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琼山?”
鱼渡在水里转悠一圈似乎在思索,良久,“没听过。也许是人修起的名字吧。”
骆璇仪紧接着问:“那玉氏遗迹呢?”
鱼渡的回答依旧是否。连续两个问题都回答不上来,它应当是有些不好意思,主动道:“也可能是我只是边缘的低阶灵兽,只大概清楚边缘地带的一些事情。抱歉啊。”
鱼渡只是低阶灵兽,骆璇仪心中有些惊讶。虽然鱼渡在呼者面前不堪一击,但骆璇仪知道如若自己跟鱼渡对上,必然要纠缠一段时间才能取胜。 忽然,骆璇仪意识到什么。 “你说这里是边缘地区?你知道这里距离北面的玄承州有多少距离吗?”
“从这里往北六里地就是玄承州。不过你们要步行,否则出不了犬茜大人的领域。”
也就是说从骆璇仪进到中曲山脉,过去一天才行进六里地,甚至还消耗了一颗万里丸。 犬茜不愧为天兽,骆璇仪也只能老老实实在地上步行了。 夜风温良的吹来,吹乱河面点点星光。似乎被他们的对话吸引,一些鱼渡凑近岸边,将骆璇仪附近照得更亮。 见骆璇仪沉默不语,鱼渡思索一番道:“你们除了羽琼山这个名字以外,还有什么可以参照的东西?中曲山脉太过广袤了,只有人修起的名字根本找不到位置。”
“不过如若有简单的地图,说不定就有办法找到羽琼山。”
听到此处,骆璇仪精神一振:“什么办法?”
“您知道一种名为风雀的灵兽吗?”
好像有点耳熟。骆璇仪先思考一遍《四方天灵纲目》,顿一下答道:“据说是上古神兽轵重的混血后裔之一,高阶灵兽;可以穿空而行,速度极快;羽色淡蓝间或有白色,成年仅有掌心大小。”
想到这里,骆璇仪才发觉《四方天灵纲目》里并未记载鱼渡这种灵兽。不过本书中关于中曲山脉的灵兽妖兽确实少有记载,甚至三天兽中只记下了善道天兽尽光。 看来哪怕是走过千山万水的无名笔者,也不曾将中曲山脉彻底走遍。 鱼渡对骆璇仪的知识量称赞一声,补充道:“您说的没错,但风雀的能力还不止于此,它们可是继承了最多轵重血脉的一族,穿空不过是懒于争斗用来躲避的能力。”
“风雀真正的血脉道法,其名星位术。具体如何使用我并不知晓,但据说星位术可以找出任何人、物与地点所在,只要惹恼了风雀的种族必然无处躲藏直至被杀戮殆尽。”
骆璇仪默默记下,好奇道:“你不是说风雀懒于争斗,怎么风雀又连种族都要屠戮?”
鱼渡从水中轻轻晃晃身体:“屠戮种族的并非风雀,而是风雀的伴生妖兽异象云鲸。”
“异象云鲸同样是高阶灵兽,但由于种族原因极其依赖风雀。风雀一旦被惹恼便会举族迁移,异象云鲸难以跟上风雀的速度,大多数便被遗弃,自然暴怒要追杀始作俑者。”
“不过异象云鲸平时是很和善的,只要不去惹恼风雀就好。”
也就是说,骆璇仪如果想要让风雀用星位术找到羽琼山与玉氏遗迹,至少在确定能够打赢异象云鲸之前,尽可能使用友善的手段为上。 骆璇仪瞥了一眼不知何时开始开开心心蹲在地上玩小石子的呼者,觉得他用处确实很大。有了呼者当肉盾与前锋,骆璇仪的安全性大大增加。 “我并不知道风雀的一族的具体位置,虽然不知道聚集地,不过我知晓一个地方有很大的概率可以遇上风雀。”
鱼渡轻轻在水中调转方位,骆璇仪仔细辨认才认出它的头跟尾。鱼渡头指向东南方:“这里是合瑶山曲梨水,从此往东南步行五百里,有一座名为东夜的生满茱苍的山,十分特别一眼就能辨认出。”
“因为茱苍是一种藤蔓模样的灵草,色为墨紫,周身长满月白色斑点。满山的茱苍让那座山看起来就像是圆形的夜幕笼在地上。”
“茱苍的叶子可以用于占星。风雀很喜欢吃茱苍的叶子,因此守在茱苍山上,说不定可以等候到风雀。”
骆璇仪闭上眼便能在鱼渡的话语中想象出茱苍山的模样。这样特殊的地貌作为目的地再好不过,但骆璇仪并不准备轻信鱼渡一家之言。 鱼渡太过积极了。许多次骆璇仪甚至还没有发问,它便急着主动出言引导话题。 明明一言不合就攻击呼者,说起话来却彬彬有礼又十分为骆璇仪着想,甚至安排的非常周全。 要么东夜山是鱼渡设下的陷阱,要么就是鱼渡急着要将他们送走,为了不让他们察觉到什么。 骆璇仪目光不露痕迹地扫过重新流淌的河水,原本分散的鱼渡不知何时全部都收拢在岸边,千万的碧石围在为首的鱼渡身后,呈现一面发亮的半月形扇面。 河水中的光仿佛都被扇面吸引而聚拢在一起,扇面后方的河水便陷入一片黑暗中,连骆璇仪的视野都看不真切。 东夜山究竟是真还是假,等等再让拢月找一找附近的灵兽,问一番吧。至于其他…… “谢谢你,我终于有头绪了。”
骆璇仪先朝感激的笑着,转头看脚下的呼者。
呼者手边堆了一大堆石子,都是瘦狗无奈地叼来的。他手指随便捻起一颗,然后用力一夹,石子立即化为齑粉。 看来怨气还是蛮重的。骆璇仪蹲下身同呼者平视,一看见她,呼者立即故意挂下脸:“要走了吗?”“这个嘛,差不多了。”
骆璇仪并不急着动身,而是笑眯眯伸手指向那堆石堆,“这个好玩吗?”
“好……不好玩!”
呼者头往后仰躲开骆璇仪地笑容,却一屁股坐到地上,干脆爬起来。他气还没消,坚决拒绝在骆璇仪诱惑下接受鱼渡的道歉。
谁想骆璇仪只是笑着从瘦狗嘴里接过破破烂烂的腰带,站起来朝呼者招招手:“过来。”呼者铁骨铮铮地走到骆璇仪身前。 眼看骆璇仪伸出手来,仿佛要给自己系上腰带,呼者忽然受宠若惊地跳开。 “你,你干嘛?”
“想什么呢?自己系。”
骆璇仪一步上前将腰带塞进呼者手里,语气又重新放柔,“你受委屈了。”
骆璇仪话一说,呼者立即感觉到鼻子一酸。把腰带重新系好,朝骆璇仪征求道:“我没错。”
“嗯。你没错。”
呼者有了底气,越想越理直气壮。 “那个叫鱼渡的家伙,特别坏!是坏孩子!我要教训它!”
鱼渡一惊,它期盼地看向骆璇仪,却见骆璇仪带着纯善的笑容点头。 “嗯,去吧,不用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