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范围并不小,刚才惊乱之下几人分散开来,所以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其他人的存在。 “咦?我好像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沐白裔毫发无伤地待在傀骨怀里,慢悠悠地探出个头来。 傀骨避开爆炸时,为了避免她受到伤害,往回避开了一大段距离,几乎就在齐蜜身旁的不远处地方。 所以上面的人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她,她的声音不大,很快就被掩盖在嘈杂的声响中。 “只要我不离开这里,我看你们能拿我怎样?”
齐蜜自然也发现了动静这么响彻的爆炸,也察觉到有人到来。 她面色晦暗不明,连声音也没有表现出一点异样。然而她周身骤然涌出大量手臂,如潮水般汹涌,几乎将刚才才炸开不久的地方给填满,好不容易出现的日光再次被盖住。 “别废话,快救人!”
上面的人望着这难得一见的场面,似乎起了一些争执,隐约间只能听见于慕晴不耐而冷静的催促声。 随即,又一道轰响声,近乎遮天蔽日的手臂堆们再次被炸开来,血肉横飞,但齐蜜的身影却不见了。 几个身材高大的武装男人拿着武器朝四周搜索,没有理会一旁的几人。 后面又跳下来几人着装明显不同的救援人员,首先把于慕凝和韩松月给救了上去,然后才开始救其他人。 “刚才是谁乱扔的炸弹?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的手法……”沈盂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面脸阴郁和怒火。 “小盂!”
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了他,语气十分平淡,却让沈盂一愣怔,暴躁的情绪顷刻间压下了许多。 “下面还有人吗?”
沈翰飞一如常态的声音传来,却引得沈盂突然嗤笑出声,刚才的恼怒不复存在。 “你什么时候这么有善心了?居然还有心情在意别人?”
他反倒开始不慌不忙起来,语气有几分轻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 上面的人回以沉默。 沈盂似乎也不指望得到回应,似乎早已习以为常般,慵懒地伸展着腰身,大爷一般向那些救援人员道: “过来把老子带上去。”
这里的地道说深也不深,说浅也不浅,经过几次威力不小的轰炸之后,更是向下凹陷了一些,光凭一个人想要上去也并不容易。 这一片关押着实验体的地方几乎全部被齐蜜给侵占了,原有的出口早已不安全,只有从这里上去才是安全出路。 待救援人员将绳子绑在他身上,准备把他带上去时,沈盂又开口了,有些漫不经心: “谁知道还有没有人呢?说不定都死光了吧。”
却是在回答沈翰飞刚才的问题。 “沈盂,你真的没和沐白裔在一起吗?”
一旁于慕晴倒是有点沉不住气地开口问了起来,神色带着几分急切和担忧。 “沐白裔是谁呀?我又不认识,关我什么事?”
沈盂眉眼一挑。 “不可能,我们明明看见你……”对他这种敷衍的态度,于慕晴很是不悦。 “小盂子,你不认识我吗?”
忽然下方传来沐白裔疑惑的声音,让沈盂身体一僵,随即恼怒的神色再次出现他面上。 “该死的女人,告诉过你不准这么叫我!”
之前就算了,现在居然在他们面前也这样叫自己,觉得自己没了面子的沈盂十分恼火地吼了回去。 “傀骨,狗子又不听话了!”
沐白裔语气平静淡然地朝傀骨开口,带着一丝丝微妙的委屈。 下一秒,沈盂面色骤然一变,拽住身上的绳索用力翻转一番,大肆摇荡起来,仿佛想要躲避着什么。 力道之大,让上面的拉他上来的人差点拉不住绳索,被往下带去了一小段距离。 然而,沈盂的举动毫无作用,一个指长大小的黑色刀刃从暗处飞速射出,不偏不倚,直接划算了摇摆不定的绳索。 沈盂连一声愤然都咒骂都骂出口便从高处跌下来,狼狈地砸在碎石堆上,差点砸出重伤。 “靠……”他吃痛得连满腔骂人的话都说不出口,只用愤怒眼神瞪着某处。 “……沈盂,你没事吧?”
那狠狠摔在地上的声音听起来就肉痛,于慕晴迟疑了一下,还是略带着几分关心的问道。 “还、死、不、了!”
他咬牙切齿道,每一个字都恨不得是咬在某人身上般狠重。 知道自己是白担心了,于慕晴翻了个白眼,然后不再管他,冲下面喊道: “沐白裔,你别害怕,我们来救你了!你在哪里?能走出来吗?我们看不见你的位置。”
“哼!她害怕个屁!双腿都废了,还怎么走出来?叫她爬出来比较恰当!”
沈盂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反正都已经这样了,他就不行傀骨那男人真能杀了他。 谁知,听了他的话,于慕晴一惊,心急的她还未有所动作,便感觉到原本站在身边的人忽然一动。 就着一根下垂的绳索,便纵身跳了下去,没有过多考虑,她也随之跟上。 “沐白裔?”
沈翰飞一落地,便朝暗处喊道,沉静的面色划过一丝焦切。 “唔?”
身处角落的沐白裔不知在干些什么,听到叫唤自己的熟悉声音,有些心神恍惚地回应了一声。 沈翰飞快步走去,于慕晴落后他一步,紧跟而上。 “少爷,没有找到实验体!”
这时,那四处搜索的武装大汉走了出来,向上方的年轻男子汇报。 那男子的注意力不在他们身上,随口应了一声,便一言不发地关注下面沈翰飞和于慕晴两人的举动。 “切!我受伤地躺在这里呢,你们居然不来慰问我,反而去找那没用女人!”
沈盂不满地大喊大叫起来,神色却没有多少责怪之意,似乎有些意味阑珊,眼底却蕴藏着不为人知的兴味。 他向来受伤时,从来不屑于别人的慰问,现在难得有些故作之态,却没人理会他。 “她就算双腿没废,人也该废了,毕竟被那只实验体侵占过了,即便只是那么一会儿,但该感染的应该也已经感染到底了。”
他的话让那两人的步伐加快了几分,连脸色也沉下去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