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欲薰,狼狈联手,恩师教导真,借鉴过往,应要求。贺都的某处院落内,雪蟒组织的分教主许洋正看着光秃秃的枝桠,副教主臧响朝他走去。“据可靠消息称,猎龙计划可以实行了。许大哥,你怎么看呢?教主不在这里,大小事务还要请你定夺。”
臧响谦虚地请教他,万一出现差错,也跟自己没关系。许洋暗自思量:这个家伙上次举荐我,无非是为了维护他在贺都的利益。他拥有那么多私人田地,教主竟然会蒙在鼓里。此次嘴上在请我决定,心里指不定要把责任推给我。“哈哈——哈哈,您可是副教主,还是说说您的看法吧。教主在外处理大事,不便回来。您是教主的左膀右臂,理应作出决策。”
许洋弯腰说道,客气地握着臧响的手。臧响微微低头,想道:许洋心机颇深,我还真是不能小瞧他。从一个赌鬼变成雪蟒组织的分教主,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他发出爽朗的笑声,掏出一封信。“许大哥,你看重老弟了。这雪蟒的大事还需要你来帮忙呢,你就不必推脱。”
许洋只好接过手,浏览过后,把信返还给臧响。“教主不喜欢我们自作聪明。不过我觉得这是个难逢的好机会,纯属己见。”
人生就是一场赌博,不试试就不知道结果。“还是您有主见,我也这么想的。教主日理万机,顾不上此事,我们有必胜的把握,不如放手一搏。”
平步青云是自己奋斗的目标,臧响还是十分赞同这个决定的。人往高处走,副教主的位置的确不低,只是人的欲望是没有尽头的。更多的财富笼络在手,才能享受好日子,毕竟从小的生活贫困。如此说来,臧响的想法也在情理之中。二人经过商量,预备在巾帼村外面埋伏大量杀手。笼中之鸟,拆翅也难飞。今日上午,君上要前往万福寺礼佛,一众大臣站在宫门口等候。宫门大敞,荀羽和一众侍卫骑马过来,后面是奢华的龙辇,再往后就是宫女太监们的队伍,尾部由大内高手组成。冷硕身处如此庞大的人群中,可谓大开眼界。其实队伍里还有其他一些人,少数的太医、御厨、乐师之类。君上出趟宫,带走了宫里一大批人,嘿嘿,有点意思。“臣等愿君上祈求成功,我朝国泰民安,永世不衰。”
这群大臣又是这套路数。颜卿面带笑容,朝他们摆摆手。皇室礼节不能丢,贺都街上还有民众等着呢,当然是为了一睹龙颜。她的手估计要麻掉了,不停地向百姓招手。与民同乐,拉近关系。荀羽往后一瞥,茜纱处在宫女之间,她正苦着脸。他再望一望冷硕,那人勾搭着旁边小太监的肩膀,聊得热火朝天。这种时刻,冷兄还能交到朋友,真心服了。万福寺的主持目休在门口恭迎,“拜见君上,老衲已为您准备好了禅房。”
目休这个法号是颜卿为师父起的,眼睛偶尔休息一下,就不必纷扰太多。“谢谢老禅师。孤想在庙内四处走走,不知您是否有空?”
颜卿双手合掌。好久没有聆听师父的教诲了,上次也是匆匆一见。“老衲当然有时间了,君上,请跟我来。”
目休在前面带路。颜卿让王卫等人下去收拾,独自跟着师父。一条小径通往后山,两边的青松挺拔。“颜卿,你恐怕要外出吧。为师给你讲个故事,可好?”
目休看着自己的徒儿。颜卿在道观的日子,应该要比在皇宫开心得多。“恩。师父,听了您那么多故事,颜卿受益良多。”
君上仍旧耐心地搀扶着老禅师。关于佛,信与不信,关键在于人从佛身上得到的领悟。佛的本意在于教人从善,而非以佛的名义控制人心。“有一个家产万贯的员外,他的妻子生了一个儿子,他取名金银,希望上天多赐予财富。等到他的儿子成人后,反而败光了家产。”
老禅师无奈地摇摇头,贪婪无止尽。他接着说:“后来,他的妻子又生了一个儿子,他为其取名为业障。这个员外快要死了,想要一个儿子跟他去,只有业障愿意一死。颜卿,你怎么看呢?”
“金银带不去,业障紧随身。师父,人生不能奢望太多,要不然就会得到适得其反的结局。颜卿无法像师父一样,能够清心寡欲,我有许多的牵绊。”
颜卿眺望远方。近处青松一片,远处却树木枯枝。老禅师心满意足地点头,这孩子聪颖,难为她了,承担的责任多。“颜卿,雄鹰飞得再高,也无法在大海中游行。你尽力而为就好,善心的人会有个好结果。”
颜卿叩谢师父,师父的话有道理。实在无法完成的事情,就不必逼着自己。当年大皇兄贺兰君实临终前,也这么劝自己。他的中毒是个意外,不必内疚。如果自己早点去帮大皇兄,也许他就不会被偷袭。回到皇宫内,与大皇兄聊天,发现他也是个幽默风趣的人,四位皇子在一起和乐融融。脸色日益苍白的大皇兄,独自忍受着煎熬。颜卿也很懊悔,自己救不了大皇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毒发身亡。左露的确做了许多错事,权欲熏心,想让自己的儿子夺得皇位。可是她白发人送黑发人,承受不住打击,疯了之后上吊自杀。争来争去,有什么意义呢?失去的却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夜幕之下,万福寺的侧门停着一辆马车。“你们回去吧,免得有人怀疑。记住,一旦发生变故,要立即通知康庆王。”
颜卿认真嘱咐荀羽。宫内的事情交给贺兰曦,应该没问题。茜纱站在一旁,忧心忡忡。“君上,你们要早点回来,我和荀羽会等你们的。外面的饭菜不合您胃口,这是我特地准备的山楂片。”
冷硕掀开帘子,茜纱对君上很贴心,可是自己没法说明真相。哎,误会恐怕越来越深,要是某天她知道事实,非疯了不可。“茜纱,谢谢你,不必为孤焦虑。”
颜卿牵住马车的套绳。她望一眼二人,“你们走吧,自己也要当心。”
随即驾驶马车而去。看着马车远去,茜纱鼻子一酸。荀羽靠近她,把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胸膛。他想通了:这一刻,代替某个人,成为你的依靠,我愿意。简陋的马车,和君上的龙辇没法相比。穷人的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富人的马车载满珠宝。那些商人宁愿让粮食发霉,也不愿救济饥肠辘辘的人。现实就是这样残酷。“君上,我们现在往哪儿去呢?您说的巾帼村,我好像听过,是不是那个一妻多夫制的地方?啊,我要是到那儿,一定会被那些女子抢着要的。”
冷硕得意地说道。他的脸皮简直和土地一样厚。颜卿翻了翻白眼,这家伙常常让人无语。只怪他进化得太快,脸皮超过地皮。“我们要去的地方,正是适合你的天堂。小硕子,你这样的人才,肯定被抢婚,恭喜你啊。巾帼村的女子都练习武艺,家暴很正常的。”
额,家庭暴力,冷硕倒吸一口凉气。“君上,奴才为了照顾您,决定终身不嫁。巾帼村的祖先就是女的,好像是个开国元勋。男子的地位很低,我可不想被欺负。”
“你可以利用花言巧语蒙骗她们,不过此路不通。孤有一个想法,保证你没事。”
颜卿停下马车,把帘子掀开,丢给他一个包袱。银票都在自己手里,包袱里难不成装着珠宝。冷硕放在手中掂一掂,很轻啊。“嘻嘻,君上,里面是啥呀?我生辰还没到,不用急着给我礼物。”
“解决你麻烦的好办法,即刻见效。你打开看看,孤不会让你失望的。”
颜卿真诚地看着他。你不是要去巾帼村结识女孩吗?那就去呗,孤满足你小小的心愿。轻轻打开,咿呀,这办法绝对够好。“谢谢君上,不过我觉得您应该勇于突破自我。人要在尝试中成长,我愿意把这个机会让给您,不要客气嘛。”
他把女装还给颜卿,自己才不上当。“好啊,孤来扮演,女子的角色很简单。记住,我们是经商的,中途迷路,无意间闯入巾帼村。还不出来,我要进去换衣服。”
颜卿倒要看看,这个家伙怎么忍受一个男子假装他的妻子。冷硕跳下马车,君上要换回女装,一种莫名的激动。这一次,君上难道要故意为难自己吗?还不知道是谁为难谁呢,算盘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