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有意见,可以去投诉我。”
老探员说完这句话,便离开了。 休姆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他已经陷入深深的恐惧之中,无法自拔。 除了面临死亡的威胁外,他的工作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今天早上,一通来自总公司的电话,让他被迫办理了三个月的病假,在下个月就会决定的副经理之位与他再无瓜葛。 而且说是三个月病假,但三个月之后恐怕不是延期,就是离职。 毕竟死的人都是他手下的员工,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甚至凶手还极有可能是被他开除的人。 就算这一切的罪责不在于他,总公司那边为了避免受到影响,也绝不会再对他委以重任,反而恨不得立马甩掉他这个麻烦。 至于他那个经理叔叔,现在同样是自身难保。 想到这里,休姆垂头丧气地瘫坐在地上。 “休姆先生。”
才刚离开不久的老探员又走了回来。 休姆不满地看向对方:“有事?”
老探员回复道:“上面派出的人手已经来了,现在就在我们调查局,他们想与你见一面。”
他拿出钥匙,上前打开禁闭室的门。 “希望来的不是饭桶。”
休姆嘲讽一句,走出铁门,跟在老探员身后。 两人刚走出一段距离,老探员突然回头说道:“休姆先生,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先去我们局内的休息间洗漱一下,并且换身干净的衣服。”
休姆以为他是在暗讽自己身上臭,立马生硬地拒绝道:“不!不可以!“ 老探员也没有生气,转过头继续在前面带路,脸上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很快,两来来到了一个会议间门前。 推开门,一眼望去。 里面除了一张白板外,便是几张折叠椅和两个男人。 一个是身穿制服的年轻探员,另一个则是身着皮衣的壮硕中年人。 休姆跟在老探员身后,刚一进去,便发现里面两人都在看着他,并且还都带着些打量的意味。 尤其是那名中年人,更是让他有种身为动物,被猎人盯上的感觉。 身上寒毛耸立,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 老探员指着年轻探员,介绍道:“这位是总部派来专门负责这起案件的探员。”
年轻探员对休姆伸出手,笑道:“你好,休姆先生,你可以叫我德伦。”
“你好。”
伸手不打笑脸人,休姆也伸出手与对方握了握,然后看向中年人。 老探员继续介绍道:“这位你应该认识,他就是处理这起案件的关键……” 就在这时。 中年人如同一只迅猛的狮子,猛地从凳子上跃起,瞬息来到休姆身前。 右手探出,握住休姆的脖子,并将其抬离地面。 “你……是……变种人……” 休姆双脚乱蹬,两只手用力的扒拉着卡在脖子上的手,但并没有任何效果。 这只看似只比他的手大了些的粗糙手掌,就如同钢铁般牢牢固定在他的颈部,让他难以呼吸。 中年男子掩了掩鼻子,抱怨道:“没有人告诉你,来见我之前要先洗干净吗?”
休姆想起刚才过来时老探员的建议,立马知道自己被耍了。 眼前之人,毫无疑问是一名变种人,还是脾气凶残的变种人,而自己由于几天没洗澡而散发的浓郁臭味,显然惹怒了对方。 一旁,不管是德伦还是老探员,见到这一幕后都没什么明显反应。 他们冷眼旁观,就如同一名事不关己的路人。 “该死……放开……” 休姆并不想向眼前的变种人道歉,因为他本来就没错,更不用说他还极为歧视变种人。 如果说穷人与富人的后代差距极大,所处的阶级难以跨越,那普通人与变种人的差距就更大,也永远没有机会跨越。 一想到这些从生下来就得天独厚,却又不好好珍惜的变种人,他心中就不禁泛起厌恶。 略带恨意的眸子,更是死死瞪着中年男子。 “我很讨厌你的眼神。”
中年男子把休姆抓在身前,在他耳边轻轻道了一声。 旋即狰狞一笑,握拳打出。 休姆还未来得及回想这句话什么意思吋,就感觉腹部传来一股剧痛,仿佛内脏都扭成了一团。 扑通一声。 他被甩在了地上,口中吐出了一口血。 中年男子冷笑道:“过几天我再来找你,如果再让我发现这种眼神,我会杀了你!”
声音冰冷而平淡,但却没人敢忽视其中内容。 只可惜,休姆并没有听清这句话。 腹部传来的剧痛让他在吐出一口鲜血后,就昏迷了过去。 一旁,两名探员脸上依然没有任何反应,似乎已经司空见惯。 “来几个人......” 老探员迅速叫了几个人进来把休姆抬走,并嘱咐他们把休姆送进医院进行救治,并严加看护。 “老规矩,他的医疗费从我的酬金里面扣。”
中年男子又重新坐回位置上,仿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没问题,地狱猎人先生。”
德伦示意道:“不过既然这边暂时问不出什么案情,请您跟我去下一处地点。”
很快,德伦、老探员、中年男子三人走出调查局,来到了旁边建筑的地下冷库中。 “猎人先生,这是其中一名受害者。”
老探员把一具带着寒气尸体推出。 “我看看。”
被称为地狱猎人的中年人凑上尸体面前。 他俯身看去的同时,鼻子高速颤动,似乎在嗅着上面发出的气味。 先开始,他脸色还算正常。 但几秒后,他脸上便出现愉悦、兴奋,以及疯狂的表情。 德伦探员见到后,眉头微微皱起。 虽然早已知道地狱猎人并不像外界传言的那么伟光正,真实性情极度疯狂。 但怎么也想不到,对方会对一具尸体露出这种变态般的表情,完全就是疯子行径。 老探员对此则毫不奇怪,做了几十年的底层,对于超级英雄的了解,他比大多数人都要深刻。 除了调查局旗下的Z战警,超级英雄们或多或少人格都有着缺陷,等同于一个变态集中营。 现在这种表现,算不了什么。 “感受到了,我感受到了!”
地狱猎人忽然抬起双手,满脸享受地称赞道:“这是死亡的气息,纯粹而又强大的死亡,简直太迷人了......” “死亡?”
两名探员互相对视一眼,有些不明所以。 老探员想了想,开口问道:“请问猎人先生,你可以找到幕后的凶手吗?”
“完全没问题。”
地狱猎人开口道:“不过,这还不够,远远不够,我需要更多更多的受害者躯体。”
德伦问道:“更多是多少?”
地狱猎人伸出一只手,展开五个指头,狂笑道:“五十个,只要能有五十个,我就一定能找到死亡的源头!”
“五十个?”
德伦有些迟疑,近几天疑似被死亡笔记杀死的人,不超过十个,距离五十个还差很多。 想了想,他让老探员又从冷库中搬出几名受害者。 十分钟后。 四名受害者的遗体,被摆在了死亡猎人面前。 这几人并非这几天死的,而是在两周之前,体检正常,却又离奇地死于心脏麻痹的人。 “真想快点找到你!”
地狱猎人狂笑道,兴奋地前闻了闻四名受害者。 几秒后,他的脸色迅速冷了下来,抬头看向德伦,冷冷道:“我要的是同一个凶手杀死的受害者,而不是你们随便找来的人。”
德伦探员心中一紧,勉强说道:“我明白了,我会尽快把他们交到你面前。”
“那就好。”
地狱猎人说完,便离开了冷库。 他的时间很宝贵,除了答应调查局的查案之外,在这座城市还有几个商演需要他走。 虽然那股疑似与他相近的死亡气息,很是让他着迷。 但再怎么,也无法比得上金钱的魅力。 丹尼医院。 十一楼1129号病房。 丹尼医院是一座中高端的私立医院。 里面有完整的安保,优秀的医师,是周围富人的医疗首选之地。 休姆在经历内脏出血,被紧急送到这里做完手术后,经过了整整一天的昏迷,终于醒了过来。 “这是哪里?”
他睁开眼睛,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一时还没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里是医院。”
这时,一道年轻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休姆转过看去,发现说话的人正是德伦,现在正从门外走进来。 “医院?”
他重复着,很快回想起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 想到自己竟被打进了医院,休姆咬牙切齿道:“该死,那个杂种,我要曝光他!”
“我劝你最好不要那样做。”
德伦摇了摇头,说道:“虽然我也看不惯他,但他并不是普通的变种人。”
听到这,休姆稍稍压下愤怒,变种人中也有很多惹不起的存在。 他深吸一口气,问道:“那个变种人叫什么名字?”
德伦缓缓说道:“相比他没多少人提及过的名字,他的外号你应该听过——地狱猎人。”
“地狱猎人!”
休姆的瞳孔猛地一缩,立马放弃了报复的想法。 这个变种人,他惹不起。 他顿了顿,又问道:“他可是超英十一人,我这个案件应该没可能要惊动他吧?”
德伦淡淡道:“这是上面的决定,多的我也不清楚。”
说是这样说,但事实上,他不只知道,还因为成功抱上了大腿,参与了其中不少计划。 正常的案件,不要说死上几个、几十个,哪怕是几百个上千个,调查局也不会去请地狱猎人出手。 毕竟地狱猎人并非Z战警的成员,背后还有着庞大的资本关系,一旦让其介入调查,不说要付出不低的代价,还可能会出现一些意料之外的情况。 但现在,一来自取案件必须破掉,二来只有他可能找到幕后的真凶。 因为这些案件背后,很可能有着一本只要写下名字就能夺走对方性命的“死亡笔记”,不管到底是真的,还是犯罪组织策划的阴谋,都足以让合众国的实权议员和将领们打起十二分精神。 假的,那自然皆大欢喜。 但如果是真的,那么死亡笔记必须掌握在他们手中,不然谁也不敢保证如果有人在上面写下他们的名字后,会发生什么恐怖的后果。 毕竟死亡笔记的杀人方式,实在太过于匪夷所思。 “上面......” 休姆闭上嘴,没敢多问什么。 虽然这几天都住在调查局,但他可不想因刺探机密,而被关入大牢。 半个小时后。 饭点来临,德伦出去用餐。 休姆的内脏修复手术虽然完成得不错,但短期内不要说正常用餐,连流食都不能吃。 他按响呼叫铃声,并让人给他来一瓶葡萄糖点滴。 由于医药费不需要他付,他特地嘱咐了一声,要最贵的。 “猎人……” 休姆叹了口气,看向窗外远处的高楼大厦。 虽然很厌恶地狱猎人,但以对方的超能力,应该很快就能破获这起案件,他也不需要再这么担惊受怕。 想到这,他暗暗松了一口气。 不过转头想到公司的事情,心情再度低落起来。 “早知道,那天在酒吧就应该弄死亚历克!”
虽然调查局那边只是把亚历克列为主要怀疑对象,但在休姆心中,亚历克就算不是凶手,也绝对是协同者。 突然,门外响起几句交谈声。 不过片刻,一名身穿白大褂的老医生拿着一个医疗箱走了进来。 休姆神情一怔,葡萄糖点滴这种几乎没什么技术含量的事,不应该由护士来做吗? 老医生并没有告知原因,从医疗箱内拿出一瓶葡萄糖。 见此,休姆问道:“医生,我还需要多久才能恢复?”
面对他的询问,老医生就如耳背般,没有任何想要回答的迹象。 休姆有些不满,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病人,在医院就等于是顾客,而顾客就是上帝。 上帝的问题,你竟敢不回,这怎么行。 休姆再次喊了几声,渐渐发现情况有些不对。 老医生在给他上好点滴后,就愣愣地站在病床旁,目光直直看着那瓶刚挂上的葡萄糖。 似乎想到了什么,休姆也惊恐地看向那瓶葡萄糖。 只一眼,便大惊失色。 里面竟浸泡着六只眼珠,隐隐还可以看到其中的血色。 “休姆。”
老医生突然露出阴森诡异的笑容,开口道:“轮到你了!”
随即,他从白大褂中掏出一把标准的手术刀,划过自己的喉咙。 略带温度的血液喷涌而出。 把白色的病房,点缀出了些许腥红。 “救命!”
休姆惊骇不已,连忙想要大声呼救。 但他立刻发现,自己的声音无法传出喉咙,而且还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惶恐不安的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起身下床,拔掉了插在手上的针管,并来到了窗户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