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采摘队空手而归,第二采摘队深夜被吓尿,老村长出手接连失利。俗话说:再而衰、三而竭。村民们干事业的激情已经凉了一大半,老村长眯着眼睛吸着烟袋锅子。“不急,不急,俺得好好想想……”老村长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山上的果子,是一定要摘的。这是咱们整个村发家致富的门路。”
村长一边捋顺思路一边说。“老吴头他们家知道上山的路,所以还得从他们身上入手,既然他不主动说出来,咱们就告官!”
老村长想把这件事做的漂亮,他就不能用违律手段逼迫老吴头。告官是个很好的方法。让衙门的官爷们逼迫他,不怕他不说。村长:“私自占地,将公共财产据为己有!老吴家不占理儿,等衙门问出了上山的路,大伙就都能上山摘果子了!”
村民:“对!告官!凭啥他家占着。”
村长:“每家都把嘴管严实了!特别是家里的婆娘是外村嫁过来的!都管住你们的婆娘!”
有几个汉子,拉扯了自家媳妇,狠狠的看了一眼,算是警告。村长:“既然嫁过来,就是咱们山岙村的人!别想着带上娘家人上山!谁要是敢把消息散播出去,让别的村也上山抢果子,别怪我把她赶出村!”他们山岙村不算大村落,若是真让那些人丁兴旺的村子得了消息,不但他带领全村发家致富的政绩不在了,恐怕抢也抢不过人家。到时候就是他这个村长无能了。必须封锁消息!村长:“想贴补娘家的,也不急于一时,等回头赚了银子,直接给娘家银子,不是更好?”
原本梗着脖子,往旁边斜着眼睛不太服气的几个妇人,顿时觉得村长说的有道理。又把脑袋立直了一些。村长:“谁要是嘴上没个把门的,把消息透露到外村,断了村里人的财路,被人打死,我可不管!”
外村嫁过来的:“……”想要上外面炫耀的:“……”这句话明摆着就是告诉村里人,谁敢往外透露消息,全村人都有权利将其打死!村长这次是发了狠了。瞬间安静的气氛,让村长觉得自己警告的目的已经达到:“眼下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儿,谁去衙门告状?”
“本来老赵家是最合适的人选,毕竟他们知道的消息最全。可眼下也出不来个顶事儿的。”
赵婆子至今昏迷,赵二满身是伤无法下地,赵二媳妇也被村里人打肿了,赵大媳妇也被他们吓破了胆,赵大太实诚不懂得变通,赵老头正经事儿上毛用没有。赵老头觉得自己没脸,村长这么说的意思就是他不行。气的甩袖子离开。“大伙觉得谁合适?”
“队长,我们一组队长合适!““你们队长不行,啥也没摘到,我们二组队长才合适!”
“不对,你们说的都不对!当然是村长最合适!”
村长:“……”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合着最合适的几个人,全是他们家的人。老头当然不想啊,合着老子得排兵布阵,还得贡献出俩儿子上衙门告状?他儿子以后是要接替村长的位置的,到时候也不知道会不会有考核背调,外一在衙门告状是减分项,就完了。可他该怎么说呢?既不失水准,又能维护住他那伟岸的形象。“亲,求助,在线等,着急Ing……”“既然是为全村谋福利,这原告就由全村人一起来!涉及这么多人的利益,肯定能得到官府更多的重视!”
“我先回去写状纸,午饭后,每家派一个人过来按手印!就这么定了,散了吧。”
村长一锤定音。**下河镇。山岙村和后山村等附近的几个村子,都属于下河镇管辖的范围。老村长带着几个认识几个字的后生,来衙门告状:“状告,山岙村吴家,独占山林,私自将大洲财产据为己有。”
老村长不愧是老村长,“独占山林”几个字看似简单,却是让官府不得不重视的一个案子。原因是,这短短的四个字有着“占山为王”的感觉。一旦让某个组织独占山头,再开展些个反动活动,那他们管辖这座山的地方官,肯定也会受牵连,且罪名不小。曾经混迹官场的老村长,太知道这些个地方父母官怕什么,他就把这件事儿往那个角落里推,不怕相关人员不重视。果然,下河镇的县太爷看到这份状书时,茶水都喷了出来!“赶紧的,把这个被告给我找到!”
唉呀妈呀,这还得了。占山?这是要干啥啊这是?能派出去的人手都派出去了。**果然,没出两天,就将下山卖果子的老吴头几人给抓了过来。吴家爷孙四人,与山岙村几十名村民在公堂对峙。“安静!”
下河村县令拿着官腔,摆着架子,说着。苍蝇腿也有肉,再小地方的县令,也是父母官!“吴老吉,有人状告你家独占山林,将大洲财产据为己有,你认与不认?”
“不认!”
“凭啥不认,那山是荒山,谁都上得去摘果子,凭啥你们家占着自己摘?“有村民立马就怒了。李巧也生气了:“那山本来就是我们家的,那果树……”还没等她说完,吴大河拉住了她,摇头示意她不能说果树的由来。李巧其实不傻,她绝不会供出弟弟的,她是想说“那果树也是我们家的。”
只是这次打官司,山岙村来的人太多了,根本没再给她继续说话的机会。你一言我一语,把她的声音淹没。县令此时更在意这老吴家到底在山上干啥,是否有造反的倾向:“肃静!肃静!吴老吉,你们一行几人占山?为何占山?”
吴老爷子不想把自己女儿的事儿也说出来,只含糊不清的说着:“俺和女儿还有四个娃子,在山上种果树。”
县令:“……”种果树?就这么点小事儿?亏他吓得把整个衙门的人都派出去抓人。县令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山岙村村长,他这是被人利用了。老村长脊背一凉,深知“不好,县令看出端倪了,他的确在状书上玩了文字游戏,引起重视,但眼下他决不能承认。”
所以低着头躲避着县令审视的目光,装傻。县令:“山上的地是你家的吗?”
老吴头:“是。”
县令:“多少亩?”
老吴头:“整座山。”
他发誓他说的是实话。县令:“你可知说假话的后果?”
老头你当我是傻的吗?还整座山都是你家的?疯了吧你!村民:“他胡说,那山祖祖辈辈都是荒山。山上的果树也都是野生的!啥时候成他家的了?”
村民:“对,他撒谎,那山连我们村的都不是,咋可能是他家的?”
村长:“……”你闭嘴,猪队友啊!县令:“……”好你个老村长啊,不是你们村的山,你来告什么告?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让我们这个县令,欺负一家子老小,然后为你们村谋福利,你得银子,我担责任呗?拿我当枪使呗?县令看向老村长的眼光更不善,村长……头低的更低了。县令让师爷拿出地图:“双方派代表上来看一下,你们争议的山头是否是同一座?““老村长,您识字,您去吧。”
“对,村长作为代表。”
老村长:“……”我现在好怕县令,不想去......老吴头让吴大河上去,那孩子眼神好,看的快,看的准。老村长挤着笑脸,也上去看着地图。县令现在怎么看老村长都不顺眼,如此德行之人能带领出什么样的村子?这笑的比哭还难看。吴大河:“是这座山。”
他在地图上指着并用手指画了一个圈,表示范围。老村长:“对,这里。”
也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