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今天的事情,事关她今后的幸福,如果她说错半句,恐怕会有掉脑袋的危险。再三斟酌,长宫才缓缓开口,“云浅怀孕了,六皇子可知道?”
温玉宸为了保险起见,并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长宫又继续说道,“她与七皇子解除婚约,正是因为怀孕这件事情。只是没有想到,六皇子突然愿意娶云浅为妻……长宫觉得有必要让六皇子知道实情。”
温玉宸这时缓缓点了点头,“恩,这件事情我会再考虑一下的,只是这件事情,你最好不要声张,否则云浅会有危险。”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就是为了保护云浅,才想把这件事情提前告诉六皇子。如果六皇子是真心喜欢云浅,那就一定要想办法救救云浅才是。”
长宫说的十分的伤感,仿佛云浅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而她这样做,正是为了云浅安危着想。这个女子,果然会演戏,而且演的是一场黑白脸的戏。“长宫,那你知道云浅是怀了谁的孩子吗?”
温玉宸故意再问,他想知道,这个段长宫潜伏在云浅身边到底有什么用意。夜说过,他已经告诉云浅,这个婢女有问题,是云浅一直阻拦他,不让他伤害这个长宫。难道云浅还有什么目的?段长宫故作神秘,往温玉宸身边靠了靠,“昨天晚上,我就看到了这个男子,只是他蒙着脸,看不清面容!”
“那你可听出他的声音,或是见了他能辨认出来?”
温玉宸也有些紧张了,如果万一这个孩子是七皇子温如墨的,那他又该如何是好?长宫仔细想了想,才摇了摇头说,“我听着他的声音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晚上和云浅还一起去了寺庙后面的醉云山……”越听越觉得有些熟悉这些情形了,温玉宸凝神一想,她这说的不正是夜吗?当初,他就问过夜,也排除了夜是那个男子的可能。温玉宸摇了摇头,觉得段长宫只是捕风捉影,“长宫,你说的话我都听明白了,只是这样的事情必得有证据才行,凭口乱说,只能冤枉好人。”
长宫有些急了,她本以为温玉宸一听到她的话,立刻会暴跳如雷。可是温玉宸非但没有对云浅起疑心,反而到是怀疑起她来。心中一急,说话就有些急燥,“六皇子,是有证据的,昨天晚上,那个蒙面男子给了云浅一件东西,我看到那件东西是蓝色的流苏。”
“东西?”
温玉宸知道,没有他的允许,夜是不能随便出现在云浅面前的。也就是说,昨天见云浅的,要么是夜背着他去了,要么就是另一个男人。长宫十分肯定的点头,“我确定看到了云浅想藏起那件东西,不过我还是看到了。”
“长宫,你说的这些话都十分的重要,还是希望你不要随便乱说,等我把事情都确实了,我们再商量对策。”
温玉宸嘱咐段长宫,看到她十分乖巧地点头,温玉宸突然觉得,段长宫这个女子不简单。如果云浅没有发觉,那这个云浅未免让他太过失望。如果云浅发现了长宫的为人,还要把她留在身边,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云浅比段长宫更可怕。身体不由打了一个冷颤,这时,一个声音从角门处响起,“六皇子,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左尚书让小的来请六皇子!”
“知道了,我这就去。”
温玉宸看了一眼长宫,然后才挑开竹梢,“长宫,我们走吧,一会见了云浅,你最好保持沉默。”
“我知道,这件事情由六皇子作主,长宫不会乱说一句的。”
段长宫一心想得到温玉宸的认可,况且,她也不想把这件事情闹大,对她来说,只要能让云浅无法见人,就足够了。左府后院,是一间极为宽敞的闺房,这正是左筱筱的住处。小小的院子十分的整洁,凉亭后面,还有一个小小的秋千。左筱筱穿着一身牡丹红,坐在秋千上肆意地笑着,笑容明媚而温暖。云浅看着她单纯如阳光般的笑意,突然有一点羡慕,上一世的她,何曾不是这样的简单快乐。时光流逝,到底是什么让她沾染了这么多的风霜。“筱筱,前面的客人都到齐了,我们还是一起出去吧。”
云浅和左筱筱在一起,十分的轻松,甚至不必担忧她会加害于自己。来了不过短短半个时辰,可是与左筱筱已经形同姐妹。“急什么,云姐姐,那些人好罗嗦,要问你会绣什么,会弹什么琴,会下什么棋,会跳什么舞,每年如此,听着都快起耳茧了。”
云筱筱的声音十分的好听,就像是一只百灵,这样的女子,难免会让人心生怜惜。温如墨一直站在院子的不远处,也不过来,也不离开。筱筱似乎发现了什么,挤眉弄眼说,“云姐姐,七皇子是跟着你来的吧,你怎么不邀请他一起过来?”
“随他吧,叫他过来只能是扫兴。”
云浅不想请七皇子过来,只是不想让筱筱知道,他们之间这复杂的关系。这时,左尚书急匆匆地进来,看到筱筱仍然坐在秋千上,像是没事人一样。左尚书十分急切地说,“我的小祖宗,也不知道今天这么大的排场是为了谁,你不是说过,想要在宴席上挑个如意郎君?如今老爹给你请来了,你却藏在这里荡秋千?”
筱筱被左尚书这么一说,立刻急红了脸,瞅了一眼云浅,见她也没有笑,才嘟囔说,“爹爹真会说笑,明明是你和娘亲不想要女儿了,才急着让女儿出嫁。说什么女儿想找如意郎君?”
“好好,不管什么也好,你现在还是随爹爹一起去前院吧,现在客人都到齐了,你出去,宴会好开始。”
左尚书疼怜地看着女儿,不论是表情还是眸光都带着浅浅的责备,浓浓的爱意。瞬间,就让云浅想到了自己的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