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学士府,左茹走到屋外,仰望夜空中的月亮。“外面天寒,小心身体。”
宋玉将一件外衣披在她的身上,“有什么心事吗?”
她掉转头,直视着他问:“你最近是不是有事瞒着我?琳儿莫名地消失了,你却不派人去找,说明你知道她的去向。”
宋玉一本正经地言道:“有的人于你而言是至亲,对我而言也是如此。有的事情无法两全,成功的同时也可能意味着失去的到来。”
抬头看着上空。左茹不由陷入沉思,过了片刻,她缓缓开口:“你之前和我说了一些奇怪的话,如今想来,恐怕都与父亲大人有关。你频频进宫,是否为了和君上商量一件怕我知道的大事?”
听到她说的话,宋玉毅然说道:“作为臣子,理应替君谋划;身为女婿,应该孝顺岳父。可是忠孝两难全,我做出的抉择怕是会伤了你的心。”
与其再三逃避,不如直言相待。她眼中流出清泪,“父亲大人究竟做了什么错事?为何你们不愿放过他?每个人都有犯错的时候,你帮我和君上说一说,让他不要伤害父亲。”
握住他的手。宋玉柔声劝慰:“夫人,你先冷静下来,好不好?岳父大人觊觎皇位,所作所为都显现出谋反的意图,君上也是无可奈何,不得不对付他。”
左茹难以置信,嚷道:“谋反?不可能,父亲忠君报国,绝对不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对,一定是君上搞错了,我要亲自去问父亲。”
转身向前踏步。他快步来到她的面前,试图阻拦她的去向。“夫人,你难道还不相信我吗?我所说的都是实话,并不是凭空捏造的假话。我之所以瞒着你,是因为我不想你难过。”
她躲进那人的怀里,哭哭啼啼地说:“我该怎么办?相公,你一定要救父亲,不要让君上伤害他。我觉得父亲是有苦衷的,对,他肯定有难言之隐。”
宋玉搂紧她的腰,“没事的,你不要担心。君上跟我提及过,岳父大人确实劳苦功高,为朝廷办了不少差事。只要他束手就擒,就不会伤他性命,最多贬为平民,终身不得踏入仕途。”
左茹渐渐恢复平静,这样的回答已经心满意足。“嗯,我相信你,父亲能够平安地活下来就好。相公,谢谢你愿意告诉我,我只求一家人安康。”
他进一步言道:“夫人,我也感谢你对我的信任,你的理解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岳父大人不会有性命之忧的,你放宽心就好。”
云梦泽的后门,荀羽回头对二人指示:“你们在外面等我通知,我先进去查探一下。这里可能还遗留了一些线索,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你们负责在外看守。”
狮子急忙拽住他的手臂,东瞧西望,低声说:“不行,你一个人行动太危险,我和你一块去。茜纱是个女孩子,这种把风的事情就该交给她做。”
“等一下,你这叫什么话,男女平等。我应该陪他去,你留守在此才对。”
茜纱昂起下颚,摆明了这一次是丝毫不退让。“你们三个人最好不要现在进去,免得落入左志轩的圈套中,里面埋伏了大量人手。你们是不是想知道失踪之人的下落?我知道劫匪把他们带到哪里去了。”
荀羽感到惊诧不已,上前问:“爹,您为何出现在此地?我以为您回国了,没想到您还留在贺都内,太危险了。”
曾不逊严肃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出口:“我的亲生儿子正遭遇困难,我不可能一走了之。陛下来信了,对贺兰王朝的态度有所转变,让我什么也不用做,早些回去。”
“太好了,陛下终于想清楚了。对了,爹,失踪的公子哥到底在哪儿?”
他的眼中散出迫切的光芒。曾不逊面无表情,望了望面前的三人,语重心长地说:“别着急,你们跟我来。不过呢,我可要提醒你们这些年轻气盛的人,那里有许多高手看守,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茜纱朝他笑了笑,“伯父,我们不会白白送命的,此事还要禀告君上。无论如何,是您帮了我们,会如实告知君上的。”
“随便你。走吧,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忙。”
曾不逊说完后,便带领三人离开。政事房中,紧闭着门,王卫带领一众太监在外等候。冷硕举着一个杯子到她眼前。“歇一会儿吧,喝杯茶再看这些奏折。回来了好多天,你都是忙到深夜,回寝宫休息的时间实在太少了。”
颜卿斜睨他一眼,“你是在抱怨我冷落你吗?”
继续捧着奏折。他把杯子放到一边,摆手否定:“不是那个意思。我担心你的身体会累垮的,以前都没见你这么忙。白天掩饰倦容,晚上拼命熬夜,怎能让我安心?”
她一把拉住他的手,拽到了身侧的位置上。“你安不安心不重要,反正有你在我身边,我很心安。你就乖乖坐在我旁边,还剩一点儿就看完了。”
其实还有一堆呢。冷硕双手托住下巴,安静地看着她的脸颊,这也是一种享受。过了一会儿,他终究忍不住张嘴:“先祖宝藏真的在皇陵之中吗?”
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颜卿放下手中的东西,舒了口气。“果然是一心不能二用,还是被你影响到了。算了,我们谈一谈重要的事情。”
“那我还是到门口那里站着,免得打扰到你。”
冷硕刚想起身,一只手按在了他的头顶上。颜卿恶狠狠地盯着他,“哪儿都别想去,给我待着。依我之见,先祖宝藏不可能出现在皇陵之中的。我有另外一个想法,或许根本没有什么宝藏,那只是一个幌子。”
“什么,没有宝藏,你一定在开玩笑。”
他不以为然。她歪过头,慢慢依偎在他的肩上。“我想过了,衡量一样东西的价值,并不是靠金钱,而是在于人自身。父皇视为宝藏的物品,也许就是不起眼的东西。说实话,我没兴趣,为了二位皇兄而已。”
冷硕当然不赞同这个猜测,“不可能,耗费了那么多人力,就是为了保护微不足道的东西,太搞笑了吧。”
颜卿嘴角一扬,“君心难测。我现在是国君,能够体会到父皇的心境。拿皇位和你比,后者重要。”
他微微一笑,“你这么说,我会得意忘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