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木钟心知这主仆俩在演双簧,却也只能假装不知。她娇笑一声,嗔怪道,“姐姐不必责备苏麻,她也是一心为自己主子好。苏麻说的对,规矩当从自家人开始立,才不至于有隔阂误会。若找个不打紧儿的人立规矩,倒象是人家包藏祸心似的……”苏麻冲着太妃叩首,“多谢太妃娘娘体谅——”布木布泰见目的已达到,索性送娜木钟一个顺水人情,“妹妹替苏麻求情,哀家自当给几分面子,不罚这丫头,也就是了。”
扫了苏麻一眼,“起来吧!记住,以后做事稳妥些儿……”“谨遵太后教诲!”
苏麻应了一声,起身,默然侍立。明明是受了责骂,丝毫不见委屈之色。娜木钟娇笑,劝慰,“姐姐,别让一双辟毒筷坏了用膳的心情。这鸽子肉,放凉了,可就不好吃了。姐姐若不吃,岂不是辜负了妹妹一番心意?”
“全是苏麻这丫头闹的!”
布木布泰拿起筷子,优雅地夹了一块儿肉,放在嘴里细嚼慢咽,品味着,“嗯,果然象妹妹说的。肉极烂,还特别入味儿,真是不错……”娜木钟趁着布木布泰高兴,眼珠转了转,“姐姐吃得高兴,那妹妹就大胆求个恩典……”布木布泰用锦帕轻拭了一下唇上沾染的油污,“妹妹,请说……”“妹妹有些想博果尔了,想出宫,去贝勒府看看……”“这也能叫恩典?妹妹要求,也求个大的。”
布木布泰笑得灿烂,笑意却不达眼底,“不过,哀家倒是觉得,妹妹没必要来回奔波。眼看着,万寿节要到了。到时候,博果尔进宫贺寿,还怕没见面的机会?”
娜木钟见布木布泰婉拒,也只能违心应对,“哟,看妹妹这榆木脑袋,咋就没把这两件事儿想到一块儿。姐姐说的是,博果尔既然要进宫,那妹妹真没必要来回折腾了……”&&&&&&咸若馆。从慈宁宫回来,娜木钟恨得咬牙切齿。眼眸里的恨意,越发的浓郁。“布木布泰这个贱人,居然当面羞辱本宫。你瞧瞧,她们主仆俩的双簧戏,演的多逼真啊!早知道她们如此防着本宫,咱们真该弄些儿鹤顶红,当炖肉的佐料……”青尔黛绞了一条锦帕,递给娜木钟,“太妃,不必动气。这宫里,哪有什么姐妹情?表面和气亲热,其实谁都提防着别人暗算!慈宁宫送来的吃食,咱们不是也照样会验一下……”“这倒是!”
娜木钟接过锦帕,擦了一下手,递还给青尔黛,“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老觉得气不顺儿,心里象长了草似的。修缮贝勒府的银子,她不给。传递家书的鸽子,也叫她杀了。想出宫看看博果尔,她不点头,本宫还真就出不去。想一想,处处都憋屈……”青尔黛接过锦帕,放在水盆里洗,“太妃,听青尔黛一句劝。别总想着跟慈宁宫一较高下,十一贝勒还小,咱们跟她斗不起……”“这个道理,本宫岂会不知?不然,怎会天天给那个贱人赔笑脸,说好话。”
叹息,“若有一天,博果尔住进了乾清宫,本宫成为母后皇太后。一定要好好折磨折磨孝庄这个贱人,把本宫现在受的气,十倍百倍千倍万倍的奉还给她布木布泰……”