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施安然捂着心口剧烈的咳嗽着,半晌之后才虚弱的笑了笑,眼中一片执着道:“我现在只知道不能让六月枉死了,我要为她报仇!”
“好,报仇可以,我能帮你。但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有资格吗?呵,想报仇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李穆毫不留情的说着,一字一句的打击进她的心里。施安然抬着下巴,惨白没有血色的一张脸上,带着数不尽的森冷的恨意,她吸了几口气,闭上了眼睛:“我到底该怎么做,怎么样才能保护好身边的人?”
李穆眸中忽然染上了一些复杂的情绪,唇角挂着淡淡的嘲弄,说出来的声音莫名的带上了一种冷意:“你所需要做的就是不断的强大自己,不能保护好身边的人,因为你还不够强,你还没有掌控一切的资本。”
这些话虽然冷漠无情,可是字字句句都是事实。李穆说的没有错,如果她一早就能果断一些,兴许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想着想着,施安然又回忆起了昔日的种种,脑袋里乱哄哄的,不知道下一步棋子该放在哪里。“是我害死了六月和秀儿……”这句话她已经不知道琢磨了多少遍了,此时说出来的声音微微颤抖。李穆转头轻瞥了她一眼,声音不温不火的缓缓吐出:“现在的你,打算怎么做?是继续这样消沉下去,还是要让自己尽快的强大起来?可别忘了,只有强者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才有能力报仇。”
施安然已经彻底的迷糊了,听着李穆的话也不由自主的点点头说:“我答应全力的帮你……”“很好……”得到了这个准确的答案之后,李穆还算满意的点点头,他想要的就是施安然能真正强大起来,尽心辅佐他,她为一个婢女的死而伤心欲绝,在他看来是过于妇人之仁。随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道:“你回宫去吧,在外面停留的时间太久了会让人起疑心的,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解决,你不用再插手了。”
“三殿下,多谢你……”施安然疲惫的说了一句之后,便不再开口,整个人有些浑浑噩噩的。回宫之后已经是深夜了,施安然高烧了一晚上,一直没有醒过来,期间皇上也派御医前来看过,也只说是着了凉再加上气急攻心,有些虚弱,随意开了些药就没了下文。在床上一直躺到了天亮,施安然终于醒过来了,大大的睁着眼睛,空洞的望着屋顶,张了张口,却半句话也没有说出来,喉咙更是干哑的难受至极。翠云进屋的时候见她醒来了,一阵欣喜,后又见她满目的黯淡,心疼道:“姑姑,你终于醒了,奴婢和一月都担心死了。”
“翠云,皇上早朝已经过了吗?”
“皇上已经说过了,姑姑这两日不用当差了,安心的在乾清宫养病就是。”
翠云一边温和的说着,一边为她吹着热腾腾的药。闻言后,施安然点点头,似乎已经接受了六月死去的消息。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放下之后淡淡道:“把药搁下吧,我现在不想喝。”
“姑姑,你不要置气了,身子要紧,这些药还是太子殿下留下的呢。”
翠云无意的说了一句,却不料戳中了施安然敏感的神经。太子来过?施安然心里暗暗一怔,面上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太子什么时候来的?”
“午时的那会,已经离开很久了。”
“嗯,下次他再来的时候,记得叫醒我……”说完之后,施安然淡淡的抿着嘴唇陷入了沉思。太子每次来都只是匆匆的离开,并没有留得太久,一时之间她也根本摸不清李敢是什么意思了。翠云为她盖好了杯子之后,把药放在了桌上,这才轻手轻脚的离开。翠云在门外站定,和一月对视了一眼之后无奈的摇摇头说:“也不知道姑姑什么时候才能跟以前一样开心起来。”
“这一回怕是有些难了。”
依照一月对施安然的了解,这次的事情似乎已经在她的心里结下了一个疤痕,要想彻底的走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无论过了多久,疤痕也不会消除掉。时间流逝,七日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施安然一如既往的随着皇上早朝,不明真相的人谁也看不出来这段时间都在她的身上发生了些什么,只是施安然那双眼睛里原有的温婉已然被淡漠所取代。事情的经过项容城也听说了,只是那时候他正在查案,根本就分不开身心来陪着她。这几日他也写了信让人送去乾清宫给施安然,却听闻她看都不曾看一眼就让宫女给烧了,项容城心里越想就觉得越发无言,这个女人怎么就变得如此的冷漠无情?从前她就算是不看也不会让人烧掉,可是这一次,她却狠心至此。“少将军,皇上叫你呢!”
有人提醒了他一句。项容城回神了之后,低下头道:“皇上!”
皇上深深吸了一口气,眸中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情绪:“边关战乱,项大将军已经跟朕递了折子,说是愿意带着军队去镇守边关。不知道少将军是怎么看的?”
父亲要去镇守边关?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听他说过?项容城眼眸微微一怔随后拱手道:“臣未曾听父亲提起过。”
“大将军征战沙场几十年,年纪也已经不小了,如今边关随时都要起战事,朕的意思是让大将军留在都城安养天年,少将军前去平乱,之后就替你父亲镇守在边关,如何?”
皇上悠然的语气说着。闻言后,项容城明显是一愣,父亲也不过年过四十而已,正值骁勇善战的中年时候,皇上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众位大臣都低着头一句话不说,这个时候谁都不会站出来的,枪打出头鸟这个道理他们还是懂的。忽然间,太子李敢往前一步,声音轻和的说:“父皇,儿臣以为不妥。”
“哦,有何不妥之处?”
皇上悠悠的问着。太子认真的说:“项大将军毕竟是朝廷的老将,经验丰富,对战场的事也了如指掌,少将军现在正式血气方刚的年纪,面临大敌的时候难免会不如大将军勇猛。儿臣以为少将军理应留在都城,这样一来,若是都城发生了什么意外的话,有少将军坐镇,也不至于会让事态严重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太子党派的大臣也都纷纷的赞同道:“臣以为太子殿下所言有礼,少将军的确不适合留守边关!”
闻言之后,皇上的面色微微有了一些变化,但是很快就掩饰了过去,启唇淡淡的说:“那么,少将军的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