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弟,瑶儿到底是怎么了?”
承阳看着床上躺着脸色苍白的楚瑶,心里一阵着急,按理说,就是摔了一跤而已,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可是看楚瑶的样子,只怕不是单纯的因为摔倒才会这般的。承阳的心中有了一个疑影,只是还是不敢确定,总要问问墨无痕心中有个底才好。“瑶儿怀了身孕,所以才这般虚弱。”
墨无痕看见承阳眼中带着疑问,知道自己可能是瞒不住了,只能是对城阳实话实说,幸好承阳是他的皇姐,历来对楚瑶也算是照顾有加,承阳就算知道了这件事情,也明白其中的关键,不会乱说的。况且楚瑶这个模样了,都是因为救承阳,看在这一点上,承阳更是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了,如何还会朝着外边去说呢?“可有请了大夫来看过?那现在情况如何了?”
承阳又追问道。看到楚瑶还在床上躺着,承阳的心就始终放不下来,都是为了救自己,楚瑶才会摔倒的,而且楚瑶明明知道自己怀了身孕,还如此奋不顾身,一份情,更是让承阳感动,同时也担忧着。“张太医来来看过了,说瑶儿暂时没有大碍,只是。。”
墨无痕欲言又止,抬起眼睛朝着床上的楚瑶看去,每每一想到楚瑶在生产的时候会因为体寒难产,墨无痕就如何也平静不了了,说话间都是带了几分哽咽的,虽说男子有泪不轻弹,可是涉及楚瑶的安危,让墨无痕如何能够放心得下?“只是什么?难道胎相还有什么问题吗?”
承阳比墨无痕年长几岁,可以说是看着墨无痕长大的,对于墨无痕的心思,承阳还是能够了解一二的,他从来都是果决冷静之人,像现在这般吞吞吐吐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是有其他的事情还瞒着自己。楚瑶是为了救承阳才成了现在这样,对于楚瑶,承阳现在更多的是对于她的愧疚,所以,这件事情承阳要问个清楚,看看自己能否帮上忙。“太医说瑶儿体质阴寒,只怕是生产的时候会遇到困难,况且瑶儿怀了双生胎,困难更加让人难以预料。”
说完以后,墨无痕长叹了一口气,楚瑶原本体质有些一阴寒,这一点墨无痕早就知道了,当初楚瑶还没有嫁给他的时候,他就知道楚瑶怕冷,所以才将那块触手生温的玉珏送给了楚瑶,只是终究是治标不治本。如果楚瑶佩戴着那块玉珏还好一些,总不至于身体手脚都是冷冰冰的没有温度,可是一旦楚瑶的玉珏离了身,楚瑶的手就像是寒冬腊月的冰块一样,仿佛能够散发寒气一般,让人靠近都是觉得有些阴冷的感觉。自从楚瑶嫁给了墨无痕以后,每到了冬天,墨无痕都是让人将房间里边暖上碳盆,就连床上都是放着好几个汤婆子的,就怕楚瑶冷。还有那块玉珏,墨无痕更是半刻也不让楚瑶离身,整个寒冬,楚瑶都是这般度过来的,手炉玉珏不离身,火盆汤婆子更是在房间中换了又换,房间中从来不曾冷过,这样的情况直到开春了才稍稍有所改变。墨无痕虽然早就知道楚瑶有体寒的这个毛病,但是没有想到会对今后生产有着莫大的影响,要是他早知道,或许他为了楚瑶考虑,当初就不会让楚瑶怀上孩子,不是墨无痕心狠,只是,墨无痕太过在意楚瑶,不想让楚瑶置身与未知的危险之中罢了。“那你打算怎么办?”
连太医都已经这样说了,难怪墨无痕这般模样。生于皇家之人,承阳知道不能太多的在意情之一字,但是遇上了,就是命中注定,就是永远不可逃脱的劫,承阳能够明白这样的感觉,她与她的夫君就是这样的,她的夫君撒手人寰,离她而去的时候,她也是那般的无助,那般的想要解脱自己追寻着夫君的脚步。那几个月,承阳可以说是过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昏昏沉沉,每日便是抱着夫君的灵牌枯坐到天亮,要不是因为她身上背负着的是越西的使命,要不是她是越西的和亲公主,她现在一定也是魂归九泉的人了。“太医说只有彻底消除瑶儿体内的寒气,再加以好好调养,该是没有太大的困难的。”
说完以后,墨无痕心里一震,仿佛全身又充满了力气一般,是啊,也不是完全没有法子的,只要能够找到仙离草,就能降低生产时候的危险了。“那我能够做些什么?”
承阳一听墨无痕这话,心里一松,看来还是有解决的办法的。只要墨无痕开口,莫说前边荆棘遍地,为了楚瑶,承阳也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忙的。“张太医说南国生有一种名为仙离的草,能够清楚瑶儿体内的寒气,只是寻找起来犹如大海捞针一般,既然皇姐开口了,皇弟也就不与皇姐推辞了,希望皇姐也能够派人为皇弟寻访一二。”
依照原本墨无痕的性子,他是不会轻易就有求于人的,可是现在只有七个月楚瑶便要生产了,墨无痕的听风阁也并不是万能的,要是承阳能够助他一臂之力,那墨无痕就是开口请她帮忙那又何妨?“皇弟不用客气,说到底今日楚瑶也是为了救我才会这样,能够为她尽一份力,皇姐始终也会安心一些。”
承阳赶紧应承道。她回来越西也是有好久了,凭着她在越西的地位,能够任她差遣的人也是大有人在,不仅是越西,她还是祁东大将军的遗姝,在祁东也是有些人脉的,只要她修书一封,想必也会有人帮忙她一同寻找,虽然仙离草难都,但是只有聚集了人力物力,总还是有希望找到的,不试一试,怎么可能放弃呢?“那便多谢皇姐了。”
墨无痕嘴角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朝着承阳看了一眼表达了自己的谢意,这个时候,墨无痕实在也是笑不出来的。楚瑶依旧还是昏迷未醒,墨无痕的心就始终还是悬在嗓子眼上,半刻都不敢放松。“今日的事情只怕是在建安城中要传开来了,皇弟打算如何应付?”
承阳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今日楚瑶在夏侯府中昏迷,虽然当时旁边只有甚少的几个人,但是并不是全部都是承阳公主府与王府的,还有几个丫鬟是夏侯府的,况且当时府中还有其他赏花的夫人小姐,只怕这件事在她们之间已经是传开了的,这就意味着,建安的大臣家中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那么墨无玄亦或是将军府也是知道了的。楚瑶怀了身孕已经三个月了,若不是因为今日的意外,承阳也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可见是墨无痕与楚瑶故意想要隐瞒此事,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的,可是此事一出,只怕是瞒不住了。“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但是有一点,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护得瑶儿周全的。”
墨无痕看着楚瑶的脸颊,眼神中闪过了一抹坚定,说实话,现在是个多事之秋,与墨无玄之间的战争或许一触即发,楚瑶这个时候却是怀孕了,对于这些事情自然是不参与就尽量不要参与,可是楚瑶的性子,墨无痕再清楚不过了,想要让楚瑶安安心心的养胎只怕是不可能的。墨无痕就是害怕这一点,害怕楚瑶怀了身孕还要费尽思虑来参与到与墨无玄的这场斗争里边,这样实在辛苦,墨无痕也是更加心疼。“皇弟放心好了,瑶儿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到了现在,承阳也不知道该如何宽慰墨无痕了,只能是这样说上几句宽心的话来安慰一下墨无痕。说实话,承阳也不想楚瑶有任何的不测,自从她回了越西以来,都是楚瑶陪着她说笑解闷,还时常的劝解她要向前看,在承阳的心里,她早已经将楚瑶是自己的亲妹妹一般了。“这件事只有皇姐知道,还希望皇姐不要与瑶儿说,我不想再让她担心。”
墨无痕看着承阳,眼睛里带着几分祈求的意味。承阳从来没有看过墨无痕这般的模样,为了楚瑶,墨无痕可谓是已经完全改变了自己,承阳相信,只要是为了楚瑶,哪怕是让他卑躬屈膝,墨无痕也会是眉头都不皱一下的。“你放心吧,我知道分寸的。”
承阳看着墨无痕慎重地答道。楚瑶体寒,生产的时候定是会遇到困难的,或许还是难产,墨无痕不想让楚瑶知道这个消息,以避免楚瑶知道了以后多想,这样就更加不利于楚瑶安胎了。楚瑶的心思缜密细腻,凡事都会比别人多思虑上两分,这件事情墨无痕不能接受,换做是楚瑶,只怕想得更多,神思忧虑之下,这胎儿只怕是不稳,所以,楚瑶体寒难以生产这件事情还是不要让她知道的好,至少在仙离草没有找到之前是肯定不能让她知晓半分的。楚瑶躺在床上依旧还在昏迷着,王府中也开始渐渐地趋于平静了,只是这件事情在一些人的心上终究还是激起了涟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