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老奴才,云浅暗骂,这比白姑姑的作风更加毒辣。简直是叫人措手不及,云浅挑挑眉毛瞪着温玉宸,也不便捷,只是干脆坐在了台阶上,“六皇子说吧,要怎么处置云浅,反正云浅呆在皇府,跑又跑不掉,任由皇子处置就好了。”
被云浅这么一闹,温玉宸的脸色更加难看。回头看到站在一边的丫头四五个,突然咆哮到,“你们都该死,眼见张嬷嬷年迈,还让她做什么事情。得罪了王妃,你们应该主动认错,到让王妃打一个老嬷嬷出气……”那几个丫头事先就预料到了这样的结局,忙地跪倒在地磕头认罪。“都是奴婢不好,奴婢该死,求六皇子责罚。”
几个丫头异口同声,只有其中一个仍然不言不语。虽然跪倒在地,但显得那么不卑不亢,似乎宁死不屈的样子。云浅无心看他们这出破戏,只是十分留意那个抿唇不言的丫头。这时,温玉宸突然怒喝,“来人,把她们都给我带下去,各打三十大板,扔出皇子府去,由她们自生自灭。”
几个丫头一听如此结局,自然不甘心,忙哭喊哀求,“皇子不要,我们都是初来皇子府邸,无亲无故才被卖进来的。如果离开皇子府上,就能去青楼卖唱了,求皇子开恩。”
“我娘家无人,只有年迈的弟弟要养,又不想沦落青楼,所以才来皇子府上做事挣月银的,求皇子开恩。”
几个丫头个个都哭啼,说出了自己凄惨的身世。那个丫头依然默然无声,只是与那几个一起磕头。云浅专注看着她,一张小脸清秀,像是山野间的野百合。身上穿着婢女的衣服,可是却透露着别的丫头没有的气质,看到她,就让云浅突然想起了长宫。初见之时,她对长宫也是有此印象,可是如今,长宫已经不是原来的长宫了。一时失神,不知道何时温玉宸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驻足不动。“云浅,打伤了张嬷嬷,你可满意了?”
温玉宸刚才听云青说了事实原委,原来白姑姑让这几个丫头和张嬷嬷一同替云浅搬家,张嬷嬷只说了几句重话,云浅上前就打了一巴掌。张嬷嬷有些生气,就告诉了白姑姑,这才有了后来的一幕。要说,白姑姑这件事情做的也不好,怎么能任由云浅作主,让人打了张嬷嬷?温玉宸一时头疼,再次问云青,“白姑姑怎么还不来?”
“宸儿,找姑姑有什么事情?”
白姑姑皱眉看着院子里的人,个个面色苍白,跪在地上哀哭。温玉宸则是一脸怒色,唯独云浅却无事人一样坐在台阶上,目光盯着一个丫头出神。这可不是她的本意,她本是要让云浅受责。温玉宸看了眼爬在凳子上起不了身的张嬷嬷,有些愠怒问道,“姑姑,你知道张嬷嬷年迈,怎么还让她来搬家,府上这么多的婢女丫头……”白姑姑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温玉宸,这么些年来,温玉宸从来没有舍得重语说过自己,这次为了云浅,他竟然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宸儿,姑姑只是好意。王妃初来乍到,如果不按着自己的方式行事管理下人,以后恐怕在这府上很难立足。”
白姑姑处处试探,不过是想知道温玉宸对云浅的感情。这时温玉宸十分冷漠地说,“她在这府上如何立足,姑姑不必操心。”
“宸儿,给王妃搬家本是大事,历来有老人搬家无邪气的话,所以姑姑才让张嬷嬷进来帮忙,怎能料到,王妃会生嬷嬷的气,还出手打了嬷嬷。”
白姑姑的声音有丝哽咽,装出一脸无辜,云浅看了都觉得她变脸实在是太快了。温玉宸听到白姑姑的声音有些委屈,一时不忍心,但心中怒火实在是无处可发。“姑姑,宸儿知道你好意,可是对这个女人实在无需太放在心上。”
温玉宸冷冷横了一眼无事一样的云浅,叹息一声,“姑姑不要自责了,宸儿也不是怪你。”
听到这话,白姑姑立刻抬起泪汪汪地双眸,“那姑姑让人请大夫来,给张嬷嬷好好上药,保证不会让张嬷嬷留下后疾的。”
“也好……”温玉宸说完,回眸瞪着云浅,“云浅,以后若是想惩治谁,最好告诉白姑姑一声。本皇子府上的事情,还不用你来操心。张嬷嬷是本皇子的奶娘,若是你再敢碰她,本皇子定会让你后悔。”
听得这声音咄咄逼人,云浅撇了撇嘴也不作声。她身后的云家和姑姑,量他温玉宸也不敢把她怎么样,只是不由替那几个婢女担忧,若是真的被赶出去到了青楼,那她良心何安?“来人,怎么还不把这些个该死的东西拉出去,难道等本皇子亲自来吗?”
温玉宸的脾气到了极限,发怒的样子谁都会害怕。白姑姑让云青扶着张嬷嬷离开,自己则站在院子里瞧着云浅被骂。她这一招,只不过是借刀杀人,她要让云浅在府上的威严尽失。到时候,云浅再想重塑威严,恐怕难于上青天了。几个家丁听到温玉宸的吩咐,只过去拉着那几个婢女就走,也不管那几个婢女哭声凄惨。白姑姑则完全不在意,不过是几个刚刚进府的婢女,死了伤了与她没有多大的关系。她身边的人,才不舍得让云浅用。瞧到温玉宸眸子里燃烧着的怒火,白姑姑更加确定,云浅在六皇子心中也并不是那么的重要。只是一时,她没有看清楚罢了。“六皇子,白姑姑饶了我们吧,我们不能离开这里,我们没有家啊。”
几个婢女痛哭流涕,根本不会想到,白姑姑早就把她们的命当作了草芥。一直沉默的云浅站起身来,拍拍手用嘲弄地声音说,“六皇子这是杀鸡给猴看吗?”
“云浅,你不要太过份,若不是有云妃在宫,今天本皇子连你也一起休掉。”
温玉宸话音起落间,白姑姑脸色更加得意,心想你云浅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