日的疏远,这一回三夫人倒是极为和蔼,如脱胎换骨一般,只可惜人是永远都不能用外貌去衡量的。“三夫人有事便直说吧,我不喜欢拐弯抹角的……”她的一句话说得直白,也带着一种不近人情的感觉。见状,三夫人的脸色微微一变,但是嘴上还是讨好:“你看,你迟早都是要嫁出去的,那项家公子对你多好,昨日我还看见你们在一起了呢!项家家大业大,比我们施家那可是强了百倍……”等她说完之后,已经是半盏茶之后了。施安然懒懒地掩唇打了个哈欠,然后抬眸看着她,淡淡一笑:“三夫人是想要问我父亲给我的房屋地契都在哪里吧?”
三姨娘顿时眉开眼笑,“安然,你说你何必在乎这些小屋小业的?若今后嫁去了项家了,要什么没有?总不能还霸占着施家的产业吧?”
原来打的是这种主意,施安然心里冷笑,淡淡道:“三夫人怎么就不想想,父亲平日里那么宠爱三夫人,怎么就不把这些东西都留给三夫人呢?说来也好笑,父亲这一生下来,终究只能信任我一个人!”
三夫人脸色顿时白了,最后只能咬着牙齿看着她出去,低骂道:“贱人就是贱人,日后也跟你娘一样的短命!”
施安然懒得搭理,径直出门,马车早已备好,施安然正要上去,却看到一辆豪华的轿子在门前停了下来,里面的人竟然是多日不见的赵贵妃。望着她此时惨白的容颜,施安然有些诧异:“贵妃娘娘,数月不见,可是病了?怎么就憔悴成了这个样子了?”
赵贵妃摇摇头,抬手贴上自己的脸,笑道:“可能是最近忙着的事情比较多,没时间顾及这张脸吧!”
这话说出来大概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赵贵妃那么爱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忘了这些事?还有,哪怕是这样,宫中的这么多宫女都是留着做什么用的?“贵妃娘娘可是有什么不能说的心里话,不防跟我一吐为快?”
闻言,赵贵妃无奈地轻叹了一声,半晌后才慢悠悠地说:“哪有什么心烦的事,只不过是在那座犹如死城的宫中待久了,这不,今日就出来透透气。”
这么说着,两人便并肩走在街道上,施安然总觉得赵贵妃的脸色惨白得可怕,细问的时候她又推脱自己没事,倒让施安然不大好意思再张口了。二人在一家路边的小棚里落座,店家送上了热乎乎的馒头和豆浆,赵贵妃看着这一幕,暖心一笑:“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吃过这些东西了……”“娘娘日后若是想吃的话不如叫我一起,我陪着娘娘一起吃!”
赵贵妃也是个可怜人,谋划了一辈子,却没个儿女,最多是在三皇子登上皇位的时候,给她一个太妃的地位,除了这些空壳子,她还能得到什么?被关押在逍遥宫里的李敢,此时正在跟几个侍从赌博,女子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了这一幕,微微一愣,同时也觉得这个李敢怕是真没什么出息了。“你是谁?”
暗处,两人站在了一起,李敢却望着身边带着面具的女人。女子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反而是声音清浅地说:“我是来帮你的人,大皇子相信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