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雪非烟睡得慵懒,就看到贴身宫女环儿走了过来:“娘娘,这个给您。”
雪非烟看着手里的药,莫名其妙:“这是什么?”
环儿神秘地道:“是皇后娘娘给你的,堕胎药!”
雪非烟闻言,脸色一白,手一松,药丸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姐姐为何要这样做?她不是一直要我怀上帝睿的孩子吗?”
环儿叹气道:“娘娘发现,必须要帝睿的亲生孩儿,这种别人的孩子没有用的,还是不能杀他,娘娘,皇后娘娘说不过你怀的这个也不要浪费,你不是很讨厌那个冒充你的雪非烟吗?她让你故意假装被她撞倒,然后她就变成了害您流产的罪魁祸首,然后——”环儿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雪非烟微微一震,眉头蹙了起来,她不是很愿意,这个孩子可是帝威云的,生下来,她就可以很好地控制这个男人,但是,那个冒充自己的女人也确实很讨厌。但是,可恶的是,让帝威云派遣了虞浩去杀她,不但无功而返,反而让皇上怀疑帝威云,现在害得他们都不敢有所动作了。她咬了咬牙齿,终究道:“好吧,这次一定要确保弄死那个女人才好。”
雪非烟的那个身份不要也罢了,她以后就是月秦,其实,月秦这个身份不错的,至少她在这个身份上,在八皇子府里,受到了所有人的尊重,这是她在别的地方从来没有感受到的,在别的地方,她永远是最卑微的。太后皇上面前,她要小心再小心。再皇后面前,她是国母,更是嫡女,永远压她一头。回到雪家,皇后和雪克那个深居简出的母亲,经常想着法子的贬低她和母亲,各种屈辱不足为外人道。所以,当雪非烟想到,自己再也回不到雪非烟那个人的时候,反而觉得很开心,那种终日压制得她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一下子松开了,她感觉自己好像一个即将溺水的旅人,终于将头伸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她因此沉沉睡去,吃下那些丸药后,她知道,等待她的是今晚家宴上的一场精心准备的表演。当晚的宴会上,将自己假扮成月秦的雪非烟,和顶着雪非烟的脸的月秦,同时陪同帝睿出席了,帝长雍的意思是,在今晚的宴会上,要宣布,立“雪非烟”为皇子正妃,“月秦”为皇子侧妃,其余来的人,有和皇上走得近的家臣,其中几个,月秦发现是经常来见帝睿的几个幕僚。还有帝长雍的几个儿子,大皇子、二皇子、帝睿,十七和十八皇子。贵妃的十七皇子已经可以走路啦,摇摇摆摆,像个小企鹅一般地扑进了帝长雍的怀抱。帝长雍发出爽朗的笑声,月秦这才发现,只有这个时候,他才露出几分父爱,那种真正的,从心里散发出来的父爱。十八皇子也被帝长雍抱了抱,原本,帝长雍想让碧儿这个仙妃也坐在自己旁边,碧儿却望了一眼,月秦和帝睿,笑嘻嘻地道:“还是不打扰皇上和殿下了,万一皇上有什么体己话要和殿下说,让我听了去,可不好了。”
帝长雍笑骂道:“就你那张嘴能说会道的。”
这是家宴,所以并不怎么严肃,太后都过来接受了下各个小辈的跪拜,因为身体不适,所以早早就走了。这时候,太后看了一眼,月秦假扮的雪非烟,这时候,月秦发现,太后对于雪非烟还是有些感情的,那一眼,竟然透着点思念的感觉,不过,想来,太后也觉得今天是雪非烟的大日子,所以有些伤感地离开了。此时,皇帝的众位嫔妃这才敢落座。而段幕和白皓威姗姗来迟,出现在这个宴会里,月秦不由得又看着白皓威有些想多了。但这个时候,自己的下巴被帝睿不高兴地掰了过来:“你怎么总喜欢看着别的男人?我会吃醋的。”
他平静地说着这句话,但是,眼底却闪耀着什么,让月秦看着就感觉有些头晕目眩,该死的,又用美色勾引人家。她虽然这么想,嘴里却不由自主乖乖地回答:“不看了,就看你。”
帝睿露出一个耀眼的笑容,旁边的真正的雪非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但是,只看着亲昵的表情,就气得脸色铁青,瞬间,关于要杀死腹中孩儿的犹豫一下子就被刺激得没有了,她巴不得这一刻早点到来,然后,她就可以看到旁边这个女人被杀死,血溅当场!“你们两个猴子,今天为何这么晚。”
帝长雍似乎在呵斥白皓威和段幕,但是脸上的笑容却越发深了。月秦却还是看不出,他对白皓威和段幕有什么不同,似乎都是一样的呀,就好像一个长辈对着自己家里小辈一般,今天的帝长雍显得格外的平易近人。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好事,月秦想,到时候,就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淡定如常了。此时,帝长雍也只是粗粗问了白皓威和段幕关于宫里的治安的事情,就让两个人落座。月秦心不在焉地吃东西,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因为帝长雍可能是要避嫌,自然不会太嚣张。仔细看白皓威的话,会发现,他的确长得不像帝长雍,但是,那双眼眸却是和帝长雍一模一样的,闪着寒心,发怒的时候,很是吓人。但是,帝睿却不会,那一双凤眸一看就是遗传自他的母亲。月秦不满意地想,看帝睿就知道,他的母亲是如何的一位绝色美人儿,要是别的男人,一定要碰在手心里还生怕化掉,难道帝长雍竟然能狠心害她?不过,听沈氏的意思,也对于帝睿母亲时难产而死这件事情难于接受,但是,似乎帝睿的母妃在临死前有所命令,所以她才勉强没有造反。但是,看帝睿这种见帝长雍的场合,绝对不用沈氏就知道,她对帝长雍的恶意,连一无所知的帝睿也觉察出来了。正沉吟间,帝长雍忽然转头看向这边,月秦根本来不及收回她探究的目光,只好继续崇拜地多看了帝长雍一刻,这才假装不怀好意地收回目光。帝长雍冷冷地看了月秦一会儿,这才笑道:“非烟今天怎么了,不是身子不舒服吧?”
月秦娇滴滴造作地答道:“臣女,臣女很紧张,想到今日终于能与阿睿成为夫妻,简直和做梦一样。”
原本是敷衍帝长雍的话,但是,当这些话自然地从嘴里流淌出来的时候,她还是感觉心里一甜,情不自禁抬头和帝睿对看了一眼。帝睿露出一个倾国倾城的笑容,伸手握住了她的。雪非烟在旁边看着,简直肝肠寸断,眼底竟然溢出泪水,忙扭头不看,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帝长雍意有所指地道:“睿儿有了新人,可不要忘记了旧人,秦儿不也是你以前硬是要娶的吗?”
帝睿微微一笑,波澜不惊,淡淡地也抓起雪非烟的手,微笑道:“两个我都是极喜欢的。”
雪非烟这才破涕为笑,倒是月秦忽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更加确定,自己完全没办法接受一夫多妻,就算现在知道是演戏,她都要呕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