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被男子握着脚,仔细端详着,竟让她心中有些不知所措。项容城轻叹了一声,从怀里随身携带的暗兜里取出了一枚银针和一个小瓷瓶,正色道:“可能会有点疼,但是你必须忍着,否则三日后到了进宫的日子,你可能连路都走不了!到时候那才是出了大丑了!”
施安然咬着唇瓣,前世何等折磨的疼痛她没有受过,不过就是挑个水泡罢了,能疼到哪里去?别看项容城握剑杀敌眼睛都不眨一下,真正到了面对着施安然的时候,总是会觉得手足无措,就好比现在。他拿捏着银针的手微微抖了一抖,有种下不去手的感觉。“你快些吧,我不怕疼的……”施安然清清淡淡的声音说着。越是这样犹犹豫豫的,就越是折磨人。闻言,项容城点点头,回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终于动起手了。他的动作很轻很轻,但难免还是会痛,挑破了一个个不同大小的水泡后,项容城将小瓷瓶里的药膏抹了上去,解释道:“这药能治伤也能快速的止疼,都是我从小舞刀弄枪的时候随身带着的,你就留着用吧,但是……我希望这次以后,你永远都不会用到这些东西。”
皇宫,那是什么地方?说好听了是人人都向往的富贵之地,说得难听一些,就是一座黄金坟墓。进入了这座坟墓,能不能活着带着富贵走出来,一切都只能看自己了,施安然淡淡叹了一口气:“借你吉言。”
项容城将她抱起放在马背上,翻身上马从身后搂住了她,两人缓慢的游走着,好半晌听项容城哀怨地说道:“你把自己打扮的丑些,最好就让皇上看不入眼。”
闻言,施安然有些好笑,头一回觉得项容城其实有些可爱的地方,她抿了抿唇角笑意伴随着春风:“你方才不是还说,以后要对我俯首行礼了吗?怎么这会子又是另外一个说法了?你就这么不希望我好?”
“你不会生气了吧?那是我逗你玩的,我哪里愿意看着你入宫?”
项容城下巴轻轻搁在她的肩窝处,哈出的热气吐在她的脖子上。沉默了一会儿,他又道,“我怎么会不希望你好?我只不过是可惜……这好不是我给的……”施安然有些痒痒的缩了一缩,面颊微红,故意转移了话题,“项容城,你轻薄我?”
“哪敢?”
项容城深吸了一口属于她身上的香气,唇角挂上了淡淡的满足,眉目间温柔一片,数不尽的风情。“还有你不敢的事?”
施安然没好气的回了他一句。项容城仰头一笑,不管不顾地道,“说真的,我现在真的想带你走。”
施安然可不想跟他开这样的玩笑,也不想再在这个剪不断理还乱的话题里纠缠下去,当下说道:“人的一生有很多选择,有人执着于爱恨痴缠、有人执着于繁荣富贵,亦或许我就是这后者罢了……”“何必把自己说的这般不堪?施安然,如果这是你想要逼退我的一种手段,那么你恐怕是打错了主意,”“项公子,这就是真实的施安然,就是如此的不堪。”
无疑,这的确是施安然的一种手段,不过,她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项容城没有回答,在沉默过后却是越发坚定地说:“我还是原来的那句话,如果你真愿意,我会娶你为妻……大不了我去跟皇上求求情……”施安然闭着眼睛,一路无言,马儿晃晃悠悠的回到了市集上,为了避免口舌,施安然便与他分开了,忍着脚下的不适回了施家。“小姐,你这是?”
怜星瞪大了眼睛,看着一瘸一拐回来的她。施安然低声道:“不准声张,去给我准备沐浴的热水!”
施安然这夜睡得不是很安稳,期间也不知做了什么噩梦惊醒了几次,后面就再无睡意了。所以早上起来的时候,很明显就看出来她没什么精神。还有两天,两天之后她就要进宫了,想着,施安然的心里微微有了些兴奋。她现在只有不断的努力,不断的得到更多东西,这样等到失去的时候才不会觉得痛心。“小姐,这些菜可是不合胃口?”
六月低声问道。施安然没有否认:“可是厨房换了做菜的厨娘?”
六月点点头,愤愤的说:“三姨娘现在仗着老爷宠她,竟把府里的很多婢女都打发走了,换成了自己的人,厨房那边自然也是全都换了个干净,老爷倒是没有说些什么。”
“嗯,随她怎么折腾吧!”
就算父亲再怎么宠爱,她的肚子也生不出东西来了。不是施安然心狠,这都是她们应该得到的报应。六月有些不满地轻声道:“这三姨娘也太嚣张了,小姐若是不在府里还不成了她的天下?”
施安然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她现在无子无女在身边,就算掀起了多大的波澜也只是她一个人扛着,她若是不知收敛,便随了她去,早晚闹出事儿来。”
“一月六月,在我进宫之后你们就回到爹爹身边侍奉着,这样三姨娘也不能欺负了你们去。”
施安然正色道。一月了然的点头:“奴婢明白的。”
六月垂下眸子,低声道:“那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小姐回来?”
这个,施安然自己也不清楚了,她微微轻叹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收起来吧。”
怜星快步走来,福身一礼:“小姐,这是给小姐的信。”
“可看清楚了是什么人送的?”
“不曾看见。”
怜星低下头说着。房间里,施安然拆开了信封展开一看:“一切顺利,勿忧!”
很简单的一句话,虽然没有署名,但施安然知道这是三皇子的信,当下心里也稍稍也平缓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