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一在卢中躲了一段时间,他很庆幸屈于萨还没有找上门,就窝在酒楼后厨里当杂工。
他杀人太多,最近比较麻木,就停手没继续,反正任意门的冷却时间已经被他缩短到这几年,只要他不继续杀人,屈于萨就没法跟着痕迹找到他,他就能一直躲在这儿。 再有他的眼睛被屈于萨弄瞎,后来见过他的人都死了,换新环境再造个假名,也没人能认出他来。 “李乙,去把泔水到了。”后厨主管朝他喊话。
李木一从发呆中回神,起身去拉泔水,为了省去麻烦,他甚至不说话装哑巴,存在感就更低了。 他把泔水装好用小车集中拉到回收站,这些泔水会被二次利用,成为炼丹的燃料。 李木一去时路过告示榜,上面贴满他的通缉令,还是他眼睛还好时的画像。 七州都在找他,区区一个刀客吓得七州联合堵他,据周围人所说太难抓,连菩萨出面都追不上。 为了不再死更多人,平时没什么联系的七州才联合起来抓他,可这并没有什么用,就算这样也还是没人抓到他,所以也就一直拖着,弄得人心惶惶。 李木一没管他们继续送泔水,等送到回收站时,一个和他聊的不错的糙汉子凑过来和他搭话:“李乙,又是你送泔水?你们酒楼可着你一个人折腾啊。”李木一给他做手势:没事。 糙汉子替他搭手处理泔水,说干完请他喝酒:“最近工钱发的多,等下工了一起喝酒呗?”
李木一想着没事干,也就答应他的邀请,朝他点头:好。 这时有人叫他:“赵钱!领班找你。”
赵钱听后回他:“马上!”
转头对李木一说:“我下工了直接去酒楼找你。”
说完就走了。
李木一把泔水处理完就回酒楼,他干的全是脏活累活,一回去又被叫走收拾被客人打烂的房间。 就在送泔水的这段时间,酒楼遇上卢中城少城主喝酒,因为不满意陪酒的女仕,生气起来把房间砸烂,还把女仕给打了,李木一看见眼前一团破烂,心里有些烦躁。 就算烦躁也老实收拾起房间,收拾时还在想屈于萨他们无聊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过日子,过平凡人的日子。 李木一想想自己从得到祝福到现在也不过七八年,这么快就要忘记平凡人的生活,不免心里感慨。 他安静的收拾,老板走进来查看,看见眼前惨状连连叹气:“这给我砸的......得几个月钱才赚的回来啊。”李木一没理他,老板坐在唯一幸存的凳子上叹气:“还赔了几个女仕,祖宗真不好伺候。”
这话李木一听出不满,他转头对老板比划:老板恨他吗? 老板点头:“恨也没法,又不能弄死他,自从这小畜生出生后,卢中可就败他手里了,娇生惯养的货色,没人敢惹他,就连菩萨也没说过帮我们一把,我现在反倒希望那个杀人恶鬼出来把他解决了。”
李木一听这话高兴,他又比划:真的?你觉得那个恶鬼是好人? 老板摆手:“并没有,那也是个挨千刀的货色,只是想到恶人自有恶人磨,希望那个畜生能出现罢了。”
李木一听后有点失望,又默默蹲回去擦地。 老板也要出去待客,交代李木一打扫干净就走了。 晚上李木一下工后走后门与赵钱碰面,赵钱手里提着两壶酒,说跟他去尤亭喝,意思是还有赌钱的成分。 尤亭是卢中有名的地下赌坊,赵钱名字的由来就是他爹赌钱赌来的,所以他天生也爱赌钱,只是他运气比大多数人好,迄今为止没输过。 他拉着李木一去尤亭,李木一也没拒绝,虽然赌钱对他来说没有悬念,但他还是喜欢看别人赌钱,并且看好几次也没弄明白赵钱的好运到底怎么来的。 赵钱和李木一随便找张桌子坐下,最简单的猜大小,赵钱毫不犹豫下注大,李木一跟他下,然后开透视看骰子的大小,跟赵钱下得一样。 但因为前几次赢得顺利,赵钱已经被赌坊盯上,这次他来就没打算让他赢,安排压坊偷偷做手脚,骰子被暗地里变成小,李木一会心一笑,又把骰子弹回去。 压坊开盅,赵钱又赢了。 赵钱自信拍胸脯:“我就说跟哥压,绝对不输。”
压坊脸色难看,身边的赌徒也听懂话里意思,都跟着赵钱下注,后面在李木一的参与下连赢十多把,压坊脸色发白,快要坐不住了。 这时账房走出来笑脸相迎:“客官好运气,我们坊主说邀你进里屋玩儿更有意思的。”
赵钱是爱赌,但也有度,一壶酒喝完就不赌,拉着李木一要走,但被护坊的拦下,周围的人四处散开,赵钱就明白赌坊的意思。 “你们要干嘛?”
赵钱一个快两米的糙汉子也挺吓人,气势不比在场十几个护坊的人弱。
账房还是一脸喜色:“就是邀你进去玩儿新玩意儿,没别的意思。”赵钱又不是傻子,自然看出不对,正打算拉着李木一冲出去,李木一却拍他肩膀比手势让他放心:没事,进去看看。 “有诈。”
李木一摇头:不用担心。 看着李木一如此淡定,赵钱便答应跟进去玩玩。 他们随账房进里屋,看坊主坐在桌前等他们,周围围着好些护坊的和教头,赵钱满是警惕,李木一却不在意,四处张望,坊主身后的财神像倒是引起他的注意。 那座财神像跟其他的神像不太一样,脖子和手腕处缠着一圈红线,李木一心里又生出一股熟悉感,跟当时第一次看见谷渐生的牡丹花一样。 他看的入神,还是坊主挡在他面前和他对视上才回神。 赵钱先开口说:“我一天只赌一壶酒的时间,不会再跟你赌了。”
坊主还没开口,李木一先抬手,表示他赌。 “李乙你干嘛?”
赵钱不解。
李木一示意:我跟你赌。 坊主觉得有意思,反正他觉得俩人都有问题,跟谁赌都一样,于是叫人拿来骰子,还是他做庄家。 李木一没意见,压下赢得的所有钱,坊主不屑,他也从来没输过。 骰子是小,李木一压的大,他偷偷改变大小,打开一看却还是小,坊主在高兴,他的注意力全在财神像上,他瞥见神像上的红线在他调整大小时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