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的那一天,施安然一大早就醒了,坐在镜子前面,任由一月和六月两个人在她的脸上涂涂抹抹。好在两个丫头也都知道施安然底子很好,并没有化的太过,再加上怜星给她搭配的衣服,显得整个人都很有精神。因为今天一天都要待在项府,怜星怕颜色太素的衣服,到了晚上会显得太寡淡,再加上今天毕竟是项老爷子的寿辰,所以选了一件水红色的衣裙,显出一种和以往完全不一样的感觉。看着打扮好的施安然,六月赞叹不已,“小姐这个样子真美。”
听了六月的话,再加上被她这样直勾勾地盯着,施安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把脑袋转到一边去,却不知道她这副样子显得更加的魅惑人心。“小姐,如果奴婢也是个男子的话,不管和你的身份差距有多大,一定会试着追求你的。”
一边说着,六月还一边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满脸的真诚。六月的心里真的是这样觉得的,自家小姐平日里总是喜欢颜色素一点的衣服,其实穿这样,颜色稍微艳丽一点的衣服才更加好看。六月的话刚说完,怜星就迫不及待的点了点头,“小姐,奴婢也是这么认为的,您真的很适合这样的衣服,哎,只恨奴婢不是男儿身。”
只是得到了怜星的肯定,六月还不怎么满足,又把脑袋转向了站在一旁自始至终就没有开口的一月。察觉到她的目光,一月也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不过却还是表达了自己的观点。施安然也陷入了沉思,倒不是她不喜欢这身装扮,反而是喜欢极了,可是她也知道,自己这副样子有一点抢眼,这是去项府参加项老爷子的寿宴,本来因为这桩亲事,她今天就够打眼的了,而且她和项容城的婚事,根本不会再持续多久,她根本不想让自己现在就早早的被各种议论包围着。可是她又想到上一世的时候,她一直都谨记着她娘的话,从来不敢有什么逾矩的地方,也处处都小心翼翼的,最后却还是落得一个惨死的下场,连带着她肚子里的孩子也……那是不是这一世,只要她不要继续遵从她娘的话,就不会再有那样的结局了?想到了这里,施安然也就想开了,冷然地点了点头,“也罢,就这么穿着吧,时间也差不多了,也该走了。”
听了这话,一月连忙跟了上去。这次去项府她之所以只带一月一个人,是觉得她遇事的应变能力,再就是还有武功傍身,这样不管出了什么事,她觉得她们两个人就都能应对得了的。而且她有一种预感,今天晚上项荣倾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她的,况且今晚又是在项府,到时候项荣倾发挥的余地就更大了,她不得不提前做好防备。出门的时候,远远的,施安然就看到她爹还在门口那里等着她,立马笑着迎了上去,在看清楚她爹身边站着的施安怡的时候,施安然脸色有一瞬间的难看,不过转眼间就恢复了原本的样子,没有让人看出来。“爹,是女儿来得晚了。”
一边说着,施安然朝着施峪福了福身子。一看到施安然,像是成心为了让她膈应一样,施安怡立马就走上前来,一口一个姐姐亲密的叫着,还紧紧的搂住施安然的一只胳膊,不肯松开。看到她们姐妹两个没有一丝嫌隙的样子,施峪很是欣慰的点了点头,好在三姨娘还没有把他这个女儿,完全的给教成不像话的性子。“安然,你是姐姐,待会儿到了项府,安怡若是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你也多指点指点她。”
听了施峪的话,施安然笑着点了点头,“爹,女儿醒得的,毕竟女儿和安怡两个人,也是代表着咱们施府。”
看着施峪和施安然有说有笑的样子,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施安怡差点儿没把自己手里的帕子给绞碎了。又交代了几句,施峪这才面带笑意的上了马车。看到施峪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之后,施安然面上的笑容也消失了,面无表情道,“松开。”
可施安怡就好像是故意的一样,不仅没有松开手,还装出一副不明白的样子,仰着脑袋看着施安然,“姐姐,别让爹爹等急了,咱们快点上马车吧。”
想到上了马车就自由了,施安然没搭话,一月也赶紧凑到施安然的身边,用巧劲儿把施安怡推到一边去,扶着施安然上了马车。施安怡站在原地,一边揉着被捏疼的手腕,一边看着一月的背影,眼睛里面露出了些许的恶毒。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个丫头竟然会武功,看来今天要棘手不少了。她也能感受的出施峪有多宠爱施安然,竟然把这样的丫头都派给她了,不过想到以后,她的嘴角就露出一抹恶毒的笑容。施安然,所有你现在拥有的东西,我都会一点一点的抢夺过来!抢不过来的,那就,毁了吧……跟在施安怡身边刚来没多久的丫头斯容,看到她露出这样的笑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这个面善心狠的小姐,不会是又有了什么坏心思吧?前后不过才在二小姐身边服侍了不到半个月,她身上被衣服遮挡住的地方,就已经满满的是伤痕了。“小姐,上车吧。”
听到斯容的声音里面有一丝的惧意,施安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把手搭在她的胳膊上,使劲的拧了她几下,这才觉得舒畅了不少。斯容却因为痛得太厉害,而忍不住的倒吸了几口冷气。扶着施安怡上了车之后,斯容老老实实的跟在马车边上,不敢进去,也不想进去。看着大小姐和一月之间和睦相处,她真的是羡慕极了,不过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羡慕罢了。“还不上来?”
刚站好,斯容就听到施安怡的声音,从车厢里传了出来,微微的叹了口气,“小姐,奴婢这就上来。”
斯容一进马车里面,就发现外面看似一般的马车,里面就算是坐了四个人竟然也毫不显得拥挤。悄悄地跪坐在施安怡的身侧,施安怡状似无意的,把手放在两边,可是那手却是稳稳的拧在了斯容的胳膊上。自从斯容上来之后,一月就一直盯着她,这一会儿自然也看到了施安怡的动作,也不知为何,她平日里并不怎么喜欢多管闲事,这一会儿,竟忍不住的想去多嘴几句。不过她也知道施安怡的性子,如果她真的开了口的话,怕是斯容承受的痛会比现在更甚,几次张了张嘴,到了嘴边的话还是没有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