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斜的夕阳,染尽了漫天的橙黄,边际的的暮光,吞噬着过往...... 夕阳将他们身影拉长,他们曾将自己埋葬...... ...... “吁~所有人停下,戒备四周!”
“安排人过来搬开落石!”
“报~公子,前方道路发生堵塞,正在抓紧清理,还请公子耐心等候。”
“知道了。”
随后,一个身影就钻出了车厢。 赵政站在车辕上,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但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又迅速收起动作,小心地瞥向一旁的侍从,见侍从低垂着脑袋,应当是没看见他刚刚的动作。 “公子,还请公子在马车里稍作等候,要不了......”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到来的士兵打断了后面的话。 “禀公子,道路堆积的落石过多,虽全力清扫,但今天色已晚,将军安排寻地扎营,特派我前来禀告公子。”
“好。”
赵政简短地回答道。 士兵还等着赵政有何吩咐,见对面一人朝他使眼色,行了一礼说道:“打扰公子了,属下告退。”
“公子,您先在马车上稍作等候,小人这就安排扎营。”
说完,恭敬地退后几步走开了。 赵政呆呆地看着众人有条不紊地砍树扎营,一时不知道该看嘛。 转头看向母亲的马车,摇了摇头。 母亲应该在休息,就不再去打扰母亲了。 自己还是回到马车里,少给他们添麻烦吧。 正准备钻回马车时,余光忽然扫过一只飞舞的蓝色蝴蝶,不禁又起身盯着它。 恍若起舞的蓝色精灵,在落日余辉照耀下,尽情舞蹈。 “欸,你别走。”
赵政跳下马车,急忙追了上去。 “公子?公子!公子您去哪?”
先前的侍从看见了,拉过旁边的一人交代了几句,连忙追了上去。 赵政追随着蓝色蝴蝶,渐渐步入森林深处。 脚步在一处峭壁前停下,蝴蝶向上飞出了低洼。 赵政抬起头看着陡峭的石壁,伸手拍了拍,感觉应该可以爬上去,忽然听到背后出现脚步。 回过头,发现正是先前是侍从。 侍从见自家公子终于停下来了,快步小跑向前,大口喘着气,“公子,公子您终于是停下了,您跑太快,小人差点没跟上。”
赵政奇怪地看向侍从。 自己似乎没有跑......我好像忘了自己刚刚怎么到这的了。 沙沙~ 周围的树丛突然响起异响。 侍从连忙挡在赵政身前,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哈哈哈哈.......”一阵张狂的大笑声后,随即从树林里显出十多个人影,将赵政他们包围在了其中。 “想不到啊想不到,我们跟了这么久一直没有找到出手的机会,都打算拼死出手了,却不想你自己离开了车队。”
提着一把大刀的刀疤脸恶狠狠地说道。 赵政扫视着周围围着的一圈人。 不修边幅的众人,都穿着残缺破旧的铠甲,手里拿着大致相同的制式武器。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你们可知我们乃大秦同行使者,安敢放肆!”
侍从怒斥着来众。 他已经观察过了,这十多人必是出自行伍之间,彼此配合站位,将他们牢牢地围在了中间。 若单对上一个,自己必有获胜的把握。 但现在...只能拼死为公子创造逃脱的机会。 老秦人,死战不休! “我们?”
刀疤脸和周围的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大笑几声,随后凝声逐字逐句地说道:“我们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我们留存在世的唯一目的只有复仇!”
侍从退后低声朝赵政说道:“公子,我会拼死拖住他们,到时候您赶紧跑!”
“别想着跑了。”
刀疤脸将大刀抗在肩上,往前踏出一步,“你们跑不掉的,托他洪福,来到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
赵政宕机的大脑终于冷静重新启动。 自己虽然与他们无冤无仇,但他们却表明了寻自己是为了复仇,那只能是因为自己公子的身份。 “你们到底是谁?”
赵政看向刀疤脸。 “公子。”
“哟,见你半天不说话,还以为被吓坏了。”
刀疤脸将大刀往地上一插,“但这已经不重要了,我们早就已经死了!”
“公子快跑!”
“等等,你...!”
树林摇曳。 起风了。 一阵忽然飞沙吹过,使赵政迷了眼。 天空一下变得血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夕阳将它染成了这般。 火热的鲜血顺着地上的沟壑汇集成一滩。 滴~答~ 鲜血沿着垂落的手臂滴下。 赵政揉了揉眼,重新看清眼前,随后再次揉了揉眼,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四散躺在地上,挂在树枝上的贼人的尸体,正流淌着滚烫的鲜血。 忽然,他看见地上躺倒的侍从,慌忙跑了过去。 仓惶摇着地上不知生死的侍从,“喂,喂,你有没有事?”
没有任何回应。 赵政狠狠捶向地面。 若不是自己去追那蝴蝶,也不会落入陷阱,更不会害他人为自己送命。 “作为以后要登上王位的人,还见不到别人为自己而死吗?”
清脆而熟悉的声音在赵政头上响起。 赵政站起身来,转过身,抬起头看向姝理。 “哟,少年,好久不见呐,想我了吗?”
姝理微笑着朝赵政挥手打招呼。 “老大?”
姝理从石头上跳下来,拍了拍赵政的肩膀,“不错嘛,真不错。”
“嘶~”赵政吃痛惹不住倒吸一口气。 姝理踏步走向倚倒在树干旁,正苟延残喘的刀疤脸。 赵政跟在姝理身后走了过去。 “说吧,你们是什么人。”
姝理看向捂着伤口的刀疤脸。 留着他一命,就是为了问事情的,不然他的下场和躺着的那些人一样。 若说姝理现在杀人不会感到恶心? 她已经习惯了。 一路上和师兄遇到了几波山匪,也是头铁敢打劫走在荒郊野岭的一个老头和小孩。 然后,姝理吐了几天,失眠了几天,靠着鬼谷心法缓过来后接着吐。 后来就慢慢习惯了。 不过鬼谷倒是挺高兴的。 本来是打算回去后,寻几个恶徒,倒是提前来了免费劳动力。 刀疤脸恶狠狠地盯着姝理。 若是眼神能杀人的话,姝理和赵政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呵,咳咳。”
刀疤脸本来想笑,但却被嘴里的血沫呛了回去,“杀了我吧,九年前我就已经死了,咳咳咳。”
赵政看向埋头思索的姝理,“老大?”
姝理聚气挥手而下,刀疤脸的身体便倾斜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