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猝不及防,砸得阮梦西脑子有点晕,屋外朔雪,好似乱絮般翻飞着,一如她此时狂乱失序的心跳。 耳边倏得透红,红晕瞬间爬满她的脸,垂眼不敢看他。 他说过的话,在她脑海反复回旋,越想心跳得越快,呼吸都变得艰涩起来。 祁则衍看着她,同样紧张。 可是有些话既然都说出口了,也就不在乎第二次。 “阮梦西,你听到我说的话了?”
“嗯。”
阮梦西点头应着,紧咬着唇,心情复杂。 祁则衍看着紧咬着唇,眼风却变得越发深沉,尤其是此时越发迫近的距离,很难不让人心猿意马。 莫名的,他觉得嗓子眼有些干,好似是感冒残留的后遗症,酥痒得难受。 “你想追我?”
阮梦西还是觉得难以置信,还想确认一遍。 “嗯。”
“哦……” 阮梦西脑子一片空白,都不知该说什么。 “那个……”祁则衍干咳一声,“既然是我追你,那也该把以前的事,重新清算一下,这就好像是做生意,要重新谈生意,以前的旧账也要算清楚才好。”
“旧账?”
阮梦西不明所以,他又想说什么? 她仰头看着他,他们之间有什么旧账要清算? 目光纠缠着,脸红都已顾不上,纤细的肋骨都要绷不住狂乱的心跳,她不知道,这个人又想干嘛。 祁则衍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不愿再等,头俯下来。 咫尺之间,连同的错乱灼热的呼吸,他身上似乎还有残雪留下的清冽冷香,瞬时扑面袭来。 阮梦西似乎瞬间就明白他想干嘛,慌不择路,就连眼睛都不知道该往何处逗留,下意识想要逃离。 可是失序的心跳,紊乱的大脑,已经忘了她此时被他囿在身体与窗户中间,早就没有退路。 祁则衍忽然伸手掰过她的脸,不由分说,吻住了她。 阮梦西一个不字都没吐出来,声音就被封死。 上次她强吻了他,然后把他踹出家门,这次…… 他所谓的清旧账,就是把这个吻,索要回来? 怎么会有这么幼稚可笑的人。 阮梦西手指一颤,手中的围裙掉落,双手下意识抓紧他衣服前襟,只是她的反抗,最终变成他衣服上的层层褶痕。 呼吸被掠夺,他整个人压过来,将她彻底困住。 动弹不得,只有唇角的灼烫,好似火星,一点点燎烧着她的心脏。 他不会接吻,阮梦西也不会。 这般亲近,他似乎不知该怎么做,轻轻吻上去,动作温柔得难以置信。 而阮梦西小腿酥软得战栗。 玻璃冰冷,雪花翻飞,只有两人紊乱的呼吸纠缠着,灼热得好似要把彼此都烧个干净。 祁则衍本就不太会接吻,也就是轻啄两口,便稍微松开了她,只是却没彻底放开她,反正壮着胆子亲了一次,也就不怕第二次了。 若即若离得又触碰了两下。 而阮梦西浑身充血,脸涨得通红,呆望着他,大脑一片空白。 “你上次强吻了我就跑,就没想过,我也会这么对你?”
耳畔是砰砰乱撞的心跳,阮梦西紧咬着唇,偏头看着窗外飘飞的雪花,而祁则衍瞬时靠过去,呼吸灼上她的耳廓。 “不要喜欢别人了,还是继续喜欢我吧,嗯?”
许是只是感冒嘶哑了嗓子,他声音比寻常更加低沉。 声线低滑到最暧昧的地方,越发痴缠勾人。 …… 后来的事,阮梦西记得都不太清楚了,只知道他拉着自己手腕,走出了厨房。 他手心炙热,烫得她心情更加复杂。 只有围裙落在地上,无人捡拾。 祁则衍瞧她没反抗,也没拒绝,心底还是挺开心的,这至少说明,她对自己还是有点意思的。 只是做完接吻这么浪漫的事之后,阮梦西开口第一句话就是: “你感冒应该还没好全。”
阮梦西皱眉看他,“你那样亲我……” “会不会把感冒传染给我?”
“……” 祁则衍现在只想把她脑袋敲开,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这种时候,你能不能浪漫点! “如果是你感冒了,我倒是愿意让你亲我,最好是把感冒全都传染给我,这样你就康复了,如果两个人都感冒了,那就一起受着,就当和你共患难了。”
祁则衍说得轻松。 阮梦西却听得心尖一角完全塌陷。 她开始怀疑,云鹤枝有事瞒着自己,要不然怎么短短一个下午…… 他就变成这样了? ** 祁则衍突然搞了这么一出,阮梦西整个人都是懵的,完全忘了要赶他出去。 开着电视,那上面还在播着之前那部青春校园剧,大脑一片空白,都不知道在演什么。 祁则衍则冲泡了两杯感冒冲剂,他对这里太熟,做什么都轻车熟路。 “喏,喝了。”
他把一把冲剂递给她,“不是说怕我把感冒传染给你吗?预防一下。”
“谢谢。”
阮梦西接了杯子,感冒冲剂本就有驱寒的功效,几口入喉,浑身都充盈暖热。 祁则衍喝完,紧挨着她坐下,“怎么还在看这部电视。”
“最近太忙了,一直断断续续的,没看完。”
祁则衍没说话,她看着电视,手臂搭在她沙发后侧,一劲儿盯着她看。 阮梦西要昏聩了,这人想干嘛啊? 就算说要追她,也没见过这么紧迫盯人的。 她直至现在,整个人都是懵的,完全没缓过劲儿,被他一直盯着,浑身僵直,一集电视剧播完,她就打算回房躲躲。 结果浑身绷得太紧,一条腿有些发麻,刚起身,一条腿忽得一麻一软,整个人跌回沙发上。 祁则衍忍不住笑出声,瞧她窘迫的模样,忽然觉得分外可爱。 反正他现在就觉得,她后脑勺都比别人漂亮,更别提这张俏红的小脸蛋了。 “我腿麻了。”
阮梦西解释,只觉得尴尬得要命,能不能别这么丢人。 “你想回房了?”
“嗯。”
说话间,祁则衍已经起身,伸手就直接把她打横抱了起来,稳步朝着她的卧室走去。 这一个天旋地转,阮梦西觉着不仅是腿软,现在浑身都软了,手下意识抓住他的衣服。 “你应该搂住我的脖子。”
“……” 阮梦西觉着,他肯定是被云鹤枝刺激得太过了,要不然怎么会变成这样。 忽然之间,强势又撩人。 莫不是被云老板刺激,又生病,然后整个人都不正常了。 祁则衍本就是个挺直接的人,况且他说要追她,肯定要有所作为,他是顺心而为,倒没想说,刻意去撩她。 将阮梦西放在床上,他就离开去洗漱了,心情格外好。 * 而阮梦西整个人都是懵的,直至门被关上,才给云鹤枝发信息,问他是不是和祁则衍说了其他东西。 云鹤枝正想着,唐菀孩子满月宴,他要唱什么戏目,看到短信,拧了拧眉,发信息太浪费时间,就拨了个电话过去。 “你怎么突然这么问我?”
“我就是觉得他今天有点奇怪。”
云鹤枝心底想着,他的话都说到那份上了,如果那位祁先生,还能无动于衷,大抵也没那么喜欢阮梦西。 “他做什么了?”
“他……”阮梦西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此时房门忽然被人打开。 “你们家还有牙刷吗?”
祁则衍没想到她在打电话,“抱歉,不知道你在打电话。”
“没事,那个牙刷在洗手间的柜子里……” “那我自己去找,你先打电话吧。”
祁则衍说完就走了。 反而是阮梦西,突然有一种被人抓包的感觉,心脏又不安分的跳动起来。 门刚关上,电话那头,就传来云鹤枝的笑声,“他今晚在你那里过夜?他动作还挺快的,你睡觉前也要把门锁好。”
“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知道的。”
云鹤枝笑着意味深长。 “云老板……”阮梦西忽然有种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的感觉。 “他以前就在你那里住过吧。”
“……” 阮梦西原本是想找他询问,他与祁则衍之间,是不是还有事瞒着自己,不曾想,倒把她的脸臊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