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发大财全身而退魅狐没有开口说话，直接掏出尖刀，慢慢向左相玉的胸前推进。左相玉扭动着身体，双目圆睁，嘴里呜呜地极力想发出声音。魅狐用冰冷的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不要喊叫，不要挣扎。如果你听清楚了，就不要动。”
左相玉何时经历过这种阵仗，而且还是连续两次。他忙不迭的停止扭动，连连点头，一动也不敢动。魅狐扯掉他嘴里的毛巾，坐在浴盆旁边的矮凳上，刚才苏剑龙应该也是坐在这个矮凳上完成了审讯。“把你刚才对那人说的话再重复一遍。你知道，这是一个验证过程，若是有一句假话。”
魅狐眼睛瞄向左相玉因惊吓和冷水刺激而收缩到极致的“子弹头”，“我就摘了你这颗小花生！”
左相玉根本没注意到“小花生”这个概念是否符合实际，他满脑子想的就是说话，说出来对方想要听到的。光着身体的人与全副武装的人相对，光着身体的自然处于劣势地位。况且自己被束缚，这种屈辱感促使他尽早结束这一切，使自己回归正常状态。从左相玉的叙述中，魅狐发现苏剑龙对左相玉的财产及财产的来源和手段等兴趣不大，或者说，苏剑龙讯问这些内容仅仅是一种掩饰，重点却是通过左相玉了解有关以及南部省分局行动队的信息。这让魅狐对苏剑龙来阳神市的目的有了新的认识。苏剑龙隶属于军方特种部队，来自西南，而宝儿是江湖惯盗，黑曼巴应该是个杀手，青蛇也不简单。这三人都是江湖中人，即使出了问题，也牵扯不到背后的主使之人。苏剑龙此行负有特殊使命，即调查南部省分局，尤其是行动队近期的非正常现象。基于这种分析，魅狐觉得与苏剑龙是有共同目标的。在左相玉的叙述中，魅狐了解到，南部省国安分局行动队的三个组都已经改组完成，由左相成负责的训导处提供的人选，除了三个行动组的15人以外，还有一个代号为“金色矿工”的一个组5人，目前编为行动第五组。这20个人的班主任都是左相成，就是说，左相成是此次南部省国安分局行动外遭受重创的最大受益者。“现在呢，咱们来谈谈钱的事吧。你愿意用你的所有财产来交换你的生命吗？”
魅狐端正姿势，如同一个牧师正在询问即将举行婚礼的新郎。左相玉点点头。魅狐重复一遍，“你愿意用你的所有财产来交换你的生命吗？”
左相玉答道：“我愿意。”
“你能保证你的决定来自于你的独立意志，而并非来自于外界的压力或逼迫吗？”
“我保证，是我自己的意志。”
这他妈是你的意志！左相玉的灵魂在怒吼。“现在，上帝允许你贡献出你所有的财富。”
魅狐说完，割断了绑在水龙头上的布条和左相玉腿脚上的绑缚，抓住他的手腕用力提起，“起来，跟我走。”
左相玉被魅狐拉拽着走进卧室。在陌生人尤其是穿着严严实实的陌生女人面前赤身露体让他觉得非常屈辱，但他没有机会也没有办法遮挡自己的身体。在卧室里，左相玉“按照自己的独立意志”将存于海外银行的1亿2千万美元转到魅狐的账上。在魅狐的“劝导”下，左相玉“很自觉”地打开保险柜，光溜溜地蹲在一旁。保险柜共分三层，上层都是文件袋，内装各类商业合同、股权证、房产证和土地使用证、股权转让协议书、企业资产转移文件等。魅狐和苏剑龙随意打开了几个文件袋，便没再继续翻看。中层全部是成捆的现金。魅狐凭经验估算了一下，1立方米的百元人民币大约9300万。保险柜的中层的长宽高分别大约是100、80、50厘米，总体积为0.4立方米，因此柜内现金约为4000万。下层更为可观，码得整整齐齐金光闪闪的金条占据了下层四分之三的空间，华夏印钞造币总公司制造发行的规制金条，每根金条都是1千克，初步估算有90多公斤。“你家里已经存放不下了吧，所以放在这里？”
魅狐试探道。左相玉低着头，闷声回答：“金条不是我的，只是存放在我这里。”
“自己说出来！不要让我问！”
“是我姐夫的，他不方便接收，由我代收代管。”
“你姐夫也非常有钱，你知道他的钱都放在哪里吗？”
“我不清楚。”
“这么说，你姐应该清楚。”
魅狐阴笑道，“对付你姐，不需要动用武力，找三五个彪形大汉足矣。”
“你、你们不要动我姐！”
没想到提到左相男，左相玉的反应会这么大，他直接站了起来，怒视着魅狐，“这些东西你们都可以拿走，我的公司也可以送你们。如果你们敢动我姐，我拼死也要拉你们下地狱！”
苏剑龙抱着膀子看着这一幕。魅狐啧、啧、啧地赞叹了几声，不无揶揄地说道：“小样儿，脾气不小呢。我们大哥只求财不想伤人，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伤了和气不好。只是呢，我们大哥觉得手下兄弟太多，供养起来开销太大，这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左相玉正待相问你们大哥是谁，突然想到在卫生间第一个蒙面人讯问他的时候，不经意间露出的手臂上的狼头纹身。他心中一凛，黑狼帮？黑狼帮为什么来搞我？苏剑龙似乎觉得魅狐有些过分了，便说道：“我们这次的收获不小，黑手，不是，大哥一定非常满意，再说左少跟咱们那位很近，就不再对你家人动手了。”
他指着保险柜上层那些文件，说道：“不过呢，这些文件我们要带走，如果你需要，就拿钱来赎吧。”
魅狐左手持尖刀，在衣柜门上刻下了一组电话号码，然后用尖刀在自己的下巴上刮擦了几下，“嗯，把这个保险柜搬走，放在帮里也不错。”
苏剑龙立即会意地厉声说道：“住嘴！”
魅狐闻听后愣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般后退半步，小声道：“是，属下错了。属下去把车开来，再叫几个人来搬保险柜。”
没想到这句话又刺激到了左相玉，他又一次站起来，然后似乎意识到什么，小声说道：“东西你们都拿走就是，这个保险柜那么笨重，也不方便带走。”
他越说到最后声音越小，似乎他意识到不应该这么冲动，却已经无法挽回。嗯？苏剑龙和魅狐对视一眼。哟西！有戏！“你说的也对啊，好吧，这么多钱多少保险柜买不到”。苏剑龙接着对魅狐说道，“通知兄弟们，进来搬东西。”
魅狐转身的瞬间，一掌切在左相玉的脖颈，将其击昏。苏剑龙和魅狐分别给青蛇、黑曼巴和屠芳打电话，让青蛇和屠芳控制别墅区大门和保安，屠芳留守保卫室，拆掉监控硬盘，青蛇和黑曼巴驾车直接开到别墅来。苏剑龙和魅狐也没闲着，将保险柜里的东西分门别类的搬到走廊里。被搬空的保险柜里并没有特别的东西，也没有暗门。魅狐说道：“放倒它。”
两人合力先把大床移到保险柜旁边，把左相玉搬到女人身边，再把床垫放在大床上。两人一边一个掀动保险柜，角度倾斜后，两人的着力点移到正面，双手上举托着保险柜上部两端，慢慢将笨重的保险柜放倒在床上。保险柜后的墙上也没有异常，但保险柜底部却有一块移动硬盘，被胶带牢牢粘住，从胶带的粘性看不像是新近粘上的，估计有个一两年了。左相玉如此看重这个保险柜，其实就是看重这个移动硬盘。魅狐小心翼翼地揭开胶带，尽量保持胶带的状态，将移动硬盘取下后，插入笔记本电脑。移动硬盘被加密了，魅狐解不开。她只好给赵平平打电话，由赵平平远程破解了移动硬盘后，魅狐将硬盘上的所有文件拷贝到电脑里。然后一丝不苟地将移动硬盘按照原本的样子重新粘在保险柜底部。两人又合力将保险柜立于原处。两人仔细查看，确认保险柜没有被移动的痕迹，才与黑曼巴、青蛇一起将这些东西全部搬到停在楼下的厢式货车里。一辆面包车、一辆厢式货车相继离开金棕榈别墅区，苏剑龙将喷涂着“无忧安保”四字标识的面包车丢弃到通往外县的岔路口，钻进厢式货车。货车开进一条乡村土路，五人一齐动手，将报纸、塑料布等盖在车前部，使用两支喷枪将白色货厢喷涂成绿色，然后驾车沿南堤中路向西行驶，过浑河大桥后，沿建设西路到达阳神市经济开发区，找了一家旅馆休息。第94章 通情报暂且联手上午8点多，魅狐与屠芳在旅馆餐厅吃过早餐后，她便独自敲响了苏剑龙的房门。“这些东西你打算怎么处理？”
魅狐坐在写字台边的椅子上开门见山地问苏剑龙。苏剑龙也已经吃过早餐，坐在床上刚刚要拿起电话。听到魅狐如此相问，他放下电话很爽快地回答：“梅姐，这些东西对我没有意义，黑曼巴他们三个也都不是见钱眼红的人，你处理就是。你上次给我钱还没花完呢，钱这东西，咬人哪，哈哈，我怕受不住诱惑。”
“也好，这么多现金和金条，还有那些文件，处理起来也比较麻烦。而且此事还会有后续，不会就此完结。”
魅狐很佩服苏剑龙的洒脱和作为军人的坚定意志，也没有就这些财物过多纠缠，却转而严肃地问道：“苏剑龙，现在我很严肃地跟你谈一件事。”
“梅姐，你不必说我也明白。我有我的任务，也有我的原则，无论你是否猜得出来，我都不会讲。”
苏剑龙也很严肃的回答。“好吧，你可以不说话。听我说，说完以后，你再决定是否跟我联手。”
魅狐说道。“南部省分局近期发生了非常严重的问题，行动队遭受重大损失，失踪、死亡者达9人之多，其中还有3人牵涉叛国和贩毒及私藏枪支等罪名。而这一切背后的原因是什么？目前这正是调查的重点和关键所在。从当前调查的情况看，似乎只有一个间接受益者，变局导致左相成在南部省分局的力量大增。但这一点并不足以说明左相成设计、参与了南部省分局的变局。所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他在南部省分局的力量再大，将他调离，这一切都将付诸流水。因此我认为左相成并不是主要策划者，甚至不是执行者，他既是一颗棋子，暂时捞到好处的棋子，又可能是一个参与者，在这一过程中为自己捞取现实利益的人。我这样说，是因为涉及到3人被诬陷，我有理由怀疑是南部分局的人参与其中并获利。而从谁受益谁嫌疑最大这个最基本的逻辑来看，左相成在其中应该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但这一点，目前来看，还无法获得有效有突破。”
接着，魅狐谈到了南部省分局行动队参加集训后不久便在相对集中的时间段内出现重大伤亡。她谈到了小泉春山和小林清志，谈到了对倭国驻阳神市总领事馆的怀疑以及倭国人与黑狼帮之间的交易等等。她只是描述出来，并没有掺杂自己的判断。苏剑龙越听越惊，他没有想到魅狐在这件事上介入如此之深，更没想到她的调查如此全面和深入。苏剑龙接受任务后，与宝儿、青蛇、黑曼巴三人一起，采用侵入室内搜查和窃听、利用碰瓷儿安装和取回窃听器、跟踪目标人物采集信息等多种手段对南部省分局四位副局级领导及部分工作人员进行调查，却没有什么收获。唯一的收获便是通过窃听获取了左相成在南部省分局力量大增这一信息，这也在武长河副部长那里得到了印证。按照通常的理解，谁获利最大谁的嫌疑也最大，因此，苏剑龙才决定首先突破左相玉，从左相玉的口中得到的有关线索。只不过昨晚一役，可以说是失败的，因为左相玉对工作方面的了解实在太少，而左相成在与左相玉相处时又闭口不谈工作，因此，他们也没有掌握到多少有价值的情报。而此时听到魅狐叙述了这些事情，他才知道面前的这位年轻女士绝对不是普通的江湖中人。“梅姐，可以透露你隶属哪个部门吗？”
苏剑龙试探地问道。“以后你会知道，现在不可能。”
魅狐的态度很果决，“我只想知道，你是否有兴趣跟我联手。”
“我现在不能做决定，我要考虑清楚。”
苏剑龙并没有马上拒绝，他确实需要向京师国安的武长河部长请示后才能决定。“这样吧，梅姐，我们先按各自的想法和路子去做，如有必要，我们再商量，你看怎么样？”
魅狐知道苏剑龙没有决策的资格，笑了笑说道：“好。其实我也并不是很急。这么大的事情，不是我们几个人几天都就搞定的。”
魅狐站起身来，“我要着手处理车里的东西，我先走了。”
魅狐走后，苏剑龙拿起电话，向武长河汇报一番目前的情况。“老爷子，身体怎么样啊。”
苏剑龙问候了一句，转而说道，“我说老爷子，你这是给我找了个什么活啊，无处下手啊。好、好、好，别教训我了，我知道是我锻炼的机会，哎哎哎，明白、明白。”
很明显遭到老爷子的教育了。“哎，我说老爷子，你先听我说好不好？你一脚把我踢到关外，我都没抱怨呢。幸亏我吉人自有天相，出门遇贵人，不然我都得饿死。哎，老爷子，你听我说啊。”
于是苏剑龙把在南部省的事唠叨了一番，然后把遇到魅狐、获得帮助，又帮助魅狐救人，收获一笔巨款以及昨晚金棕榈别墅的一五一十地道来。“老爷子，我感觉这女人不得了，功夫高、豪爽，有侠女风范哪。最重要的是，她居然一眼就能看出我来自哪里，你说这什么眼神哪！”
“什么功夫？这我哪知道啊。怎么说呢？有时像鬼一样，有时像仙女一样。哈哈，我只能这么说啊，你老人家也知道我不是在军营里训练，就是钻丛林抓毒贩和蛇头，也没什么江湖阅历。还有啊，有个老头子非常厉害，我连他两个徒弟都打不过，人家一个女人就给摆平了。那老头子对梅姐还很客气呢。”
苏剑龙唠叨起来夹叙夹议的，也亏得武长河脾气好。“不不不，老爷子，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就是刚才她给我讲了很多事情，您老给判断一下，她到底属于哪个部门的，还是上面哪个部门招募雇佣的赏金密探。”
苏剑龙将上午魅狐说过的话向武长河复述了一遍，武长河并没有给出什么判断，似乎也不打算就魅狐的身份进行调查。听了苏剑龙长篇大论的叙述，这老头儿的脑袋都要炸开了。“是、是、是，我本事不如她，她对我也没有恶意。明白，有什么事我都通报她一声。行啦，您老可真是墨迹，好啦好啦，我知道啦，不会跟他们发生不必要的冲突，老爷子累了，下回再教训我。再见，晚安，不，日安，白白，哎，等等、等等，南部省国安分局有什么动静，您老可别忘了告诉我啊。”
匆匆挂断电话，苏剑龙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这老爷子逮着机会就啰里啰嗦地教育自己，受不了了，简直啰嗦得不要不要的。罗嗦的人不会认为自己罗嗦，但却非常讨厌别人罗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