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慕容家所有的人都被押了出来,个个脖子上都被扣上了木枷,那是朝廷中用来针对重罪犯的,看上去似乎还不轻的样子。慕容家的几口人被押上了囚车,伴随着一阵阵的哭喊叫冤声渐渐远去。“想我慕容塑为朝廷效忠了大半辈子,换来的却是满门抄斩,哈哈哈……苍天不公啊!”
慕容塑仰天大笑着。监斩的人是三皇子,为了防止有人作乱,整个刑场都被项容城带了上千的人马和锦衣卫包围了起来。人群中的施安然目光扫过去,不对……怎么少了慕容菲儿?“李穆,老夫不服……死后做了厉鬼再来找你索命!”
慕容塑阴狠地放话。李穆面上平静,你活着我都不怕你,还会怕你死了变成什么鬼吗?看着时辰差不多了,李穆将手中的令牌扔了出去:“斩!”
眼前一道血光闪过,施安然闭上了眼睛,慕容菲儿,这个女人并不在其中,她会藏在哪里?慕容家满门抄斩,从今以后便从朝廷中除名了,如今坐上了宰相之位的成大人便是三皇子的人。年三十一到,家家户户都开始忙活着年夜饭,施安然图个清静便在房间里小憩起来,小狐狸在她身上爬来跳去,伸出两只爪子挠着她的肚子。施安然一把捉住了小狐狸的爪子:“翠云,去找一把剪刀来。”
看着自己的裙子被它挠成了这样,她非要剪掉它的指甲才行。被剪掉了利爪的小狐狸,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就这么瞪着施安然,似乎能够明白她的意思一般。“狡猾的狐狸!”
施安然低声说了一句,摸摸它的脑袋,不知道项容城知道了他的小宠物被自己弄成了这个样子,会怎样?这个念头一出脑海,她神色瞬间就僵硬住了,他怎么想又跟自己没有关系,何必在意那么多?年夜饭上,许久不曾见到的几位夫人也出现了,大家都相互的恭维寒暄着,施安然只管微笑应付过去,大过年的,她不想弄得父亲心情不悦。三夫人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暗自嘲讽人,当然了,今天的施安然心情不错,便也懒得跟小人计较。饭后,施峪给施安然封了红包,看着女儿日渐成熟着,施峪心里由衷的觉得安慰。打开了这个不薄的红包后,施安然发现,这里面竟然是施家所有的房屋、以及大大小小铺面的契约,父亲的这个大礼意外的让人觉得沉重。如今,大部分的事情已经与前世相反了,往后的日子还需要她步步为营。大年初一,皇上也带领了后妃群臣出宫与百姓们共同庆祝,施峪也在其中。施安然寻了个人少的地方看焰火,只可惜她的个头比不上男子,总是会被淹没在人群中。项容城之前的气已经消了,虽然心里还是有着些许的不悦,但看着人群中张望的女子,他便有些好笑,趁着现在没人注意到提步走了过去。施安然正要上前,忽然间眼睛被蒙住了,前世自己被谋害的那些画面顿时在脑海中闪现,她不禁剧烈的挣扎着。这女人实在是太吵了,项容城附在她耳边低声道:“安静些!”
“项容城?你要做什么?”
眼睛被蒙住什么都看不到,她没法平静下狂跳的心。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异样,项容城飞身而起,加快了速度,没过多久便停了下来,稳稳的落在了一个山头上,悠然地说:“现在可以摘掉了!”
闻言后,施安然掀开了眼前的遮挡,眼前顿时炸开了五彩缤纷炫目的焰火,从这里看下去可以将更多的夜景收入眼底。她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儿,回头正要说句什么,却发现身后无人,项容城呢?施安然转身漫步走着,这里是山顶,风实在太大了,出口的呼唤也被风卷了去:“项容城……”一连喊了好几声也不见人回答,她顿时害怕了起来,他不会就这样走了吧?那么自己怎么办?忽然间,身后亮起了火光,只听项容城磁性中透露出慵懒的声音徐徐而来:“叫魂儿吗?”
“你去哪了?”
施安然大步往回走,脚下一深一浅的,顿时一个趔趄,扑倒在了雪地里。项容城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上前将她扶了起来,声音中虽然是薄怒,却不难感受出其中夹杂的淡淡柔和:“你这么笨,三皇子知道吗?”
“松开!”
施安然拨开了他的手,挪着步子坐在了火堆边,身子这才稍稍的暖和了起来。“刚才你是在担心我吗?”
项容城走了过来,将自己宽厚的披风盖在她身上,就像是自己去边关平乱的那晚一样,紧贴着坐在她身边。“我在担心我自己回不去。”
施安然有些不习惯他这样靠近自己,不过知道项容城无赖的性子,便也没有多说什么,一面欣赏着焰火,一面听着城中掩盖不住的欢声。这女人有必要这么诚实吗?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想着,项容城展颜一笑,半是玩笑的语气中也不知道几分真假地说:“安然,年后我便要带军平乱,你有没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
闻言,施安然身子微微僵硬了一下,却是侧眸望着他,眼睛里澈亮的东西闪了闪,唇瓣轻启开:“预祝项公子早日归来!”
“仅此而已?”
项容城要笑不笑的看着她,对此回答似是不满。“那么,项公子希望我如何?”
这可是让我说的,项容城目光中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凑近了她的脸颊,在施安然闪烁的眸子中,低吟道:“我让你如何都可以?”
施安然一阵语塞,抬手将他推离了自己后,半天没有搭理他。项容城笑看着她平淡如水的侧脸,语气中带着戏谑:“我怕太平盛世归来日,你已经不再是你……”“你今晚话太多了!”
施安然目无波澜的望着夜空,分不清她究竟是在看焰火,还是刻意的避开项容城的眼神。“也是,我走之后便不会烦你了!”
项容城拨弄着火堆,漫不经心地说了这么一句。他的话让施安然愣了愣,想到了项大将军的结局后,便佯装是不经意的出口说道:“敌人终归是狡猾的,项公子要小心了,我听说宋国的人擅长于兵家之术,又会奇门遁甲,这些人诡计多端,项公子切莫要中了敌人的奸计!”
“不过是些障眼法,我自会想办法对付他们。”
项容城说完之后便是一怔,怎么跟她说话的时候,总是会被带着偏离了最初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