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修工走后,这一楼层就只剩下了闻野阮软。 一人一鼠,在睡觉的问题上都非常的固执,谁都不肯退步。 阮软坚持要睡在自己家,闻野坚持要带着阮软回他家。 她有些无奈地低着头,搬出来最后一道杀手锏。 阮软:我在自己家住,才可以继续培育水果。 阮软:你家空间太小,不适合。 闻野家卧室没有她的卧室大,他家的客厅更大一点。 变回仓鼠的这几天,阮软都没有继续寄培育好的水果。 江词安昨天还隐晦的和闻野提了一下,虽然店里还有存货,但如果接下来几天都没有任何补给,也撑不了几天。 这些水果是闻野计划里重要的一步。 如果断货,他的计划会被全盘打乱。 那些水果的培育方法,他们还在研究,一直都没有什么进展。 他之前还奇怪,不就是一个培育方法能有多神奇,一直都研究不出来。 自从看到阮软变仓鼠后,他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恐怕和阮软仓鼠精的身份有关。 之前阮软极力对他隐瞒培育方法,想必也是这个原因。 他挑眉问道:“培育那些水果还和空间大小有关?”
其实没有任何关系。 但阮软想和闻野保持距离,不想再回他家。 她肯定的点了点脑袋。 闻野嗤笑一声,“我家和你家空间一样大。”
阮软静静地看他一眼,轻轻摇头,伸出爪子朝自己卧室一指。 闻野皱着眉,看了一眼卧室,又低头看阮软,起身朝卧室走了过去。 他推开门,看到里头的场景时,有片刻的愣神。 阮软的卧室空间比他那边起码大了一倍,就连床都比他的大了一倍,上面甚至可以躺四五个成年人。 闻野转头朝阮软看了过来。 阮软对他弯了弯唇角。 闻野甚至觉得从她那张毛绒绒的脸上看到了骄傲? 阮软:只有那么大的空间才可以培育一天量的水果。 闻野皱了皱眉,抱着想知道那些水果究竟是怎么培育出来的心态,同意了阮软要留在自己家的提议。 阮软松了一口气,指挥着闻野从另外一个房间里搬出花盆倒好土,把种子撒下,然后让他把这些放在她的床边。 最后,阮软坐在床的正中间,心情很好地对着闻野挥了挥小爪子。 意思是你可以走了。 闻野:“……” 变成仓鼠后,阮软也就闻野一个巴掌那么大。 按理来说,家里少了这么一只小东西,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可是闻野此时却觉得,家里没了阮软,空旷的要命。 他站在窗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外面安静的夜色,心里弥漫开一阵又一阵的烦躁和沉闷。 似乎有一股莫名的情绪,如同冬日的寒气,渗入人的骨髓之中,让人无端的发冷。 这才几天,他就已经不习惯了吗? 闻野嗤笑一声,仿佛在嘲笑自己。 半晌,他才慢悠悠的朝自己卧室走去。 他把阮软之前睡的仓鼠毛绒玩具抱在怀里,然后仰面摔在床上。 现在房间风格都已经换了,纯黑色的墙纸被撕了下来,换上了暖黄色的墙纸。 床上的床单被套,也换成了卡通鼠的套装。 这都是阮软自己选的,每一处都透着她的风格。 结果转头一进到自己家,她就不肯回来了。 闻野将脸埋入毛绒玩具中,深深的吸了口气。 他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仿佛一个没有生息的人。 凌晨,闻野倏然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坐起,将怀里抱着的毛绒玩具重重地往墙面砸去。 仓鼠毛绒玩具碰撞到墙面,然后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闻野的眼里满是阴郁暴虐,他的目光一寸寸扫过房间的每一处。 少女风格的卧室,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浑身带着可怖的气息,去了厨房,拿了把刀,割破了水管,他冷漠地看着水无声无息地漫过了房间。 熟悉的环境,熟悉的味道,让阮软很快就进入了香甜的梦乡。 她趴在枕头边上,小小的身子跟随着呼吸上下起伏。 梦境里,她坐在云团之上,怀里抱着一颗大大的瓜子。 那瓜子很香很甜,阮软下意识张开了嘴巴。 就在这时候,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握上了门把,往下一用力,推开了卧室门。 梦里的瓜子瞬间消失,几乎是同时,阮软睁开了眼睛 闻野走了进来。 卧室里一片黑暗,闻野一时之间没法看到床上的情形。 但阮软在黑夜中视线如常,她一眼就看到了闻野。 她几乎是松了一口气。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是阮邑半夜重新来撬门了。 闻野以为阮软还没有醒,拿出手机,借着手机幽暗的光往床上照去,就想上床,结果看到一只仓鼠站立在枕头上,一双黑溜溜的眼睛警惕的看着他。 “我吵醒你了?”
他声音轻柔,没有半点被发现的心虚。 他想了想,干脆打开了卧室的灯。 阮软睡得好好的突然被吵醒,心情已经有些烦躁了。 闻野大晚上往她家跑还闯进她的卧室,更让人烦躁了。 她盯着闻野,眼里有几分怒气。 大半夜的,他跑到她家干什么? 闻野站在床边,低着头迎上她的视线。 一人一鼠在床前对视。 半晌,闻野轻轻叹了口气,唇边露出了一抹脆弱的弧度。 上辈子叱咤风云,最终结局凄惨的闻野,此时也只是个16的少年罢了。 他充分利用了自己的外貌优势,低垂着眉眼,柔和下神情,莫名让人一样他下一秒就要碎掉的感觉。 他声音很低,看着阮软的时候,语气带上了几分脆弱,“我家漏水了,不能睡了。我能不能在你家借宿?”
漏水? 阮软微微一愣,心里并不相信,仰着头有些狐疑地打量着闻野的神色。 闻野里头穿着纯黑色的纯棉睡衣,在外头披了件灰白色开衫毛衣,毛衣边缘垂至膝盖上方,衬得他身材颀长。 毛衣看起来有些毛绒绒的,莫分柔化了他身上危险的气息。 这几天,闻野对阮软的态度有了很大的改变,和以前完全不同。 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闻野。 仿佛彻彻底底变了一个人,他那双黑如深潭的眼里,不似平日里的阴郁暴虐,现在眼里只有脆弱和困倦。 像是那春天刚长出的嫩芽,十分的柔弱,非常需要保护的模样。 阮软的心莫名就软了一下,但她仍旧对闻野还有戒备。 闻野的为人,她看了书,她可是很了解的,他怎么可能会露出这样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