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像付先生这样博学多才的男子,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她也没有办法。为了吸引付先生的注意,她故意写了一份特别认真的作业交了上去,付先生觉得她文思敏捷,就送了她一本书,让她每日研读,他们每隔十天便在一起探讨,一来二往,付先生对小姐也有了感情。”
郁坤泽气得有些顺不上气来。“我没有……”“你们可有每十日单独会面一次?”
霍氏打断她,追问。“我,我与付先生是纯粹的探讨学问……”“真是可笑,你一介女子,不用科考,他为何对你青眼有加,还私下与你探讨学问?”
霍氏打断她,“那便只有一个解释,你们一开始便暗通款曲,所谓的探讨学问,只是幌子!大胆贱婢,你们竟一直帮着她做出这等廉耻之事!”
“奴婢知错,还请老爷,夫人恕罪!”
“今日这事,又是怎么回事?”
郁坤泽沉着脸。巧珠还是一脸害怕的神情,“这几日小姐身体不适,见不着付先生,她便让我去把他请到院里,我深觉不妥,但小姐的话我不敢不听,我便去请了。付先生听了我的话,丝毫没有推辞,便跟着我来了。他一到寒香苑,竟毫无避讳地往书房里面走,还要进卧室,得亏我拦着。”
“巧珠!”
檀芮喝道,“我平日里待你不薄,你为何吃里扒外,这样诬陷于我!”
“小姐,我一直都帮着你瞒着这件事,我心里一直不好受,我知道,这样是不对的。我竟没有想到小姐与付先生竟然要逾越那一步,实在有违妇道!小姐,你纵是待我不薄,我也不能一再任由你一步步走错!”
檀芮的面色如敷冰霜,她自嘲地笑了,“我自持不笨,能看透这深宅后院的诡计,到头来却连身边的人都看不透。你早有迹象显露,我却不去深究,才让你得逞。我真是活该,活该!”
巧珠越发低垂着头,似乎满是委屈,不言语。“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郁坤泽操起桌上的茶杯便向前掷去,哐当一声,砸到檀芮身上,茶水溅了一身,身上一阵生疼。但她更疼的地方,是心口。绿枝等人倒吸一口冷气。怀智见此,终于按捺不住,欲站出来求情,檀舒一把拉住他,冷言:“哥哥,你可要三思,爹爹在气头上,你的求情会有用吗?你做事前可否为我和娘亲想想,如若爹爹迁怒于你,我和娘亲如何自处?我们才是你的亲人!”
怀智抿着唇,最终没有站出去,只是紧蹙着眉头,神色严肃。“好了,不必再审了,只怕继续审下去,又要抖出更多肮脏的事!”
郁坤泽声色俱厉。付小白冷声道:“你连自己的女儿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吗?听这丫鬟三言两语便相信,如此不明事理,真是叫人笑话!”
“放肆!”
郁坤泽有些恼羞成怒,“我敬重你是誉满京城的名师,高价请你到我府上授课,谁知你竟是这等衣冠禽兽,与我女儿私相往来,还做出这等廉耻之事!若知你满腹此等男娼女盗,我断断不会让你踏入我郁府半步!来人,马上把这个衣冠禽兽轰出去,今后不准再踏入我郁府半步!”
说着,几个家丁便拥了上来,欲架住付小白,把他拖出去。付小白一把挣脱他们,整理着衣冠,“我自己可以走!”
檀芮泪光盈盈地看着他,“先生,一切都怪我,是我太大意,没有看清身边人,让你也白白受了污蔑,坏了你的名声,今后只怕先生难以在京城授课了。”
“我一生本就随性,这些对我而言根本是过眼云烟。”
付小白叹息,“只是你在这府里,日子只怕更不好过。日后她们若有意为你下套,更是防不胜防。”
“我的心已经死了,只不过行首走肉,过什么样的日子又有什么区别。”
檀芮戚戚然道,“先生,你走吧,今生只怕难以再见,你送的那本书,我定当专心研读!”
付小白点了点头,转身便飒然而去。霍氏冷眼看着他们,她转而对刘氏说道:“姐姐,你掌管着后院主权,却接二连三出事,先是他们兄妹二人侧夜不归,如今又被当场捉奸,姐姐难辞其咎吧!”
刘氏脸色一阵难看,想要反驳,却又找不出言语。郁坤泽斜眼瞟着刘氏,神色也是大为不悦。刘氏赶忙道:“老爷,是妾身疏忽了,今后定当倍加用心,好好整治,决不让此类事件再发生!”
郁坤泽只是哼了一声,没其他言语。他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一行人,面色没有和缓半分。他厉声道:“檀芮贱女,与人私通,败坏门风,仗打五十大板,禁足寒香苑反思,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许踏足半步!”
怀智一听,面上大惊,他不顾檀舒的阻拦,一把冲了出去,“爹,檀芮体质较弱,若受下那五十大板,定然性命堪忧!难道爹要把她打死才消气吗?”
霍氏见怀智又为她求情,心里好一阵痛斥。锦心附到刘氏耳边道:“夫人,日后此事定有转机,我们不可坐视不理,来日我们翻这一盘,檀芮也会感念我们。”
刘氏觉得在理,她便也跪下求情:“老爷,檀芮毕竟是你的女儿,就算你再气,也不能活活打死了她呀,你不怜惜她,难道就不想想她娘亲吗?当年老爷是何等疼惜她,如若她知道老爷如此对待檀芮,必定会责怪于老爷呀!”
檀芮听了刘氏一番话,心里不禁涌起一阵感动。到了这危机的关头,没想到她竟然站出来为自己说话。郁坤泽听了他们所言语,也有些心软。霍氏适时替他坚定立场,“老爷,不施与惩戒,只怕她不知悔改。”
郁坤泽沉吟片刻,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仗打三十大板,禁足寒香苑。此事到此为止,谁也无需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