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诗韵却不依,撒娇道:“娘,我不喜欢二房的那两个贱种,趁着现在二娘不在府里,弄不死那两贱种,也要弄残她们,而且,听府里的老人说,二娘入府里嫁妆可不是一般的丰厚,娘~~!”
她话里的意思李玉莲又怎会听不懂,伸手拉过她的小手轻拍,笑道:“放心,娘会给你出气的,韵儿,你要记住,做为大家闺秀心中便是再气也要表现得大度,在人看不到的地方,再去与对方算帐,最好是蛇打七寸,叫她永世不能翻身,娘当年就是太过心软啊。”
“知道了,娘!”
林诗韵得意地回应。苏小芸的嫁妆啊,听说光是压箱底的白银就有好几万两,真不知一个小小的江湖门派怎么会有如此多的银钱。她却不知,苏小芸出嫁,皇上与皇后可是有添妆的,添不了内务造的东西,那就只好多给些银子、田契、地契之类的了,更何况苏家是千年积累的财富。李玉莲心中很得意,林诗语心中却是有些不安。“姐姐,怎么了?”
林诗音见她秀眉紧皱不由得跟着担心。林诗语放下车帘子,笑道:“没啥,就是看着这路边的景色都是大雪压枯枝,实在是有点闷。”
她刚才看着外面,突然想到,若是山石滑坡会是怎样的后果?遂又对坐在车门边的香果喊了一句:“你去看看前面的马车离我们有多远,叫马夫跟紧些。”
香果挑起帘子探起身朝外看了看,又低声对马夫说了几句,这才放下帘子回话。“姑娘,因为下雪天路不大好走,马夫说为了姑娘们的安全赶得有些慢,若是遇上危险也能稍稍避开,老夫人与大夫人的马车离得有点远,大夫人的马车离我们大概有三丈远了。”
香果说完也觉得有些奇怪。林诗语说道:“叫马夫追上前面的马车,挨紧点儿。”
真要滑坡她也要拉上李玉莲垫背。香果忙应了又去前头催马夫,马夫好似是不愿意,奈何香果坚持要他把马车赶快些,原本马夫还不想,香果却从衣袖里抽出一柄短匕架在他脖子上。只听她冷言道:“我不管你是谁的人,若今日出了事,你全家都得赔葬,旁人可以拿捏你全家,莫要以为我家姑娘便是好欺的。”
那马夫果然是得了大夫人的银钱,他只得说道:“我也是没法子,来人吩咐我要把这辆马车赶得远点,不要紧跟前面的车,又许了我些银钱,我觉得这事不难便依了,还不快把你的匕首收好。”
“哼,你想得到挺好,即得了银钱又听了话,你可曾想过,若是这马车出了事,你以为你能跑得了吗?我们这一车人,可只有你不懂拳脚功夫。”
香果是伺候林诗语的,府中的下人也知她们这一房的人多少都懂点功夫,马夫长年混迹在下人中,哪里听不明白香果的意思,心中却是把王妈妈给恼上了,原来那银子给他的安家费,呸,不过几两银子就想要了他的命。“夫人,二姑娘的马车跟上来了。”
坐在车门边的锦儿听到后头传来响动,便挑起帘子探头往后瞧了一下。李玉莲脸色阴沉,问道:“妈妈怎么办差的?”
王妈妈一直是随伺她左右的,自是知道李玉莲不高兴了,忙答:“奴婢使了银子买通了那位马夫,说好了保持三丈远的。”
李玉莲气得全身发抖,历声道:“这就是你说的三丈远?你自己去外头看看。”
她坐在车内都能听到后头马车的轮子碾压雪路的响声。林诗韵很奇怪的问道:“娘,跟得远近有何用,左右她们也是要回府的。”
“韵儿啊,这大雪天路滑不说,还容易滑坡!”
李玉莲见车内没有外人,便把原由告诉了她。林诗韵惊喜地问道:“娘,当真?”
太好了,能一劳永逸地解决那两杂种,她是何等的开心。王妈妈在一边小意地陪笑道:“姑娘,奴婢买通了那后头的马车夫,又另外请了人潜伏在山路上,就是为了……”说到这儿,递了个你懂的眼神给林诗韵。“哦,我说娘亲为何不在府里动手呢!”
林诗韵高兴地拍手。李玉莲嘴角扯扯,又看了眼王妈妈。王妈妈忙解释道:“姑娘,那次采菱角原本是该三姑娘落水的。”
“啥?那怎么?”
林诗韵在李玉莲的教导下,这宅斗的水平可不是林诗语那种半吊子。随即又恨得牙根痒痒,问道:“她是怎么发现的?”
“奴婢也不知,事后又查过,那软筋散被人掉包了。”
也就是说那晚两人后来的设计被人发现,只是一直查不出是谁在背后做了帮手。林诗韵估摸着林老夫人那种只贪东西的人是不会想到的,更何况她也没那能耐,如果是林老太爷只怕早就把这房人问罪了,到底是谁呢?“娘,查不出来吗?”
李玉莲揉揉脑门子,说道:“藏得太深了,不知道是谁,总之,以后在府里,你要对那两贱丫头好些。”
林诗韵不高兴了,嘟起小嘴坐在一旁生闷气。她只得又劝道:“上会在侯府吃的亏还不够,你娘的脸面都丢尽了,这些日子就不要出门耍了,等外头流言平息后再出门子。”
李玉莲不是没考虑过给林诗语两人散播败坏名声的流言,只是大家都姓林,她不得不为林诗韵考虑,于是才有了今日之设计。遂又对王妈妈道:“你去跟那马夫说一声,叫他离远点,当初告诉那些人,便是告诉了他们那马车是何样,万一他们为了银子误伤了我们可不大好。”
必竟李玉莲只是要王妈妈告诉那些人林诗语两姐妹坐的马车是何样,原本都是计划好了的,哪晓得那马夫会不听差遣。王妈妈心中也疑惑,说道:“那马夫明明已经接了银子的,奴婢只是要他稍微离远点,并无提起旁的事,怕是他见这天气不好,便跟在了后头,好早点下山去。”
李玉莲想想也有可能,便示意王妈妈再去说一声,只说离太近了怕车子打滑,反而容易出事。王妈妈得了吩咐,便叫停了马车,又下车去与后头的马夫说了一番。马夫回道:“现在正赶着雪停了,到是比开天化雪时要好走些,我赶着马车自晓得这些,你莫要担心,稍后我离得远些便是了。”
王妈妈这才笑道:“路不好走,到是辛苦你了,一切还是以姑娘们的平安最要紧,你家的娃子也有五岁了,等到明年到是可以入府当差了。”
算是许诺了马车夫家人的事。马车夫忙应下,待王妈妈离去后,香果便挑了帘子出来说道:“咱姑娘刚吩咐了,那便离大半丈远好了,还有,你不用担心你儿子当差的事,我们姑娘说了,待夫人回来,便替你求了去。”
马车夫心中一阵感激,府中人都说二夫人是个冷情的但却最宠两位姑娘,他到是放下心来了,再说大半丈远也差不多了,若王妈妈再来说,他也有话回了。王妈妈上了车待车子又行了一段路,再回头一看,差点气得个倒仰,说好的三丈远,他竟然只给了离了大半丈远。她放下帘子朝李玉莲道:“夫人,那马车夫怕是得了那两位姑娘的好处了,如今却是只离这车大半丈远。”
李玉莲想了一下,便道:“你去叫马车夫警醒点,先离老夫人的马车远点,若有意外发生,便叫他全力追上老夫人的马车。”
王妈妈一想,这样也好,把林诗语她们的车堵在后头慢慢行驶,若真发生了意外,想来那些投石人的眼睛也不是瞎的,自然晓得避开自家主子的马车。林诗语那边同样防着李玉莲半路下手,一车人紧张兮兮的留意四周,结果——“这就下山了?”
林诗音也奇怪地点头道:“下山了,好平安,太奇怪了。”
“就是,先前那一招,明摆着有问题,莫不是山上出了问题?”
香菜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出事吗?”
林诗语喃喃低语,她发现自己的脑子越发灵活了,不过是听了香菜的提点,便觉得这事怕是真的。“难道是黑吃黑?”
香果顿时捂脸,说道:“姑娘,对方吃什么?要银子没银子的,就是几条烂命。”
林诗音伸手推推她,问道:“姐姐,莫不是你那高来高去的朋友暗中帮忙了?”
这般一说,到是提醒了她,笑道:“左右我们是有佛祖保佑,如今平平安安的下得山来了,香果,回了府可是要陈妈妈多做些好吃的,我要犒赏一番。”
能平安归来便好,至于山上的事,她心中隐隐有了想法,待到以后求证一番便可。前世苏小芸遭遇不幸,她更是受了打击一直浑浑噩噩的,只是在山上时隐约听到有人说梅姨娘怀了身子,旁的都不曾留意。是前世李玉莲的算计落了空,还是今生又一次改变了命运的轨迹?林诗语微微眯起凤眼,吩咐道:“香菜,回去后你去繁锦院那边悄悄打听一番。”
自己猜到了是一回事,但她得叫香果等人都知道,这样待苏小芸回府后,到时有了人证才能更好的谋划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